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清萱
“母亲，女儿该怎么办？”
此刻，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一个姿容艳丽的少女正趴在胡美玉的腿上，面带愁容地望着她。
“清萱，别怕，你先起来说话。”胡美玉将脚上的少女扶起来，挨着她坐在榻上。
此人，正是沈家的三小姐、二夫人胡美玉的亲生女儿沈清萱。
“母亲，现在外面都在传，说阎帅要娶的人是女儿我。”沈清萱担心地望着胡美玉，“母亲之前不是说好的吗，让姐姐替我嫁过去，为何现在又成了我？”
“怎么会这样？”胡美玉一脸惊讶，“我昨日明明已经跟沈清挽说清楚了，又让知情的下人，统统闭了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言论？”
“母亲也不知道？”沈清萱愣住了，“今早，文侍郎的千金听到消息，还专门来我院子，说要恭喜我……要不是文小姐，恐怕女儿现在也还被蒙在鼓里。”
“竟然有这种事……”
很快，胡美玉便让心腹去打探。没过多久，心腹回来告诉她，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阎帅要娶的人，是沈家的三小姐。
沈清萱看着胡美玉，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胡美玉道。
“母亲，会不会是姐姐听到什么风声，知道替嫁之事后，心生不满……所以，故意让人在外面乱传？”沈清萱猜测。
胡美玉皱着眉，想了想，摇头：“不，不可能，沈清挽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她知道实情，想要传播消息，也瞒不住我们……或许，消息不是从沈府流出去的，而是……”
“母亲想说阎府？”沈清萱很快接道。
“不错。”胡美玉点头，“毕竟，那边一直以为，要娶的人是你。”
“母亲，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沈清萱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胡美玉想了想：“这件事情，你先别慌，容我好好想想。”
“是，我明白了。”沈清萱温顺的点头。
隔了一会儿，胡美玉又问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跟七皇子……”
听到七皇子的名字，沈清萱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娇羞，飞快地缩进胡美玉的怀里：“母亲，我……”
见此，胡美玉欣慰地连连点头，最后，还不忘嘱咐：“你可得加把劲，让七皇子对你多些好感，然后群芳宴上点了你的名……母亲为了你，可是连阎帅都得罪了……清萱，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女儿晓得。”沈清萱勾着胸前的细发，娇嗔道，“母亲只管放心。”
……
随后，她们母女又说了一会儿私房话。
沈清萱离开前，突然问道：“母亲，我可要去挽风苑看看姐姐吗？”
胡美玉听后，皱了皱眉。
“母亲，求你了。”沈清萱撒娇，“看不到她，我安不下心。”
“那你去吧。”胡美玉松口，“记得不要说错话。”
“是，女儿明白。”
说完，沈清萱告别胡美玉，带着一众奴仆，浩浩荡荡地前往沈清挽所在的挽风苑。
……
午后，天气阴沉，京城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方才，绿浮过来告诉她，之前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沈清挽因此松了口气，又想到几日未作画，着实有些手痒，便准备去书房。
挽风苑是她母亲生前住的院子，后来母亲去世，她便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直到五年前，在她十三岁的时候，胡美玉以“养病”的理由把她送去了苦寒寺，与青灯古佛作伴……每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府里会派人来接她，让她短暂地离开寺庙。
挽风苑常年无人居住，胡美玉更是不可能派人来打扫，因此，比起沈府的其他院子，这里显得萧条了许多。幸而，常年的古寺生活，让沈清挽习惯了外在的环境。
“昨日，我让你整理书房，你收拾妥当了吗？”沈清挽问响翠。
“收拾妥当了，小姐你尽管放心。”响翠拍着胸口，笑嘻嘻道，“笔墨纸砚，也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那就好。”沈清挽缓缓地点头，在响翠的陪伴下，去了书房。
挽风苑的风格简单大方，而它的书房，更是简单得有些差强人意。
因为，沈清挽的母亲，并不喜欢看书。
当初修建书房，也不过是为了摆设。
……
很快，主仆二人便来到了书房。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只是来书房的人，又长了一岁。
沈清挽站在门外，不禁有些感慨。
这时，响翠推开房门，扶着沈清挽进去。
尽管很少待在这里，但沈清挽对这里的格局，非常熟悉。她很快绕过一排书架，来到窗户边，窗前有一张书桌，比起其他的桌子，它似乎更大一些。
沈清挽取来宣纸，铺在桌上，响翠在一旁磨墨。
“小姐，你今日想画什么？”响翠歪着脑袋问。
沈清挽握着一支狼毫，盯着窗外的花圃，久久没有回话。
“小姐？”
响翠又唤了一声，沈清挽才回过神来，冲她笑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响翠嘟着嘴，想了想：“不如，就画苦寒寺的那口大钟，还有每天早上撞钟的小和尚。”
“你这鬼丫头……”沈清挽听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佛门清静之地，怎可乱画？”
响翠摸了摸后脑勺，朝她吐了吐舌头：“那我可想不出来了。”
“你想不出来，我倒知道画什么了。”沈清挽说完，也不管响翠怎么好奇，便开始落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最终，她在宣纸上，画下了两颗菩提子。
“哇，好看！”刚一收笔，响翠就忍不住拍掌。
沈清挽转头，看着她：“你看懂了？”
响翠摸了摸鼻子，诚实地回答：“没有。我就是觉得，高深莫测。”跟小姐整个人一样……当然，后面这句，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沈清挽的面说。
沈清挽将笔递给响翠清洗，然后独自站在面前，盯着画上的菩提子，久久发愣。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画了菩提子……或许，是心有所感。
只是……
她皱了皱那双好看的眉毛，总觉得这幅画，始终差了些什么。
这时，绿浮走了进来：“小姐，三小姐来看你了。”
沈清萱？
沈清挽一愣。
她来做什么？
……
“请她去客厅坐坐，我这就过去。”沈清挽淡淡道。
“是。”绿浮离开。
响翠拿着洗好的毛笔进来：“小姐，三小姐怎么会来？”
沈清挽摇头。
“那您可得小心了。”响翠念道，“别着了道。”
沈清挽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