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夺枪
第二天早晨起来，赵杆子要大娘给他找一套女人衣服。大娘不解，问，你要女人衣服做什么？
赵杆子说，麻痹鬼子。
大娘在衣柜里翻了半天，好不容易翻出一件大女丢在家的一件补丁衣服，边拿出来给赵杆子穿上了。
赵杆子穿好衣服出来，大娘一看就乐了，她说：“真活脱脱一个漂亮闺女。”
大叔却说；“这年头，还是丑点好。”秦大叔的两个闺女，不仅模样俊，身段也婀娜窈窕，秦大叔就怕兵荒马乱出意外，十五岁就让婆家把闺女接走了。所以现在家里就剩下两个老的。
夏日，天亮得早，虽然山中还烟雾袅绕，但山水已经苏醒，村庄已经沸腾，街道更是人声鼎沸。
通往碧云寺的山道上已经走着不少烧早香的人。
突然，山脚下一阵喧哗，只听一个声音高喊着“闪开，快闪开，过往行人统统闪开。”
不一会，一乘滑竿出现在行人的视野。四个年轻结实的汉子抬着一个身着日本和服的妇人闪悠闪悠地从山脚上来了。滑竿的侧面走着一个挎盒子枪的年轻军官，滑竿的后面是几个身背长枪的日本兵。
这干人的气势，吓到了过往行人，大家纷纷闪开让道，滑竿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地过去了。
滑竿过去不久，一个头戴斗笠臂弯挎着篮子的姑娘又出现在行人的视野。姑娘不紧不慢地跟在滑竿后面向山顶去了。
行人嘘了一口气，远远地跟在姑娘后面一边唠叨一边慢慢往上爬。
上山一直是陡坡，打空手走路尚上气不接下气，何况四个肩头还压着一个大活人，四个年轻汉子爬了一段路后便开始大口喘粗气。后来走上几十级他们便站住脚一起把滑竿往上举一举，算是歇肩。几个日本兵跟在后面也感觉有些气喘，躺在滑竿里的妇人便对前面的军官说：“ちょっと休憩させてください！”
军官“嗨”了一声，伸手对脚夫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然后又对后面的士兵说：“雅思米！雅思米！”
一干人便都停下了。
赵杆子一直默默无语跟在这群人后面，见他们停下了，他也假装走累的样子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跟了这么一段路，他知道今天夺枪很难。临行前秦师傅一再叮嘱，不能在街道和寺庙动手，如果那样也许会连累乡亲和僧人。
先看看情况再说。
山上的雾气已经开始飘散，赵杆子往后一看，逶迤的山道上蠕动着好大一群年龄不等形色各异的信男善女。
“起轿，走嘞——”随着一声吆喝，前面的轿子又开始往前移动了。
后面的人群蠕动得更快了。
途中轿子有停下休息了一次，等到达山顶寺庙时，缘觉大师带领一干和尚早在那里恭候着了。
“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施主这边请！”缘觉大师弓着腰身向贵妇人做出了邀请。
贵妇人也向缘觉大师微微弯了弯腰，便由大师引进殿堂去了。赵杆子也要跟着进去，却被日本士兵用枪拦住了。
“嘛西嘛西！”日本兵对着喊着赵杆子听一阵喊。
赵杆子不便答话，因他是女人打扮，他就用手比划，意思是她要进去烧香。
“不行，你们统统的不行。等小野夫人出来，你们才可以进去。”军官模样的人来了，他用流利的中国话和赵杆子及其身后的善男信女说起来话来。
赵杆子和其他人就被堵在寺庙的大门口。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殿堂的门，希望日本妇人早点出来。半个小时以后，妇人出来了。
妇人款款地坐上滑竿，滑竿抬着妇人又闪悠闪悠地下山去了。赵杆子一见，急忙跟了上去。
赵杆子跟着跟着，前面的滑竿突然停了下来，妇人给军官耳语了几句，军官回过头对士兵一挥手，走在后面的两个士兵立刻回头向赵杆子走来。
赵杆子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你的什么的干活？”一个日本兵拿枪指着赵杆子。
“唔唔——呜呜——”赵杆子只好又瞎比划一番。
日本兵看不懂赵杆子比划的什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两人相互伸起大拇指暧mei的一笑，就哟西哟西的叫着向赵杆子逼过来。赵杆子有点明白他们的意思，假装害羞似的将屁股一扭，转身就向林中跑去。两个日本兵淫笑着一路追来。
赵杆子扔掉篮子，拿出短刀蹲在一块石头后面，等前面的那个日本兵过去了，他突然跳将起来，手起刀落，鬼子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噗通一身倒下了，前面的鬼子听见身后有动静，回过身来，正好迎着赵杆子的刀子，咔嚓一声，鬼子的人头便落地了。
“我终于有枪了，我终于有枪了。”赵杆子一边念叨一边检子弹，然后吧鬼子的衣服脱下来拖到灌木丛藏起来。他拾回篮子，把子弹和衣服放进去，又把身上的女人衣服脱了，头巾也摘了，就急忙向山的另一方向去了。
他早就侦查好，对面山上的绝壁处有一条石缝，藏一两个人没问题。他打算把枪和鬼子服装弄到那里先藏起来。
他正在藏枪，听见对面山上响起了枪声。
他藏好枪，边急忙下山了。
今天上山来烧香的是宁城特务机关长小野俊男的太太小野惠子。跟随在身边的这个军官是特高科的中村雄一，他是小野机关长最信任的部下。
小野惠子是个很细心的女人，她早就发现后面尾随其后的赵杆子。她想，这个中国小媳妇模样真俊啊，她跟在我们身后干啥呢？于是就给中村雄一说让士兵去把她叫过来问问，中村没有完全领会夫人的意思，就让士兵去盘查赵杆子，没想这两个士兵经不起夜女色的诱惑，糊里糊涂就成了赵杆子的刀下鬼。
小野陪着夫人警觉地站在路边。一上一下两个士兵横着抢拦住了上下的香客，其他的士兵正端着枪在林中搜查。
赵杆子站在山上的香客后面观察动静。
一会搜查的日本兵回来了，他们和中村叽里呱啦了一阵，中村就向下山的香客走来了。
盘查开始了。
“你们看见一个挎篮子的小媳妇了吗？就这么高……”中村雄一用手比了一个高度。
“瓜子脸，模样挺俊的。“小野夫人在旁边补充说。
烧香的媳妇们一听，便猜忌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同时，眼睛也定格在中村雄一的脸上。
中村把手一挥，士兵开始一个一个的检查搜身，搜完一个放走一个，见状，赵杆子返身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