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人

两人顺着小路来到尽头。

眼前是斑驳锈迹的大门，其上雕刻的玫瑰腐败枯萎，带刺的藤蔓扭曲挣扎。

这座古老的城堡宛若匍匐着的巨兽，透过窗的鬼火摇曳，像一双巨大的眼睛，怨恨恶毒在燃烧，也像一个高精度高智能的摄像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

这是一个连月光都不想光顾的地方，看物，仿若在眼前蒙了一块黑纱。

阴森恐怖，瘴气缭绕，混合着晦涩难言的土壤腥味。

路修远紧了紧衣领，哈了口冷气，“走吧，进去吧。”

搓搓手，抓起铁门，利落翻身，完美落地。

“这位客人，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大门右侧阴影处，一个矮小佝偻着背的穿着管家服的老人，褶皱的脸上死板严肃，用苍老迟哑的声音道。

随后，老人恭恭敬敬的将大门打开，鞠躬行礼，“先生，请。”

云栀微微颔首，将手上的纸递给老人，“那位是我的随行人员。”

“抱歉，是我的失误。现在，请你随我来，我将带您进入宴会。”

云栀跟在老人身后，路修远从善如流。

一只乌鸦盘旋在头顶，张开的双翅宛若滑翔机般漂亮，但叫声嘶哑凄厉，就像指甲在黑板上摩擦那般。

但老人听着这声音，反而露出沉醉的笑容，“它很久没这么高兴了，看来今天的宴会主角非您不可了。”

云栀也不答话，老人走在前面默默引路，对她越发满意。

突然，老人停下脚步，利锐的目光看向云栀身后，“您...那位随行人员？”

“不用管他。”

“城堡庄严，宴会隆重，要是他...”老人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说不出口，垂下了头颅。

“无事。”

老人又迈着缓慢的步伐开始行走。

走到桥边，老人开口提醒道，“先生，这吊桥有些晃，小心些，别让鞋沾上水。”

湖面的水微微涨过用木板铺成的吊桥，脚踩在上面难免沾湿，桥有些晃。

云栀看着老人的背影，都担心他会不会摔倒，但似乎她多虑了，这位老人虽慢但稳，身子还算矫健。

湖面的水黑漆漆的，像一潭深渊，黑色的水汽环绕而上，枯黑的落叶随水飘荡，波纹晃开。

云栀感觉有什么触碰了她的脚踝，似乎想要拉住她，但却又犹豫，只留下冰冷粘腻的触感。

云栀向后看去，除了自己深色的影子什么都看不到。

“刚刚有东西打扰到我了。”云栀道。

老人面色如常，对发生的异样也不解释，只道，“希望先生可以原谅它的冒昧。”

“按照主人的指示，等下请您随我先更换礼服。”

“我不随便穿衣。”

老人对云栀暗含的拒绝熟视无睹，并将她带上城堡的二楼一个房间内。

“请您在这里换好礼服，等待宴会开始，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您不要离开这里。”

锁上门，独留云栀一人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