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长姐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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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能放弃

陈媛媛心中悲凉一片,捏紧手心,又不得不低下头颅:“大人,请听小女子一言。”

“说!”

她直直盯着同跪在堂前的婢女,冷声质问:“这位姑娘,你说看见我爹在门外鬼鬼祟祟,可有看清他在作甚?”

“隔的有些远,看不太清!”

“那就是没有看见我爹下毒!”

“春喜瞧的不是太真切,似乎看见他从怀里正拿着什么东西。”

见婢女如此模棱两可,陈媛媛双眸冷冽,忽地厉声一斥:“究竟有没有看清,你只需说有还是没有!!!”

忽然升起的气势,连堂前的京兆尹都吓一跳。

婢女面上一白,颤颤巍巍低下头。

她心中惶惶不安,若是说有,看见有人下毒不出手阻拦,还把茶水端给老爷喝,那岂不是成了帮凶?

可若是说没有……岂不是先前撒谎?

婢女细想一番,终是顾忌小命,忐忑不安:“春喜没瞧清。”

媛媛登时冷笑一声:“大人,既然春喜不曾瞧见,也就是说无法作证!既然人证不足,又岂能定我爹的罪?残余药粉虽然在我爹身上搜了出来,但谁又能保证不是旁人嫁祸于我爹?”

一旁的柳月娘听后,捏紧帕子的手一紧,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陈媛媛小脸皱成一团,可惜指纹不清晰,加上当时衙役还有京兆尹都触摸过药纸,指纹遭到破坏,不然还能靠指纹确定凶手。

陈父听后女儿的辩解,死灰一片的眸子,燃起希望。

看着被打的小脸苍白的媛媛,又是红了眼眶,不知何时自家姑娘已是长大到,能够独当一面。

“你这丫头分明就是狡辩!”柳夫人泣不成声。

“如何狡辩?”陈媛媛嗤笑一声:“若是光凭春喜一面之词,那我还可以说是春喜下的毒,故意冤枉我爹!”

话落,一旁的柳大小姐已是泣不成声。

“我可怜的爹爹,死不瞑目!大人您一定要为小妇人做主,我家夫君若是知晓,怕是要伤心不已。”

这是拿自家相公示意京兆尹,快些定夺?

陈媛媛面上铁青一片,努力压下心头愤怒与无助,眼下一定要冷静!

眼睁睁看着京兆尹举起令签,她捏紧小拳头,猛地惊喝一声:“慢!”

“大人,我陈家虽然跟柳家有纠葛,但我爹心性善良,断然做不出杀人之事!”

“大人既然证据不足,我便可以为我爹辩驳,在天子脚下定不容冤案,民女相信大人一定会明察秋毫!请大人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法子证明我爹清白。”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响。

“宋某在此拜见大人,不如听宋某一言。”

来人一身白衣,面容与宋掌柜有几分相似,竟是宋掌柜的儿子——正六品官员宋志远。

只听他儒雅温声道:“大人明察秋毫,乃是百姓父母官,既然证据不足,何不如细查一番?”

京兆尹看着公堂之外的男子,竟然是宋志远!

听闻宋志远与不少官僚有交情,又与逍遥王交好。他凝了凝眉,只得道:“既然如此,陈媛媛,本官便再给你三天时日!”

陈媛媛当即面上一喜,紧绷的身子一松,只觉周身的气力似乎被抽干。

前世无论好坏,追根究底还是活在象牙塔内,眼下生死不过一瞬,若是有一丝迟疑,便无法挽回。

京兆尹可是正三品京官,每日进宫上朝面圣,官威岂是一般小官能比,头一回处理这种事,终究是有些承受不住。

此时的她,才发现手心脊背已是湿冷一片。

看在宋志远的面子上,加上此案证据不足,只得收押再审。

眼睁睁看着衙役将自家爹爹押走,想起往日和陈父相处的日子,陈媛媛揪心不已。虽然只有两个来月,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一起承受,她早已把他们当做亲人。

“爹,您不要害怕,媛媛一定把您救出来!”

陈父忍着泪只得点头,千言万语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若他躲不过这劫也死而无憾,媛媛能够独当一面,日后也能照顾好陈家。

***

出了府衙,陈媛媛已是搀扶着瘫软的陈母,朝宋家父子俩道谢。

没想到宋掌柜竟会把自家儿子叫来帮忙,他们终究不过是一介伙计,做到如此已是难得。

陈媛媛已是抱拳,朝两人真心一拜:“两位大恩大德,媛媛一定铭记于心!”

“正平品性如何,老夫多少也知晓,老夫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还得靠你们自己。”

陈媛媛亦是知晓,一颗心跌落低谷。

母女俩道谢后,才往家中走去。

一路上,陈媛媛沉默不语。

身旁的娘亲哭的她心烦意乱,她努力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一丝都不得浪费。

她一定要救爹爹出来!

童氏与陈青青、陈云笙已是听到消息,在家中等候,见两人回来,祖孙三人已是红着眼眶看着她们娘俩。

陈母话还未说出口,童氏与陈母已是搀扶在一起哭了起来。

陈青青过来搂着她,哽咽道:“姐,爹可是要被杀头?”

“不许胡说,过几日姐便带爹爹回来。”

她轻柔了揉二妹的头发,想起往日爹爹虽然严厉,但大多时候都是嬉皮笑脸,陪他们三姐弟笑闹玩耍。

现下家中少了一人,平白就疼的不能呼吸。

三姐弟围成一团,陈媛媛深呼一口气,现下可不是哭的时候,屁股被打了三大板,连坐都感觉疼。

她索性爬上屋檐,安安静静一个人站在高处,让脑子清晰一些。

她试图还原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她已是瞧过,没有任何异样。

断肠草乃是烈性毒物,不多时便会身亡。柳老爷在酒楼内当场死亡,下毒之人必定也在酒楼内。

当时酒楼内人多杂乱,触碰过茶水的除开她爹爹,煮茶师傅,还有柳家的人。

煮茶师傅身在大堂,当时她也在场,煮茶师傅双手不曾离开过茶具,众目睽睽之下又是酒楼老好伙计,与陈家无冤无仇,首先排除嫌疑。

毒究竟何时被下到水中?

药包又是如何放在她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