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河镇遇险
很久没吃油荤了，赵杆子几口就把熏肉吃了一半。他正低头吃猪头面，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姑娘声嘶力竭的呼喊：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梳着一根独辫的大姑娘慌慌张张地从会仙楼门前跑过去了。姑娘的后面，两个持枪的日本兵狂笑着正向这边追来。
“花姑娘的别跑，皇军大大的喜欢。”
“花姑娘的哟西哟西。”
日本兵淫笑着旁若无人似的从会仙楼门前追过去了。
“青天白日的，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日本人太猖狂了。”
“这还是咱中国的土地吗？简直就是日本人的天下，胡作非为，胡作非为！”一群男人，站在街边，嘴里振振有词的议论着，没有谁移动脚步，更没有人想到要去解救姑娘。
赵杆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抓起包袱，出门去了。
“唉——你不能走，你还没给钱呢。”堂倌也挤在门边看热闹，见赵杆子要走，伸手将赵杆子逮住了。
“钱少不了你的，你等着。”赵杆子甩开堂倌的手，飞步赶姑娘去了。
“没钱就没钱嘛，还装什么老大？别让老子再遇见你！”堂倌不解气的骂着。
“啧，这什么世道？日本人吃饭不给钱，中国人吃饭居然也不想给钱，什么世道？什么世道？”
“简直是无赖所为！”
议论依然不断，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救命啊——救命。”姑娘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一个死胡同去了。姑娘没了退路，一脸凄惶的望着步步紧逼的日本兵。
“哟西哟西，花姑娘，过来，过来，太君的喜欢。”
“花姑娘的好，花姑娘的好。”鬼子淫笑着，把枪丢在地上，张开双手一齐向姑娘扑过去了。
赵杆子已经追到巷子口，见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响，鬼子的人头就落地了。
“啊——”姑娘吓得大叫起来。
“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快跟我走。”赵杆子上前扶起姑娘，拉着她出了巷口。
“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离开是非之地，姑娘咚的一声给赵杆子跪下了。
“姑娘，快别这样，我们都是一个祖宗的同胞兄妹，你有难，我理应出手相救。”赵杆子双手扶起姑娘。
“大哥，你真是个难道的好人。如果没有你，玉兰这条小命就没了。”姑娘说着抽噎起来。
“姑娘，你别哭，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家。”
“我哪还有家啊，家里的人都死完了。呜呜——”姑娘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告诉我，我替你报仇。”赵杆子安慰姑娘。
“我的家乡一个月前被日本人占领了，哥就带着一家人逃了出来，逃难路上，父亲病了，哥哥到附近镇上去给父亲找药，就再也没回来，听人说是被日本人抓了劳工，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母亲为此一病不起，也于前几日病逝
了。”
“狗日的小日本，你欠了咱中国人多少人命！”
“姑娘，你还没吃饭吧，跟我吃饭去。”
赵杆子带着玉兰向会仙楼走去。
两人只顾说话，没发现会仙楼情况有异，待进去了才发现，会仙楼正也有情况。三个国名党逃兵，正用枪对着老板。
“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老子端上来，再拿几壶好酒来，老子今天要喝个痛快。另外，再给我们弟兄几个准备一千块大洋。不然，老子要你活不成。”
“老总，你行行好，本店小本生意，一日也没几个进账，哪里去给你找这么多大洋啊，好吃的我给你准备，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可怜可怜吧。”
