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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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名门庶女

前世漫漫三十载,施家于她连个息身之所都称不上,她那貌似铮铮铁骨的忠臣父亲,也不过是拿她当做棋子一般摆弄,伪善的继夫人杨恋香更是容忍不得她有后来居上的高贵,甚至不惜赔了整个施家进去,也要捧着她的女儿施旋新成为皇后,荣耀满门。

她施易青出身低贱,亲生母亲萧姨娘是施敬然的结发之妻银山县主之女萧嫣近身伺候的丫环,因尚未出生时便被烙印上煞星的称呼,又应了二月克父克母的传言,在府中本就不受到施家喜爱,勉强随在嫡姐施旋拂身边长至五岁,又随着嫡姐施旋拂远嫁边关而被送出府来,过着这种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日子。

前世的施易青长至十二岁时依旧淳朴善良,这与自幼随在身边的徐嬷嬷精心照料有关,即便随后长达十八年痛苦不堪的日子里,她被身边的阴谋手段伤的遍体鳞伤,依旧还坚信着徐嬷嬷灌输给她的善良。

施易青紧了紧抱着徐嬷嬷的手臂,脸上的久痕未干,又增新泪,急速的划过眼角流淌进潮湿的鬓角里,嘴角却依旧挂着笑容:“嬷嬷,你知道吗?我很想你,真的好想你。”

若非前世的她心慈手软,被施旋新一而再的陷害,徐嬷嬷又如何会惨死在她的坤宁宫前?施易青永远也忘不掉,那鲜艳的红色灼烧着天地间万物,世间一切扭曲撕碎,撕心裂肺的痛楚折磨了她整整十年的光景。

既然人生重新来过,她便再也不会步步相让,害的在乎她跟她在乎的人丢失性命,无法保全自己。

徐嬷嬷宠溺的垂眸瞧着怀中的施易青,扯了扯身上盖着的薄被遮挡在施易青的身上,轻拍着她的肩膀缓声说道:“都是老奴不好,没有保全小姐,害的小姐被那恶人诬陷,险些丧命,都是老奴的错。”

施易青不着痕迹的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撒娇的扭动身子说道:“好啦,青儿这不是都化险为夷了吗?嬷嬷也就不要再过于自责了,放心吧,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徐嬷嬷压抑的长叹着:“小姐,老奴知道你心肠好,人又善良,不愿意让老奴伤心难过,可小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更是大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过要好好伺候的,发生这种事情,可老奴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若不是小姐机智过人,又有老天保护,若是被这群人强行定为淫贱罪名,到时候即便保住性命,此等事情传回京城,小姐又该如此自处?”

迎着窗外银亮的月光,施易青撑着身子倚在枕头上望向徐嬷嬷,轻笑着说道:“嬷嬷,你我原本想着安然度日才会选择在此处落脚,如今我年岁大了,知道是非黑白,更加知晓这等佛门圣地也不是那般纤尘不染,你我何不出了这寺庙,前往他乡?青儿真的长大了,能够出去干活养活自己,嬷嬷又何必去惦念远在天边不切实际的施家,你我相依为命也能活得很好啊!”

徐嬷嬷错愕的望着眼前双眸晶亮的少女,豁然坐起身子与她直视:“我的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如此的想法!您是施家小姐,身份是何等的高贵,以你的美貌嫁入京城官宦人家,享受荣华富贵那是理所当然的,您应该做的,不是如何讨生活,而是不断修习琴棋书画,以便什么时候回转京城,让他们那群人瞧一瞧,你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淑女,不应该是一个为了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这等琐事劳心劳力一辈子的!”

施易青垂下黯淡的眼眸,有些失望的蜷缩身子依着床柱:“嬷嬷,既然青儿为了成为你口中的名门淑女,失去了原本就应该有的自由快乐,甚至为了所有的荣华富贵,最后失去性命,不甘而终,你也愿意青儿如此吗?嬷嬷,青儿不求名分地位,更加不羡那金山银山,青儿只想要,自己在意的人,平平安安的活着,自己也能够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这难道不好吗?”

“我的小姐,你可曾想过你的生母,萧姨娘?”

施易青心口一滞,蓦然一跳,一抹清丽的衣裙在眼角瞬间即逝,模糊记忆里的母亲有着淡雅的面容,即便如何的恼她顽皮,也不曾疾言厉色过。深藏记忆中的母亲似从不曾有过过多的神情,无论是对冷嘲热讽的继夫人杨恋香,还是对咄咄逼人的施旋新,她依旧是淡然以对,不曾反抗。

她只记得前世记忆里的母亲是在她被施敬然以妾室的身份送入三王府不久之后病重身死的,彼时刚入王府的她不敢为生母披麻戴孝,就连流淌下的泪水都要背对着旁人,不光面上不能有半死半点的悲切哀怨,人前人后还要笑面以对,保持风范。

徐嬷嬷凑上前来抱紧施易青,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说道:“我的好小姐,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萧姨娘的。”说完,又是一叹。

直到此时施易青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是泪流满面,伏在徐嬷嬷的肩上回想以往,怅然若失:“嬷嬷,我有些记不得她长得是个什么样子了,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徐嬷嬷沉默了许久,这才哑着嗓音缓声说道:“你娘她啊,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即便是随在小姐身边,也是遮挡不住她的美貌的。”

“小姐?”施易青想了想,“是先夫人?”

