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梦中声

那衣服色泽鲜艳，艳红与暗红交接，站远了看根本分不出来，只有近了才能看清上面的花纹，衣服的边甚至用上金色丝线缝补，看着很素。

“小南，师父对你好不好？”师父一脸快乐夸他的模样，我实在没忍心说真心话，就违心道：“……好，可你这为什么拿件男子的衣服？”

师父忽然正经起来，说：“为了帮你防狼，我徒弟太好看了，不能被天界的人指染。”

“……”姑且当他在夸我吧。

“可不是还有断袖吗？”

师父可疑沉默。

“……为师的错，但现在来不及准备其他的了，小南你且将就着穿吧，听师父的。”

“好。”其实也还不错，毕竟在男人堆里待得太久了，早习惯了，连一向穿的衣服都是中性一些的。

“为师就先去备礼，待明天便携你去，别把衣服弄烂了啊，做这衣服可不容易了……”

“师父便放心。”

好歹客客气气正正经经回答，他终于是走了。

……我踏着满天星子，行于茫茫天地间，不见曦月，亦没有太阳，我走了许久，周围一切都丝毫没有变化。

脚下仿佛是一条河流，一步一步带着泠泠水声，清脆悦耳，我来了兴趣，不走，开始用跳，时不时还自己转个圈，直转得头昏眼花。

我停了下来，听到前方似有人的呼唤声，心中一怔，不由自主地寻了过去，迈开步子的瞬间，星河飞裂，宇宙巨变，万丈光芒四射，迷了我的眼睛。

“南叶——”

有人叫着我的名字，声音空灵婉转，我企图从记忆里搜寻这道声音，却没半分的印象。

“是谁？”

我发问，周遭寂静。

后知后觉发现这个地方我不认识，陌生得紧，连忙想用法术打破这个奇怪的世界，然而一点法力的使不出来，眉头一跳，顿感不好。

“南叶……低头罢……”

声音道，我正奇怪着，便按照他的意思做了低头的动作，脚下所踏之处，不知何时变成了水，可我并没有掉下去。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这显然并不是个问句，他知道我的答案，但一定要听到我亲自说出来。

“我……自己？”这算答案？

“镜中花，水中月，见汝有色，而非色也。”

镜花水月？

这是想给我提示或是警示什么？

我看向四周，四周一片水景，水映天上星，星顾影自怜。

脚下这水面踩得我感到不爽，又没好气的跺了两下，哪知下一秒我就掉了进去，我拼了命的睁看眼，却发现水里空荡荡的，安静得不像话。

我挥舞着手臂，往上游去，明明掉下来时不算深，可就是游不到水面，体力耗尽，我已没了力气再划动，放下手来，水哗哗的从嘴里一涌而进，我慢慢没了知觉……

温暖的阳光照进我的房间，驱逐了那梦带给我的寒冷，我睁开眼睛，阳光晃了眼，又被迫多眯了一会儿。

再睁开时已经没了先前的不适，下了床，腿一软，就这么跌在了地上，用力撑着自己站起来，迅速掐个术法理清自己，再吞了几颗丹药，总算好些了。

能入我的梦，那人怕是不简单，可他到底想让我领悟什么，我仔细的思量着那句古话，又犯了糊涂。

算了，再理下去也没有用，我将师父昨天交给我的衣服换上，随意给自己绑了马尾，将自己打扮成男儿的模样。

出了门，小南洺像是被我这一身红吓着了，大叫道：“姐姐，你怎么一身红色？！”

我低头瞅了两眼，随便道：“准备换个新着装，不好看？”

“好看！”小南洺怕我不信，又连补了两声：“姐姐最美了，穿什么都好看。”

“只是……一身红总有些让人害怕……”小南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索性我还能听到。

“不怕，我只穿着一回。”

如此看来，小南洺有些不喜欢红色啊，我正心想道，冷不丁听到小南洺说：“姐姐以后不如穿蓝色？我们水楠一族最适合蓝色了。”

蓝……蓝色啊……

其实相比我更喜欢红色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