老板说着，给兵爷跪下了。
“去你的，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子好言好语给你说，你听不进是不是，难道非得老子给你动武你才听得进吗？嗯——？”兵爷说着，抬腿当胸给了老板一脚，老板捂着胸口躺地上去了。
“起来，快－给老子准备大洋去。”兵爷揪住老板的衣襟将老板从地上拖了起来。
“兵爷，你们的饭菜和酒我已经给你们放桌子上了，你们慢用，就别为难我们老板了。”刚才那个堂倌端着托盘出来了，他将菜品一一放在桌上摆好，就过来劝兵爷。
“去你的，老子知道慢吃，大洋一个也不能少。”
三个兵爷放了老板，坐到桌子边大吃大嚼起来。
“堂倌，给我再来一碗猪头面，四个包子，四两牛肉。”赵杆子见没事了，就吩咐堂倌上菜。
“咦——你脸皮还真不厚啊，刚才白吃了还没给钱，现在又来了，还带着个姑娘，拐骗来的吧？”堂倌的嘴真不是吃素的。
“我没时间给你废话，该给的钱我都会给，快把饭菜给我拿来。”赵杆子怕怕腰间，那里便发出好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
“好，好，这就来，这就来。”堂倌心里有数了，转身端菜去了。
赵杆子的动作没逃过几个兵爷的眼睛，他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一起向赵杆子围拢过来。
玉兰吓得把赵杆子抓紧了。
“怎么，想打老子的秋风是不是？不过得问问老子这把枪同意不同意。”赵杆子横着眼，把盒子炮“啪”的一声放到桌面上。
兵爷一愣，脚步稍微迟缓－了一下，便又开始移动，赵杆子不动声色，等他们快近身时，抬手啪的就是一枪，其中一个兵爷的帽子就从头上跌倒地上去了。
“老子这抢这大洋还都是打秋风来的呢！想要，就找地主老财要去。在这里耍什么威风？”
这下，兵爷知道遇见真正的烫山芋了，便都停止了脚步，转身回到桌子吃饭去了。
赵杆子等玉兰吃完了，也不急于走，他要看看这几个兵爷还有什么行动。
果然，兵爷吃完喝足，向老板索要一千块大洋。
老板不给，兵爷开始动武，几双穿大头皮鞋的脚在老板身上一阵乱踢。赵杆子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揪住一个兵爷的领子说“当兵的不在前线打鬼子，却跑到这里来欺负百姓，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当兵的又咋啦，中国人又咋啦，老子在前方打仗的时候，你们在哪享清福啊？老子跟日本人拼命，差点命都不在了，跟你们要点钱，还那么小气，不是我们当兵的在前面拿命顶着，还有你的生意做吗？真不识抬举。”
“说吧，今天到底给还是不给。老子就是找点回家的盘缠。”
“我给，我给，但是我没那么多，可以少给点吗?？老板妥协了，他被兵爷的错话震慑了。
“不行!老子说了，一文都不能少”
弱肉强食的社会，谁弱谁就是砧板上的肉。见对方让步了，兵爷更来劲了。
“大哥，我们走吧。”玉兰催赵杆子了。
“今天这事既然让我撞上了，我就得管。”
“我说各位兄弟，现在这个乱世，做的事情也不容易，人家好就好肉招待了，就应该通情达理是不是？哪有吃了人家的还要人家的道理。”
“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你不要以为你手里有枪，就到处管闲事，老子的枪也不是吃素……”
“啪！”一声枪响打断了兵爷的说话，接着有人呼喊：“快跑，鬼子来了。”
兵爷慌了，掉头就跑，赵杆子拉着玉兰从会仙楼后门跑了出去。
出了会仙楼，赵杆子拉着玉兰一直向东飞跑。刚要出集市，突然斜刺里又冒出两个日本兵来。
赵杆子拉着玉兰掉头又往回跑玉兰已经有些跑不动了，赵杆子就叫她蹲在墙角不动，然后转身拦截鬼子去了。
“啪——啪——”其他地方同时也响起了枪声。
鬼子端着枪进胡同来了，赵杆子翻身爬上墙头，把枪对准了前面的一个。
“啪！”前面的一个应声倒下了，后面的一个还没找到枪声是从哪里飞来的，赵杆子又是一枪，也结果了。
赵杆子找到玉兰，拉起她又是一阵飞跑，刚出三河镇，三河镇东头就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