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扼杀

苏梨如愿拿到了顾清寒的地址。

Andy说，五年前顾清寒就被逐出了组织，而在那之后不久组织将近被歼灭，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现在的他和顾清寒一样，把原先资产捐给了有需要的人，只希望能赎清身上的罪孽，而如今他们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份稳定工作安稳养老。

顾清寒在国内，Andy也是，对他们这类人来说，这世上没有哪个地方比中国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了。

在路上苏梨也猜想过无数遍和顾清寒的碰面，她只想镇定地走到他面前，跟他打一声招呼，或者微笑。

可是苏梨却没有想到，见到顾清寒的第一眼，就让她将近崩溃。

顾清寒工作的地方是在一间垃圾回收厂里，他因为眼睛不便，所以分配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工作，就是负责将一些瓶瓶罐罐分类。

这个用手掂量一下，就能分出来了，也不需要什么气力，而且以顾清寒如今在逃犯的身份，能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很低调地生活真是万幸了。

顾清寒是在一处角落分类，他穿着深黄色的工作服蹲在一堆半腰高的瓶堆前，双手扒拉扒拉着前面的瓶子，铁罐的就丟右边，塑料的就放左边。

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完全是靠触感来做的工作，但作为曾经的国际杀Crime呢，他的听力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所以当有人走近的时候，他便敏感地察觉到来人不是回收厂工作人员。

不清楚对方是谁，但也感觉不到恶意，顾清寒只想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他放下手中最后一个瓶子，假意起身欲走，身后人忽然窜上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顾清寒一僵，他没敢回头，在苏梨靠近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

五年了，别了整整五年后，他再一次碰到了她。

顾清寒没动，苏梨也没吱声。

就这样维持着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后，顾清寒终于回过神来，他被抓住的是左手，于是他的右手伸了过来，他只是想掰开苏梨的手而已，却不知他这个举动对于苏梨来说是多大的刺激。

在见到顾清寒的第一刻，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她只是激动得不能自我，没有任何言语了。

五年了，对她来说却恍如隔世，天知道再一次见到他，她有多庆幸，她甚至害怕这是幻觉，所以只想紧紧抓着他，不想让他离开。

可是没想到，顾清寒第一个动作竟然是让她放开自己。

被他骤然而来的动作刺激到，五年后苏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尖锐的质问：“你还要拒绝我到什么时候？！”

她倏然放开他的左臂，却绕到顾清寒身后，双手穿前，紧紧揽住了他的腰。

“不要再对我残忍了，师父。”她低噎中一句喃喃，让顾清寒再次僵住。

事情太过久远，可他却没有忘记在《江湖》中的一切，在曾经一个夜晚里，那个叫琉璃月的小徒弟也是像现在一样，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她当时只说了一个字：“我……”

我什么呢？我喜欢你啊。

那会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他不能，她的第一次表白就在未萌芽之前被他扼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