第14章 梦与杀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男人阴沉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前面人的手指，似乎要将其冷冻下来，然而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有看，“我以为我是得了精神病，我也找过心理医生，花了不少钱治疗，却没有任何效果。”
手指尖的笔转的飞快，冷淡的眼神望着前方神情颓废的男人，等待着对方继续。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怕在这么下去我会发疯，会伤害到我的爱人。”男人说道妻子的时候猛然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双手插入头发之中，狠狠的按压，似乎要以此缓解疼痛。
“请问，你是需要我做什么？”莫尧停下手中的笔，“或许你可以先把事情描述一遍，在理解之后我会提出相应的委托内容供您选择。”
“呵呵。”男人抬起头，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你会相信我吗？”
“请相信我对于工作的态度是诚恳的。”莫尧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示意对方。
“其实，我没有感觉出你对这句话的认真。”男人自顾自的笑了笑，希望在压抑的心情中的得到些许释放，“但是这的确让我轻松了不少。”
莫尧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我觉得……”男人嘴角勉强勾起的笑容都淡了下去，泛起显而易见的苦涩，“我好像杀人了，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男人一连用了几个很多来表示：“从最开始觉得恐慌，到平常，再恐慌，如此之长的过程。”
“我觉得我应该是在做梦，实际上我的确是在做梦，毕竟每天早上起来之后我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旁边睡着的是安稳的妻子。”男人在提到妻子的时候眼神总会不由自主的温柔一下，之后则是一片恐慌与苦涩，“每个梦境的结尾，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在看到这双手沾满他人的鲜血的时候，我就会醒过来，当我看到旁边的妻子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双血染的双手，但是它很干净，我的手很干净，前段时间，我居然冒出了它不应该这么干净的想法，那时候，我居然想要杀掉自己的妻子。”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魔怔了，我害怕真的有一天我会陷在梦境中再也出不来，之后会在梦境中杀害了我的妻子，对……我很可能会杀了我的妻子。”男人双手扯住自己的头发，不断的摩擦，狠狠的撕扯，嘴角甚至都在抽搐，牙齿打颤，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当我发现，梦境中被我杀掉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的时候！”
莫尧转笔的手指一顿，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的上前，单手扣住了对方的肩膀：“平静一下，你什么都不会做。”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男人却仿佛得到了巨大的安慰，双手放了下来，攥紧的手指放开，却又交错的纠缠在一起。
“请问，是什么梦，你杀了什么人？”莫尧坐回自己的作为，在等待对方稍微平静之后才开口说道。
“第一个梦，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很年轻的外国女孩，她长的很纯净，即使我更喜欢东方人的美感，却不得否认她的美艳。”男人回想起那个场景之时，那场景似乎还在眼前徘徊，“当时周围很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脚下是一条宽阔的马路，旁边的路灯也很昏暗，旁边所有的房子都开灯，说实话，我不想上前搭话的，毕竟大晚上我一个大男人，或许会吓到她也不一定。”
莫尧吹着眼眸，继续抓起桌面上的笔开始熟练的把玩，却是认真的在听对方的话。
“我本来想着可以找到某个电话或者警局的，我本来想到旁边的房屋去找东西，但是……所有的房子都没有门。”男人皱眉，“我当时想着估计门并不是在这面开的，所以我绕了一个圈，围绕着房子希望找到可以打电话的地方。”
“房子是四方的，如果这样绕着路过去，不应该会碰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女孩应该走的很快的，可是当我绕了一圈没有找到门的时候又看到了她。”男人纠缠在一起的双手放松了下来，全身心的投入了回忆之中，“我很奇怪，女孩的脚步很快，还穿着很高的高跟鞋，之前走在她后面还可以听到高跟鞋不断敲击地面的声音，可是这段路程我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加上找不到门，我只有上前去找她说话。”
“我只是必须要找个人帮助一下，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我拍了那个女孩的肩膀。”男人的表情到了这里有些纠结的神色，“可是她看到我之后先是一愣，接下来就是尖叫。”
“我以为她是因为害怕我一个大男人在这么晚，所以尖叫，所以我很认真的解释，但是她一直尖叫不停，然后甩开我的手就不停地跑，我当然不能让她跑掉，所以我追过去了。”男人此时突然间抬头对上莫尧的双眼，深深的黑暗，“但是我突然发现我手上多了一把刀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握在手上的，当时我想也没想，就……”
“你杀了她？”莫尧挑眉，手上的笔放了下来，单手支撑下巴，垂下眸子神色不明。
“我……杀了她。”男人惊恐的抬头，“然后我看到我手上的血迹，就立刻醒了过来，我非常的害怕，只有在看到妻子的时候安心一点。”
“之后就开始做类似的梦了吗？”
“嗯，从那之后我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做类似的梦了。”男人似乎在说了第一次之后也放松了下来，用平静的口吻开始诉说曾经的梦境，也显现出了男人的习以为常，“前几个梦我记得很清楚，第二个，是一个男人。”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很特殊，似乎是做什么隐秘工作的人，我也不是一进入梦境就会看到人的，那次也一样。”男人双手抵住桌角，“我进入梦境的时候，我在厕所。厕所很暗，非常的暗，那时候我估计是晚上，我推开厕所隔间的门，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很奇怪，我分明是疑惑恐慌，镜子里的我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带了一层面具。”
“我盯着镜子看了很久，只是觉得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我洗了把脸，水龙头没有水，大概是停水了，周围没有一个地方有水渍，看起来的确是有很久没有过水了。当时我走了出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有点害怕，好在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男人沉思着，“我记得那个地方好像是某个公司，不，应该说是某个大型的企业，我本来想坐电梯，电梯却没电了，我只好走楼梯，楼梯的门却是锁上了，我做不出随意损坏事物的事情，所以，我只好去里面寻找钥匙。”
“晚上的原因，看不到东西，那个男人就在电脑前面，那是唯一的亮光，我靠近那个人，那个人却毫无所觉，如果不是我的脚步声刻意放大了，还可以用他太过专心致志来解释，可是这也太认真了。”男人皱眉，“我也是一个有工作的，我注意到他的动作，自然之道他在做什么，他在盗取公司的机密。”
“所以你动手了吗？”莫尧发现对方的情绪明显平静了下来，只有在第一次会那样的恐慌，这样的适应也未免太过快了点，只能说……一直以为都是个梦境，仅此而已吗？
“不，我没有动手，动手的是他。”男人说道这里表情扭曲了一下，之后恢复正常，“我做为一个公司职员，自然是不能容忍他人随意偷窃公司的成果，所以我阻止了，他看到我的表情和之前那个女孩非常的相似，然而他却是直接攻击过来，他手里，也有刀。”
莫尧挑眉，询问道：“你受伤了吗？在梦境里。”
“没有，我躲的很快。”男人愣了一下，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躲的那么及时，他伸手很好，好到令人惊讶，他绝对不是普通的隐秘工作者，我也不熟悉路，当时在害怕的情况下我就只顾着逃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之前的厕所。”
回归？莫尧眼神一闪，笔下划出了一条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