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粉红豹
柚子到达林尽染寝室的时候，受到了来自何琦的目光洗礼。他桌子上也有一个红苹果，可能发苹果是每个班班长的业余活动。
“你一下课就跑了，苹果还是我帮你拿回来的，”何琦把苹果给林尽染，又拍了拍胖墩墩的柚子，“你怎么买个柚子回来？”
“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何琦第一反应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然后嘛，才想起这段时间异常繁忙的林尽染，以及寝室柜子里多出来的娃娃。
“没有想到，你已经彻底叛变了！”何琦痛心疾首。
老三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一副了然的样子，“我说你怎么买一些奇怪的东西，原来是早有预谋。”
老四不在寝室，否则他肯定也要激动好一会。
“那你就是打算圣诞节告白了？”何琦说。
林尽染这时候才把柚子放在桌子中央，而之前占据在桌子中央的苹果，已经被推到一边去。
“就明天晚上。”
林尽染早就算好了，明天还会下一天的雪，晚上的雪景肯定很好看。明天她也不用去网吧上班，肯定能去看自己排练，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他还需要一个人帮忙。
没等林尽染开口，何琦就激动万分地说：“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看电视剧里告白，整个寝室都要出动的。我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
何琦同志，你有点兴奋过头了。老三心里吐槽，但同样将目光放在林尽染身上。其实，他也挺好奇的，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
林尽染把柜子里面的粉红豹拿出来，把它摆在桌子上。玩偶太大，粉红豹的两条细腿从桌子上垂下来。
“等排练完，我就打电话给你，你就把它带到我排练的地方去就行了。”
何琦：“没了？”
“没了。”
“你去排练的时候，直接把玩偶带去不就行了。”何琦不解。
“不行，排练的时候人一定会很多，到时候肯定都要凑一凑热闹。”
“热闹不好吗？难不成你打算偷偷摸摸地告白？”
排练用的教室前面就有一个小凉亭，何琦又开始以为林尽染要在那里告白。现在听这意思是打算在教室里面告白，还要挑个没有人的时候。
“人太多不会有一种胁迫的感觉吗？”林尽染觉得陈云卷可能不喜欢那种大张旗鼓的感觉，“再说，我是对她告白，又不是对路人甲乙丙告白，为什么要他们看？”
没毛病啊，何琦一瞬间竟然被说服了。
“不对不对，女孩子不都喜欢那种......”何琦想了一下，才想出比较合适的形容，“就是那种全天下都要知道你喜欢我。”
老三看不下去了，“傻不傻，老大现在还没有把握呢。”
何琦：“不会吧，到现在还没有把握？不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林尽染不好意思表示出自己的患得患失，他戳戳柚子，看它在桌子上来回摇摆。
“不好说。”林尽染从抽屉里面拿出水果刀，问：“你们吃柚子吗？”
“吃！”何琦和老三异口同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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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空空的陈云卷一回来，就遭到了室友的来回打量。尤其是祝琰，把陈云卷上上下下都看了一个遍，“小学弟没给你什么礼物吗？”
“没有。”
祝琰陷入纠结当中，“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得到承诺的陈云卷丝毫不慌，笑眯眯地看祝琰纠结个没完没了。
唐疏雨一看花卷的神态，就知道礼物是肯定有的，可能是还没到时间呢。她看不下去祝琰的样子，拍了她的一下，“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刚刚上厕所的郎月然。
祝琰捂住嘴，可怜巴巴地说：“我刚刚还在和唐疏雨打赌，看小学弟会送你什么东西。”
陈云卷再一次见识到自己室友无聊的本领，“你们......太无聊了吧。”
祝琰自动忽略陈云卷鄙视的神情，又激动又要压低声音：“我猜是娃娃，疏雨猜是首饰，你要不要也参与一下？”
陈云卷一听，像触电一样，连连摇头，“不干，你们开心就行了，别拉上我。”
唐疏雨：“花卷，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呢。”
“留点悬念嘛。”陈云卷完全没有担心林尽染会骗自己，她担心的是他会不会送什么奇怪无比的礼物。
“不会吧，”唐疏雨觉得小学弟还是很有情商的。
难得林尽染获得了如此高的评价，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拐骗花卷的罪魁祸首。
听到门推动的声音，前一秒还在大笑的陈云卷收了笑容，从唐疏雨的桌子回到自己的桌子旁。就这一小段路，还来了一个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寝室太小了还是因为什么。
郎月然从桌子上的塑料袋拿出两个橙子，一个给疏雨另一个给祝琰。
气氛一瞬间就尴尬了，祝琰觉得手上的橙子仿佛成了烫手山芋，疏雨也有点不知所措。
偏偏郎月然还很客气地说：“我让景明专门买回来给你们的。”
