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步不退

林朗走了之后，宋悠沉默地坐在屋里，虞姬和貂蝉陪着她。

“蝉儿，”宋悠忽然开口，眼神有些涣散。

貂蝉道，“嗯？”

宋悠眼望着空旷的窗口，轻声道，“战神吕布和你的子龙哥哥，你爱的是谁？”

貂蝉，“……”

她沉默了。

“我原以为到了这里，大家都是放下了一切爱恨情仇，并肩作战。”宋悠很轻地叹了口气，“刚才我还看见嬴政和阿轲在唠嗑，曹操和刘备迎面碰上也没有大打出手。可是我还看见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再也没有起舞，也至今没见过虞姬姐姐和霸王同框。”

她转向貂蝉，很认真地道，“放下恩怨的是已经远去的历史，不是你，对吗？”

貂蝉望着她，一时失语。

倒是虞姬轻声道，“宋姑娘，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

宋悠直起身，道，“因为我认为你们可以理解我现在快要跳出胸膛的心。”

虞姬道，“你的脚还伤着。”

宋悠道，“我有精神力。”

虞姬道，“你的精神力确实不低，依我看也许比林朗还要高一些――但这并不能成为战斗力。因为你并不会使用。”

宋悠轻声道，“已经会了这其中的一种用法了。”

一边说，她竟一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两脚不歪不斜立在地上。宋悠抬起头，道，“――屏蔽痛觉。”

这是刚才不顾一切去扶林朗时，她忽然领悟到的。

虞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是苦笑着摇摇头。

“真是一对，实在是太拼了。”

出乎意料的，宋悠没有对“一对”这个评价作出反对的反应，只是微微红了脸，追问道，“可以吧？”

貂蝉微微屈膝，盈盈对她行下一礼，微笑道，“妾身，万死不辞。”

这边，林朗正纹丝不动伏在野区的一片草丛中，窥视着对面的动静。

到刚才为止，他已经感受到了至少两个不同的召唤师的气息。除去诸葛发现的张飞，还有一位。

他不认识，但好在千年之狐认识。千年之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是李元芳。感应极其灵敏，小心距离。”

英雄之间战场上可以随时互通消息，林朗不动声色低声道，“告诉诸葛亮，喊他们过来。”

别的林朗不知道，但李元芳是射手他还是知道的。常识问题“先解决输出”，他也明白。于是沉声道，“狐狸，我们上。”

此时李元芳和张飞之间还隔着点距离，在张飞支援过来之前可以试一下。

林朗紧了紧握剑的手，惊天剑意骤然冲天而起。他在雪亮的剑光中掠出一道残影，无声无息中裹挟着一身杀意。

醉剑式，将进酒！

将进酒掠过李元芳的身躯，李元芳的身体短暂地僵硬了一下，踉跄着捂住了额头。此时林朗手中的侠客行已经到了满点，连脚下都是一片清亮。他手腕一转，青莲剑歌蓄势而发――

李元芳却忽然抬起头，瞳孔中溢出一丝猩红血色。

不祥的预感一只大手般瞬间攥紧了林朗的心，千年之狐厉声喝道，“退！！！神来之笔！！”

李元芳的飞镖裹挟着风声破空追袭而来，林朗强行中止了青莲剑歌，身形急退，剑尖就地一划――神来之笔！

发动神来之笔的瞬间，林朗应该是无法选中状态，换而言之，没有任何攻击能打击到神来之笔下的林朗，虽然只是一瞬间。

但――无效！

那枚锋利的飞镖以看不清的速度飞来，瞬间划破了林朗的右臂，鲜血随即奔涌而出。

林朗一声没哼，神色出奇地冷静。他一个后跳离开李元芳的攻击范围，沉声道，“狐狸，我刚才开晚了吗？”

千年之狐道，“……没有。完美的时机。”

林朗不再吭声，借着冷却好的将进酒两个起落消失在了原地。追击而来的李元芳没什么表情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人，立刻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林朗单手按住流血不止的手臂，蹙眉道，“那边英雄有问题。快告诉他们。”

李白依言迅速通知，道，“你怎么样？”

林朗咬牙道，“没事。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吗？”

李白道，“没有。这种无视技能规则且还奇强无比的攻击我第一次见到。以前就发现过对方偶然会出现红色的眼睛，但这是第一次正式对上。林朗，撤吧。你可是灵魂体，你死了可就没有复活这回事了。”

林朗静静地轻吸了一口气，“不能。”

千年之狐道，“至少回去商讨一下对策……”

林朗打断道，“不可以。”

他指了指地上的血迹，“你说过，李元芳感应非常灵敏，地上有血迹，空气里有血腥味，我的踪迹很快就会被锁定。这种情况下往回走无异于引狼入室，我们还不知道这红眼睛的李元芳究竟强到什么地步。狐狸，叫支援，让地图上剩下的四个人靠近一点。”

狐白，“……”

“你既然能化成千年之狐，一定也能化成凤求凰吧？身后是凤凰于飞，你会撤退吗？”林朗静静地道。

千年之狐朗声笑道，“狐死，必守丘――林朗，并不是只有凤求凰才有必须守护的东西。”

林朗低低笑了笑，扯下一条衣摆，用尽力气死死系住了流血的伤口，“撕你一条衣服，别介意。”

狐白则道，“没事，可再生――来了！”

地面上骤然起了燃痕，李元芳身如鬼魅现身在燃痕的终点，面无表情，抬手就对着攻击范围内的林朗发出一道谍影重重。林朗避无可避，迫不得已受了这一击。他面沉似水，道，“我上了，别吵。”

并没有吵的千年之狐，“……”

李白迎着李元芳蓄势待发的飞镖冲了上去，几乎是贴着脸开启了第一段将进酒。他在第一段将进酒的晕眩效果之下手起剑落――第一剑！

李白终究没有闭嘴，道，“后面！小心！！”

林朗在自己良好的涵养之下额头青筋跳动，再开将进酒――第二剑！

此时，李元芳的飞镖掠过，划破了他的侧腰。这一下比手臂上的伤重得多，血肉外翻，十分可怖。林朗恍若不觉，强顶着伤又是一剑――第三剑！

李白大吼，“林朗，神来之笔！！！”

林朗不假思索地听取了这个建议，身体快于大脑地做出了反应。身后的方向狂风骤卷，一声怒吼惊天响起，展现了自己魔种真身的张飞以千钧之力砸了下来，林朗的神来之笔卡在了最完美的时间点，躲过了这个致命的晕眩。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对着送上门来的肉盾抬起了手中的长剑――第四剑！

“叮”的一声，林朗的脚下起了一个极小的旋风，澄澈的蓝紫色无畏无惧，剑意如奔腾江水，大河之剑天上来――

青莲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