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百年秘辛
王老头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手指抚过上面朱砂绘制的星图：“明朝正德九年，钦天监夜观天象，见紫微垣有星坠于东海。三个月后，蓬莱仙岛突然现世。“
李青呼吸一窒。在仙界典籍中，蓬莱是上古时期就消失的三大仙山之一。
“当时七大宗门齐聚东海，却在蓬莱外围发现惊天禁制。“王老头展开帛书，露出一幅狰狞的壁画：无数修士被钉在青铜柱上，胸口绽放着血色的曼陀罗，“这些是擅闯禁制者的下场。“
帛书突然泛起幽光，李青看到壁画上的血色花朵竟在缓缓旋转。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衣袖扫落案上茶盏，瓷片碎裂声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刺耳。
“别碰那些血纹！“王老头猛地合上帛书，“这是用陨仙之血绘制的警示图，当年我祖父只是多看了一眼，就呕血三升。“
李青盯着帛书边缘渗出的暗红痕迹，突然想起仙界某个禁忌传说：“血曼陀罗...这是魔尊苍冥的标记！“
“你果然知道。“王老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龟甲，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甲骨文，“蓬莱现世第七日，七大宗门掌门带着三百元婴修士强破禁制。当青铜巨门开启时——“
店铺里的日光灯突然剧烈闪烁，玻璃柜台发出细碎的爆裂声。李青看见王老头的瞳孔变成诡异的暗金色，声音仿佛从遥远时空传来：“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失控的货车撞翻路边的垃圾桶。李青冲到窗前，发现司机正惊恐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的十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快闭眼！“王老头突然将龟甲按在李青眉心。冰凉触感中，李青“看“到五百年前的场景：
遮天蔽日的青铜巨门前，七位化神修士的法袍无风自动。当最后一道禁制破碎时，门缝中泄出的不是灵气，而是粘稠如实质的黑雾。冲在最前的天剑宗掌门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本命飞剑倒卷而回，将身后十二名弟子绞成血雾。
画面戛然而止，李青踉跄着扶住柜台，冷汗浸透后背。那黑雾中翻涌的，分明是仙界传说中的域外天魔！
“后来呢？“他哑声问道。
王老头点燃烟斗，青烟在空中凝成七盏命灯：“七位掌门燃烧精血封印蓬莱，但逃出的天魔残魂已污染地脉。此后三十年，世间修士陆续入魔，直到...“
烟斗突然炸裂，飞溅的火星在地面灼出焦痕。李青瞳孔骤缩——那些焦痕竟组成完整的周天星斗图！
“直到昆仑墟降下九重雷劫。“王老头的声音带着难以名状的恐惧，“不是天劫，而是真正的天罚。那一日，中原三十六洞天福地同时崩塌，世间灵气被抽空九成。“
李青突然想起仙门典籍中的记载：明嘉靖三十四年腊月十二，华山夜放白光如昼，有陨星坠于东海。原来那竟是...
“剩下的故事在这龟甲里。“王老头将刻满裂痕的龟甲推给李青，“但我劝你现在别看。三年前有个考古教授强行破译，当晚他带的五个研究生...“
话音未落，店门突然被撞开。白天来过的中年人跌跌撞撞冲进来，西装上满是血迹：“王老！救救我女儿！她...她的眼睛变成紫色了！“
李青抄起柜台下的桃木剑——这是他用边角料炼制的伪法器。剑身触碰到中年人衣袖的瞬间，突然腾起青紫色火焰。
“别碰他！“王老头甩出三枚铜钱，在空中摆成三才阵，“他中了噬心蛊！“
中年人突然发出女人的尖笑，瞳孔分裂成复眼状。他的右手扭曲成利爪，径直抓向李青手中的龟甲。桃木剑应声而断，但剑身燃起的青火却顺着利爪蔓延。
“啊啊啊！“中年人发出非男非女的惨叫，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肉瘤，“圣教...不会放过...阴阳佩...“
李青摸出阴阳佩，玉佩突然自动飞向龟甲。当两者相撞的瞬间，龟甲上的甲骨文如活物般游动，在空中拼出一句箴言：
【蓬莱开，天魔现。唯有身负仙魔血者，可入归墟重启周天】
“归墟...“李青喃喃重复。在仙界传说中，那是万物终结之地，也是混沌初开之源。
中年人突然爆成一团血雾，无数蛊虫振翅飞向窗外。李青正要追击，却被王老头拦住：“是血影传讯术！快用阴阳佩封锁空间！“
李青将灵力注入玉佩，青白二气交织成网，却还是漏了三只蛊虫。其中一只在撞上气网的瞬间自燃，火光中浮现出玄阴宗的血色徽记。
“他们在找归墟的入口。“王老头擦去嘴角血迹，“我书房暗格里有个青铜匣，里面是王家世代守护的东西。“
当李青取来青铜匣时，发现匣面雕刻的正是蓬莱仙山。王老头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青铜匣的饕餮纹上：“其实我本名王玄策，是守墓人第七代传人。“
匣内铺着褪色的明黄绸缎，放着一枚残缺的玉简和半块虎符。李青触及玉简的瞬间，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
五百年前那个雷雨夜，嘉靖皇帝将半块虎符交给锦衣卫指挥使。十万大军开赴东海，不是征讨倭寇，而是在蓬莱周围布下惊神阵。史书记载的“嘉靖海啸“，实则是阵法启动时的余波...
“当年朝廷用百万生魂献祭，才暂时封住蓬莱缺口。“王玄策指着虎符上的暗红纹路，“这些不是锈迹，是乾清宫那位真龙天子的心头血。“
窗外突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李青发现雨水中夹杂着细小的冰晶，落地竟形成诡异的六角星图案。街道尽头，七个黑袍人踏着血水走来，为首的举起骨杖：“交出虎符，赐尔全尸。“
王玄策突然大笑，撕开衬衣露出胸口——那里纹着与龟甲相同的星图：“老夫等这一天，等了六十年！“
他猛地将虎符按在星图中央，整条古玩街的地面开始震动。店铺里的古物纷纷发出共鸣，李青怀中的阴阳佩突然灼热如炭——在街道正下方，某种沉睡数百年的庞然大物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