徐嬷嬷点点头,继续说道:“你娘是小姐点着名要从萧家带去的,后来小姐去世,大小姐虽说是养在老夫人膝下,可毕竟是隔了一辈,又是个孙女,也不怎么疼惜,若不是你娘护佑,那继夫人进门之后早早的就打算将大小姐给卖去波西米亚王国当劳甚子的王妃了。”

她顿了顿,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缓声说道:“后来,三老爷身边的妻妾越来越多,却只有继夫人自己在过门之后生了大少爷跟三小姐,旁的妾室却一无所出,早就惹得老夫人不满已久,再加上萧家那边也不肯放弃与施家的联姻,想着给三老爷送个萧家女子过来。继夫人自是千方百计的阻拦,惹恼了萧家,寻到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你娘,耍了手段让你娘怀了你,抬为府中姨娘,萧家跟施家才又恢复了联系。”

施易青心思复杂的吐出一口气来,缓声说道:“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之多的纠结曲折。想来以继夫人的性子手段,娘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的,如今一晃多年,也不知娘亲是否一切安好?”

月光盈盈,施易青顺着光亮望去,满目悲切:“自己亲生的母亲不能成为娘,人前背后都要唤她萧姨娘,更是要去叫那心肠歹毒的继夫人为母亲,残忍如斯,冷酷至极!”

徐嬷嬷慌忙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小姐,你轻声些,若是被人听见……”

“听见又如何?难不成这深更半夜之中,有人爬上我的房顶偷听我说话,更会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一五一十的回禀给旁人知道?”施易青气愤着加快了语速,“我左不过是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更是二月出生的煞星,被流放至此,还要我如何?即便我是如此的渴望自由,却碍着我那被困的母亲,念着我不着调的身份,压抑着自己只求能够平安度日,如今就连这大声说话的权利都要被人剥夺吗?我到底是反了什么过错,老天为何要如此的惩罚与我?”

还未说完,泪水夹杂着心酸翻滚在胸腔之中,连带着前世的怨霾,所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倚在徐嬷嬷的怀中嘶声痛哭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貌似哭了许久,待到再无泪水流淌,施易青这才止了声音,擦着眼泪垂首依着床柱而坐,赌气的嘟着嘴巴不说话。陪着留下泪水的徐嬷嬷也是红肿着双眼,沙哑着嗓音来安抚着她的情绪,缓声说道:“我的好青儿,哭够了吗?好了,别哭了,明日我给你做烫轱辘面如何?”

儿时只要施易青生气啼哭,徐嬷嬷总是会煮一碗烫面轱辘逗她开心,她每每吃着那面嘎达,也总是能够喜笑颜开,忘却刚才发生的伤心事情。

吃过冷宫多年馊掉的食物,喝过肮脏的水,前世的施易青回想起最想吃到的吃食,便是徐嬷嬷亲手所做的烫面轱辘,那美味在记忆中被无限的扩大,顺着横流的口水弥漫在整个口腔之中,刺激的她不断吞咽着口水,饥肠辘辘。

施易青破涕而笑,伸开手臂抱住眼前的徐嬷嬷,满足的喟叹一声:“嬷嬷,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徐嬷嬷回抱住怀中的施易青,学着她的样子也是喟叹一声,满足的说道:“应该说,有青儿在我身边,真好!”

她们相濡以沫多年,即便面临眼前穷困潦倒的境地,即使茫茫大雾遮住眼前,瞧不见未来的方向道路,或是前方道路曲折,布满荆棘,她们依旧毫无所惧,彼此相信,彼此相伴着前行,越过万重河山,期盼着到达幸福的彼岸。

耳边传来徐嬷嬷逐渐规律的呼吸,黑暗之中的她样貌模糊,施易青寻了一个舒适温暖的位置腻了过去,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刻骨的思念望着身边的她,幸福满足的跌入梦想。

前一世里丢失过的东西,这一世她不会再允许自己遗失,即便是拼却她的生命,她也会护的徐嬷嬷安全,不会再让那恐怖的一幕上演。

当天边第一道晨曦刺破苍穹,施易青蓦然睁开凌厉的眼眸,清晰的视线里房间陈设简单,顺着破旧的牙床回身望去,熟睡中的徐嬷嬷眉头紧蹙不曾放松过,似梦魇一般,挣扎着醒不过来。

施易青小心翼翼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折身爬下牙床,轻手轻脚的行到窗棂前推开木窗,炽白的太阳自东边升腾而起,她迎着光亮目光炯炯,暗自许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人来犯她,她必双倍还之!

她施易青,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