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遗忘|回忆|真相？

世界树枯萎的时间日期，比他记忆中的出生时间早了整整三十年！！！

菌毯深渊突然伸出一条包裹机械外骨骼的巨手，掌心嵌着深根组织的荧光图腾。厉旭被攥住的瞬间，听见铠甲胸腔传来银核的警报：“检测到431号失败品......”

“失败品？”巨手主人从暗影中现身，面罩下是与厉旭九成相似的脸，只是皮肤下蠕动的菌丝状能量管，“我们这些‘失败品’可是比正版货活得久多了。”

编号97-431的克隆体右手甩出锁链缠住厉旭脖颈，链刃上刻满细小文字：【林绾的遗产在迦南，原种血可开启】。

“你连自己的血都认不出吗？”97-431的机械臂突然刺入厉旭锁骨，暗红色血液顺着导管流入他胸前的培养舱。那些漂浮在紫色溶液中的组织碎片突然疯狂增殖，转眼间竟凝聚成林绾完整的头颅。

厉旭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张脸与kiko核心投射的童年记忆完全重合，培养舱里的头颅猛地睁开眼睛，开始露出瘆人的笑容，嘴角不停撕裂到耳根：“乖孩子，让妈妈看看你的......”

“闭嘴！！”厉旭反手扯断插在锁骨上的导管，带血的机械零件在掌心融化成液态金属，菌毯深渊突然沸腾，无数机械蜈蚣冲破玻璃层，他们甲壳上浮现的基因编码与厉旭脖颈的荧光纹路产生量子纠缠。

kiko的银核突然爆出尖锐蜂鸣，军装尸骸颈后的黑色核心全部苏醒。这些被污染的导航员化作人形兵器扑来，却在靠近厉旭的瞬间集体宕机——他们后颈插着的菱形核心正在消融，黑色菌斑褪去后露出底层的翡翠色电路，那图案赫然是世界树新芽。

“认知污染解除。”银核表面的锈迹剥落，露出地下流转的星云光纹，“警告：自毁程序已激活。”

厉旭脚下突然解体，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为环形矩阵。他认出这是林绾实验室的防护力场，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中，正是这样的光幕将自己推出爆炸范围。矩阵中央浮现的全息日志开始倒计时泛黄的影像记录着林绾将婴儿交给军官的画面。

“原来你才是最初的导航员。”厉旭盯着银核，看着它表面浮现林绾年轻时的面容，“所谓继承者系统，根本就是给世界树筛选养料的骗局。”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厉旭将红核塞在矩阵缺口。两种能量对撞产生的冲击波撕碎了97-431的半边身体，也掀开了深渊底部的金属隔板。在数以万计的克隆舱下方，真正的世界树根系显露真容——那些流淌着荧光的脉络里，沉睡着无数个林绾。

银核在强光中彻底碎裂，迸发的数据流灌进厉旭的视觉神经。

他看见二十岁的林绾站在世界树顶端，将一枚琥珀色核心埋入自己的后颈：“当第97个春天来临时，你要记得回到......”

机械蜈蚣的残骸突然集体自爆，冲击波推着厉旭坠向世界树主根。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红核表面——沾染原种血液的核心此刻展开光翼，拖着他冲向穹顶裂缝外的夜空。

月光下，迦南城的轮廓正在沙丘尽头缓缓升起。厉旭摸到腰间收纳袋里的焦黑牙齿，那些蚀刻在齿面的代码在血液下开始重组，最终拼成四个闪烁的坐标点。

红核发出愉悦的震颤，这次用的是林绾的声音：“早安，厉旭博士。接下来我们要修正三十年前犯下的错误，你准备好了吗？”

厉旭的鞋底刚接触迦南城墙的阴影，整座城市突然在月光下坍缩成二维平面。那些高耸的尖塔化作墨迹流淌进沙地，露出地下蜂巢状的量子甬道。红核在林绾声线里混入了警报杂音：“空间折叠系数异常，建议开启基因共振......”

“这是你三十年前就该说的！”厉旭划破掌心将血抹在城墙残影上。血液中的荧光纹路突然具象化成树根刺入虚空，坍缩的城市像被撕开的伤口般重新绽开——只是这次每块砖石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琥珀，里面封存着正在重复死亡瞬间的人类。

红核突然射出光束击碎厉旭左侧的琥珀块，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结成林绾的虚影。这个林绾穿着沾染机油的孕妇装，腹部隆起处闪烁着与kiko核心相同的菱形光芒。

“公元2145年7月15日，第17次母体移植实验。”红核的机械声在颤抖，“当时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着机械子宫唱摇篮曲......”

厉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封存的死亡场景突然涌现脑海：穿防化服的士兵集体吞枪，研究员们把自己焊进反应堆，最年轻的实验体哭着将手术刀插进眼球......每个画面里都晃着世界树枝桠的影子。

迦南城的街道开始增殖，厉旭每走一步都会触发新的空间褶皱。当他第三次经过同样的基因药剂商店时，橱窗里机械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上面戴着的，正是厉旭在菌毯深渊丢失的护目镜！！

“欢迎回来，431号。”机械臂掌心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球，“今天的疼痛训练课程是：剜出膝盖骨同时保持心率不超过......”

厉旭的粒子刀还未来得及举起来，整条街道突然反转成垂直状态。重力方向变化的瞬间红核迸发的激光束将机械臂熔成铁。沸腾的金属液滴中浮现出张电子契约，签署日期显示是新历前十五年——甲方签名处赫然是厉旭的基因编码。

“看来你给自己签了份卖身契。”红核用林绾的冷笑语气说道，“条款第七项：自愿成为时空锚点。”

厉旭的瞳孔突然映出双重视野：左眼看到的是月光下的迦南城，右眼却显示着手术室无影灯。冰凉的手术刀正沿着他的脊柱游走，耳边传来林绾的啜泣：“妈妈必须把你的神经索接进世界树，否则那些畜生会......”

“否则会怎样？？”厉旭突然对着虚空怒吼！！

脖颈处的荧光纹路刺破皮肤，在空中交织成神经索的虚影。整个迦南城跟着发出共鸣，那些琥珀囚徒突然集体转向他，张开的嘴里伸出世界树的嫩芽。

红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厉旭后颈的旧伤疤裂开，露出底下埋藏的琥珀芯片。迦南城的地面开始塌陷，坠落的砖石在虚空重组为巨型基因锁结构——十二对螺旋链缠绕着林绾的冷冻舱，而连接舱体的能量管另一端，竟通向厉旭的心脏。

“原来我才是钥匙孔。”厉旭扯开作战服，发现心口皮肤下蠕动着与林绾冷冻舱相同的接口装置。那些曾以为是战斗伤痕的印记，实则是无数次连接实验留下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