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亘元6030年8月9日——
灾变是伊甸园政府对这段无妄之灾的历史时段的代称,如阴霾如墨般持续泼洒般覆盖着地球的每一寸无论是土地还是天空或是海洋无处不在,那些曾经熠熠生辉、繁华如梦的各座城市,仿若被一只来自九幽深渊的无形巨手猛地拽入了无尽黑暗。往昔那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刹那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丧尸横行、血腥弥漫的修罗炼狱。曾经高耸入云、象征都市荣耀的摩天大楼,如今在斜阳下投下阴森的剪影,恰似一具具巨大的墓碑,祭奠着逝去的文明。
而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绝望死寂环绕着幸存的每一个人,那些侥幸残存于破碎建筑缝隙间的人们,宛如末世汪洋中漂泊无依的孤舟,于狂风巨浪里苦苦挣扎,仅在某些相对完好的建筑内觅得一丝喘息之机。在这座仿若废墟的偌大城市里,无数平凡如蝼蚁的普通人,被命运的洪流无情冲散,分隔在一座又一座宛如钢铁孤岛的建筑中。昔日触手可得、毫不在意的食物与生活物资,此刻却成了价比黄金的稀缺珍宝。
就如这座被困众人的商场,灾变突如其来,毫无征兆,恰似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生活的平静表象。平日里进进出出、衣着光鲜的白领们,总是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傲慢,即便表面上对商场保安客客气气,骨子里却透着阶层差异带来的疏离。然而,当灾难降临,丧尸潮水般涌上街头,是保安们临危不乱,凭借着职业训练出的本能反应,眼疾手快地操控着厚重的卷帘门轰然落下,将外界那无尽的恐怖、血腥与绝望丧尸群全都暂时隔绝在外。这一果断之举,仿若一道脆弱却关键的堤坝,拦下了死亡的汹涌浪潮,让商场里这上千号人免于瞬间沦为丧尸群中茫然游荡、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起初,恐慌如疫病般在人群中疯狂蔓延,孩童被恐惧攫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大人在焦虑与绝望中咒骂、叫嚷,混乱无序如一锅煮沸的热粥。众人如无头苍蝇般围聚在保安室门口,七嘴八舌讨要说法,愤怒的指责声、惶恐的哀求声交织成一片嘈杂。保安队长老吴,满脸写满疲惫,却目光坚毅如炬,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吼:“都别吵!想活命就听我的!现在外面啥情况大家不清楚?门开了,都得死!”那吼声仿若一记重锤,敲碎了众人的慌乱,商场秩序这才如散沙开始聚拢,渐次稳住。时日稍久,大伙目睹保安们日夜坚守、巡逻,不辞辛劳地维持秩序,心中的怨言也慢慢消散。毕竟,是他们在这末日绝境中,为众人撑起了一方容身的“安全岛”。
可安稳终究只是易碎的幻梦,在时间冷酷无情的流逝中,商场内原本堆积如山的物资,仿若遭受了一场无形的浩劫,肉眼可见地萎缩下去。方便面箱子一个个见底,像是被饥饿的恶魔掏空;饮用水瓶排排倒下,干涸的瓶口似绝望的呐喊;零食货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些零散包装纸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仿若凋零的落叶,诉说着曾经的充裕与如今的匮乏。众人围坐一起,望着日渐瘪塌的物资堆,心底的寒意仿若冬日冰窖里吹出的冷风,渐生渐浓。他们都心如明镜,眼下这看似平静的日子,实则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已然长不了了。
“咱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饿死!”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仿若洪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众人目光聚焦,是退伍军人出身的李强,他满脸胡茬,仿若丛生的荆棘,目光灼灼似燃烧的炭火。“商场物资迟早见底,虽说电还没断,可自来水几天前就断流了,再不想辙,大家都得陪葬!依我看,组织些身手矫健的兄弟出去找物资,兴许还能多撑一阵”。