这句话就如同一根刺，扎到陈云卷的心上，可奇怪的是，陈云卷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产生。仅仅惆怅一下，就没了感觉。
祝琰脸上有点不好看，她看了不说话的花卷，想说什么却被唐疏雨抢了，“谢谢你了。”
语气很客套。
唐疏雨也是希望这样就能堵住郎月然的嘴，要是让祝琰和郎月然吵起来，最难受的不还是花卷。
可惜郎月然打定主意要说下去，“你们看，这是他送给我的。”她把桌子上的玩偶抱在胸前，是一只粉红豹，估摸着有半个手臂那么大。
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偶！唐疏雨表面带笑，心里骂人。
祝琰翻个白眼，决定退出战线，让唐疏雨一个人抵抗。疏雨看了一眼抛弃自己的战友，只能自己孤军奋战。
郎月然不管唐疏雨有没有在听自己讲话，反正这也不是她的主要目的。而真正应该听她讲话的人正在低头玩手机。
陈云卷多年来已经练就了一身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放空自己，让郎月然一个人去演独角戏。她在心里默念：今天是平安夜，自己要做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在，这样明天圣诞老人就会送自己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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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时候，雪下的更大了。陈云卷答应今天去看林尽染排练的，结果林尽染说自己八点多才开始排练，让她八点以后再去。
陈云卷一百个不信，她也是参加过排练的人，八点多估计早就排练完了，“那么晚吗？”
“彩排嘛。”
“过几天才是彩排吧，我记得去年没这么早。”
“今年提前了。”林尽染一口咬定。
“是吗？”陈云卷将信将疑，不过答应下来八点以后再去。
林尽染正在往排练的教室走过去，这时候才六点，天已经黑透了。他仰头看着不断飘着的雪花，不放心的说：“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多穿一点外面的雪有点大。”
“知道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尽染长吁一口气，果然骗人也是一个技术活。一般人实在做不好。
八点的时候，陈云卷穿上自己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白色的针织帽拿出来，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围巾。
“找什么呢？”疏雨问了一句。
“围巾不知道哪去了。”
“那不就是吗？”疏雨指了指床上的那个。
陈云卷摇摇头，“不行，那个和我帽子不配。”
唐疏雨本来是想问她这么晚出去干什么，现在好了，根本不用问了，肯定是去见小学弟。要是和祝琰一样去买个东西，可能睡衣外面套个羽绒服就出去了。
等陈云卷到排练的教室时，整个教学楼都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几个教室的灯在亮着。排练的地方在二楼，陈云卷从楼梯往上走的时候，就觉得安静的有点奇怪。
按理说，排练不可能这么安静。
走廊上的灯很亮，没有什么让人害怕的。陈云卷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一点吉他的声音。她推门走进去，只看到一个人。
林尽染坐在桌子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手指在轻轻地拨动着。见陈云卷走进来，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把放在后面椅子上的大玩偶抱起来。
一个一米八多的男生抱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粉红豹，视觉冲击真的不小。
陈云卷没忍住，一下子笑出来，再伸手抱住粉红豹。粉红豹太高了，陈云卷抱着它，它的腿都拖到地上。
为了不让粉红豹碰上地面，陈云卷换了个姿势，用肩扛着它。
那就像......一个强盗头子扛着自己的压寨夫人。
林尽染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陈云卷凶他，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林尽染又坐回桌子上，调整好吉他的位置，“想不想听听我到底要唱什么歌？”
“你唱呗。”
陈云卷把粉红豹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抬头看林尽染，认真等林尽染唱。
教室里很安静，有时候灯光闪一下，还有轻微电流的声音。
这个场景，在林尽染的脑海里演练了无数次，这首歌，他也唱过无数次，可现在他还是有点紧张。
林尽染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点的沙哑，像一条细细的河流，缓缓抚过心脏。然后心脏好像浸泡在佳酿里面，整个人开始一点点沉醉。
原来真的会有一个男孩，会用一把吉他唱出自己心里的情愫，而这个男孩满心的欢喜都是因为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
我真的很喜欢你，像阵雨下到了南极......”
今晚的月色真美。
陈云卷听到林尽染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