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6）

锦瑟自认什么都没做错，可此生唯一错的，大概就是爱上了赵无端吧。

她微仰头，笑了。

“你明明那么坏的一个人，为什么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赵无端顿住了，他不眨眼的看着锦瑟，听她说话。

“我真的傻，这种时候还想再为你做事。”

“阿端，你说，若是拿我余下的生命来还你的恩情够不够？”

“大抵够了……”

锦瑟一个人自言自语，却全是说给赵无端听的。

蓦的，她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握住了那把横在她面前的长剑，往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下去。

“看到了吗，你杀掉我了，杀掉了……这个妖女……噗——”

她嘴角溢出血，但明媚的笑着。

赵无端受回剑，怔怔的望着她。

“余下的命，给你了，自此之后，我们，两清。”

锦瑟的身影发出淡淡的光泽，身体渐渐消失，她最后所来，不过是为跟他说一声，永别，可最后，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说都说不出来。

赵无端眼睛涣散，终于某一刻聚焦，他看到锦瑟，丢掉了手里的剑。

手颤颤巍巍的伸出，却是怎么都不敢轻触，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是他，亲手杀了她。

锦瑟双眼紧闭，化作了片片花瓣，飞往天地各处，一片未曾流落在赵无端手中。

此后，承曳国犹如开挂一般，凡战必胜，不出三月，失落的各城皆夺回来了。

所有人都把这归功于赵无端斩杀掉了妖怪，他在军中被军士爱戴，胜仗回归，百姓欢呼雀跃，赵无端更是成为了百姓所夸赞的好帝王、好君主。

他回来了，却只剩下了自己。

赵无端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不出三年，承曳一跃而成第一大国。继而又过了四年，某一天，他突然失踪了，任谁也找不到了，而那一天，恰是他的生辰。

赵无端失踪，独留下一封圣诏，立自己的弟弟六王爷为皇帝，此后再无其他。

于是，他生辰的那一天，十里河灯蜿蜒曲折，流向远方，那一天，被承曳新国君定位——宴安节。

每逢此节，必是将赵无端斩妖事迹说上一说，更有甚者将此演成了一个故事，大受欢迎。

也是讽刺。

赵无端未曾负这天下黎民，却负了锦瑟一生，杀掉自己爱人，在天下人眼中，竟成了一桩美谈。

我合上资料，不知该做何反应。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本是一句美诗，却硬生生演成了悲剧。人世间的遗憾，真是太多了。

心情因为这个故事而略微伤感，我转头，却看到师兄笑的一脸荡漾，本来那点伤感瞬间没了。

将资料放回去，我打算就这么原地消失，但师兄却叫我过去。

好吧，这活宝。

他大概忘了我们最初来的目的了。

我无奈的走过去。

隐弥笑嘻嘻的将手上的那本书递给我，指着一个名字对我说：“小南，看看，天界历代战神就他最厉害。”

战凛渊？

我翻看着，越看越觉得这不是人，战凛渊，这个天界现任战神，从未打过败仗，如今九千岁，在天界当中可算得是年轻得很。

战神凛渊，常人称呼他为战神。

然后，我快把书都盯穿了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师兄，你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上下扫视着隐弥，细细打量，结果发现这活宝全身透露着一种逗逼的属性，压根不适合高冷的战神这职位。

“别想太多，师兄我就是把他当偶像崇拜一下。”师兄冲我摆摆手，对自己深有自知之明。

我将书册放回原位置，师兄突然拉住我的衣角，一脸迷糊的对我说道：“小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呵呵一笑，“没，您记忆力好着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