此话一出,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附和声浪此起彼伏。“同意!”“不能坐以待毙!”……男人们纷纷起身,长久被困的萎靡瞬间消散,眼神里燃起久违的斗志,仿若沉睡的雄狮被唤醒。很快,六支队伍迅速组建完毕,皆是由退役军人、健身教练、年轻小伙这类身体素质出众者拼凑而成。他们手持简易武器——消防斧、铁棍、棒球棍,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给了他们直面丧尸的勇气;身着从商场运动区搜罗来的防护衣物,脚步沉重却决绝,向着商场邻近的小区、写字楼进发,每一步都迈向未知的生死棋局。
第一支队伍踏入毗邻商场的老旧小区,入口处铁门歪斜,仿若无力抵御灾难的残兵败将,墙上血迹斑驳,恰似恶魔利爪抓挠的狰狞痕迹。众人小心翼翼推开虚掩单元门,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如实质化的瘴气,浓烈刺鼻,呛得人几欲作呕,肠胃翻江倒海。楼道昏暗死寂,手电筒光摇曳穿梭,惊起阵阵簌簌声,仿若隐匿暗处的鬼魅在低语诅咒,不知藏着何种未知恐惧。当先开路的李强绷紧每一寸肌肉,浑身散发着如猎豹捕食般的张力,每一步都似踩在生死边缘。忽地,一只丧尸嘶吼着扑出,腐朽面容扭曲狰狞,齿缝溢着黑血,仿若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李强反应迅疾,抡起消防斧,斧刃裹挟着呼呼风声呼啸劈下,精准斩碎丧尸头颅,脑浆四溅,喷溅在墙壁竟似诡异涂鸦,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众人逐层搜索,房间内满目疮痍,家具翻倒,财物散落一地,多是匆忙撤离时留下的慌乱狼藉。偶尔在角落寻到几包方便面、几瓶矿泉水,众人便如沙漠行者觅得甘霖般欢呼雀跃,如获至宝。可危险如影随形,队伍在楼内与丧尸群狭路相逢,狭窄过道瞬间被嘶吼淹没,众人背靠背,棍棒挥舞,汗如雨下混着血水,每一击都生死相搏。有人不幸被咬,惨叫划破死寂,队友们忍痛割舍,噙着泪水将其留在身后,那决绝的背影饱含无奈与悲痛,丧尸潮退去,只剩几具残躯与无尽悲凉,仿若一首哀婉的葬歌。
另一支奔赴写字楼的队伍,同样举步维艰。写字楼大厅玻璃破碎,满地晶莹碎片似破碎的梦境,丧尸徘徊游荡,仿若迷失魂魄的孤影,在废墟中找寻往昔的记忆。他们以战术队形推进,清理大堂丧尸后,电梯停运,只剩漫长、昏暗的楼梯等待攀爬。脚步在梯间回荡,仿若催命鼓点,声声敲击心尖。办公室内文件纸张纷飞,似雪片乱舞,电脑屏幕死寂如渊,丧尸困于工位间,昔日忙碌的白领沦为行尸走肉,依旧机械重复生前动作,见人闯入便疯狂撕咬,仿若被诅咒的木偶。队员们翻找抽屉、储物间,收获寥寥,多是些办公用品,仅找到几箱能量饮料聊以慰藉。返程途中,厄运再度降临,又遭丧尸群围堵天台,弹药将尽,绝望仿若汹涌潮水漫上心头。幸得商场楼顶瞭望哨鸣枪引开尸群,方死里逃生,那侥幸之感仿若重生。
商场内,留守众人亦是煎熬。女人们强忍着泪水,温柔安抚孩童,那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的惶恐;老人默默祈祷,口中念念有词,每一分每一秒都似拉长的钢丝,紧绷着所有人神经。有伤员被带回,缺医少药,只能简单包扎,伤口感染恶臭弥漫,痛苦呻吟揪人心肺。舒琴穿梭人群,帮忙分发物资、照顾伤者,她眼神透着疲惫却也藏着不屈,心中暗自思忖:若外出队伍折损殆尽,下一批出去寻生机的,怕就轮到自己了,可真到那时,还有几分胜算?那忧虑如阴霾,久久不散。
日子在血与泪、希望与绝望交织中蹒跚前行。外出队伍不断调整策略,从莽撞强攻到巧用诱饵、设伏偷袭,仿若狡黠猎人与猎物的周旋;留守人员也没闲着,在商场天台开垦小菜园,用收集雨水维系生机,加固门窗防线,每一次敲打钉子、搬运重物,都是对生存渴望的呐喊。
另一支队伍在返回的途中不慎惊动了丧尸群,这些丧尸仿若饥饿许久的恶狼,瞬间被点燃了嗜血本能,开始加大马力如同饿狼扑食般向这支队伍冲来。这一支丧尸群的极速奔驰如同滚动的雪球,沿途但凡有丧尸隐匿,皆被裹挟其中,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仿若黑色洪流,在商场周边关键通道汹涌引入了大量丧尸。刹那间,商场周边仿若被死亡乌云笼罩,驻留在商场内的人瞬间警觉,分别在商场的不同入口严阵以待,对出去寻觅物资的队伍展开接应。众人心中忐忑,却又决绝,手中武器握紧,目光紧盯门外,准备迎接这场生死风暴,那架势仿若古代城门前坚守最后防线的士卒,为生存而战,至死方休。每一个瞬间都被拉长,每一次心跳都仿若雷鸣,无论是留守还是出去洗你物资的人,此时此刻对于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听的那么一清二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