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驶向远方
“不做我师傅做什么？月灵啊！这是畸形的爱啊！”伏耿抱着胸口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回想起那些年。
伏耿从小到大都被嫌弃、被欺负，但他还是遇到过喜欢他的女孩。那个时候，他当过火锅城的服务员，火锅店里只包中餐晚餐，所以在身上没有多少钱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不吃早餐。说起来还真有些尴尬，虽然大早上8、9点时间，火锅店刚刚开门不久，店里有几个服务员还在打扫卫生，就有人上门吃火锅了。
其实也没什么，见怪不怪了，但客人走后剩下很多东西没动过，而在伏耿又饥肠辘辘的时候，忍不住吃了客人剩下的东西。然后被进来帮忙的同事看见，心里如遭重锤，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现在想起来那一刻，还是非常难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上一份工作辞职，不仅身上没有钱，而且还欠有以前工作时同事的钱，但很多时候，还是好人多！虽然离职了，说不定这辈子见面都不会见了，但还是有人愿意借他钱。
有人要说了，这种人就是傻子！都离职的人了，相逢怕也是陌路人，为什么要承担这种不必要的风险呢？
好在伏耿生活上虽然懒散，但是只要是工作的时候就特别拼命，而且与人为善，只要有人需要他的帮忙，他都义不容辞的帮，无论大事小事。所以，虽然是离职了很久，一部分人还是愿意相信他，帮他。
在他经历了尴尬的事情后，一个女孩出现在他生命中！像餐厅、火锅店等等此类地方，往往是留不住人的，总是来来走走，回家过了年，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不想那么早工作，也就不来复职了。所以，这些地方讲的是资历，而并不是什么工作能力，老员工就是可以随便使唤新员工。那时候，店里来了新的服务生，伏耿作为老员工，当然是能帮就帮啦，而且他又不像其他老员工那样欺负她!在这个刚刚出道社会的小女孩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好感，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便向伏耿表白了，最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当时伏耿还跟以前一起工作的朋友炫耀说：“看吧，虽然我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女孩喜欢的！”
快乐的时光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个女孩子没断干净的男朋友就来找到了她。
在他们两人中抉择最后还是落得个不了了之。
所以每当有女孩向他告白的时候，他总是带着谨慎去对待的，更何况他这个师父有些不明不白，来历又有些疑点。
“所以我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吗？”伏耿疑惑的对着月灵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你有能力保护我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灵月说完拉起伏耿腾空而起，向着他租的小房子飞去。
而第一次飞起来，狂风吹的伏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慌的要命，本身他是有恐高症的人，稍微高一点的楼层都不敢往下看。
“灵月师傅啊，能不能慢慢走回家，我有点饿了！”伏耿不愿意在女人面前掉面子，就这样子说，而且他是真的很饿了，抽烟解决不了了。
灵月拉着他降落到一个天桥上，而伏耿有些脚软，双手撑着膝盖强忍着吐意。
“那个奖金一万块钱呢？”提起这个伏耿有些兴奋，虽然吧，自己没有赢，但是灵月赢了啊！两个人在这个城市也能生活一段时间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算是人还是鬼的师傅要不要吃东西？或者是吸他阳气什么的。
“你是说那些红红的纸吗？我全部都没有要，给了我附身的那个男人！”灵月此时的眼光很呆萌，伏耿很心痛。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给我弄点吃的吗？”话音刚落。天桥下驶过一个外卖小哥。
灵月伸手向着外卖小哥的包裹，虚抓了一下，一份还冒着热气的外卖出现在她手里。
“还不错还不错，但这样好像有点缺德的说！”伏耿伸手拿外卖边跟灵月说道：“要不要给他点东西呢？”
伏耿随即在身上摸索着，身上仅有的一包烟，钥匙跟手机，最后总算摸到那个不值钱的玩具娃娃，“还好还好，有这个东西，算是补偿吧！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样子。”
说完递给灵月示意送到外卖小哥包裹里，蹲在天桥上吃了起来。
“哪个天杀的混蛋！把外卖给我偷了，留下这个破娃娃！”在一个住宅小区的楼下，外卖小哥有些抓狂的怒吼了一声。
到了客人家门口，外卖小哥只能给客人赔礼道歉，说赔他餐费，运气不好的是他遇到这个客人看起来没那么好搞定。
“等了半个多小时，你什么也没送来，早跟我说啊！我都饿半天了，是不是你们故意的啊！是不是因为我以前投诉过你们还是怎么样?报复啊？”门内的人虽然小胳膊小腿，看上去有些瘦弱，看他样子是不打算算了，眼镜下透露出一丝贪婪。
“没有报复这回事，您外卖真是被人偷了，我赔您餐费，再加上五十块钱好不好。”外卖小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心里还有些焦急，再不快一点，其他的外卖单都没办法配送了，迟了半毛钱都没有了，说不定还会遇到第二个这样的客人。
他所身处的外卖平台简直是吸血鬼。自从大城市送外卖的人多了之后，经常得不到外卖单子，所以他转战这些小城市，消费水平低了很多，送外卖的也不是很多，所以还算过得去，但是最怕遇到这种事情，一个投诉罚五百块钱！衡量之下，外卖小哥打定主意尽快解决这些事。
“五十块钱就想打发我啦？你今天不赔个四五百块钱，就等着投诉吧。”门内的人靠着门框打量着外卖小哥，似乎很了解外卖的奖惩制度，一只手抱着胸口，而另一只手则摸了摸下巴，看来是不打算善了了。
“大哥啊，我们赚钱真的不容易，我大半夜还出来跑，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养家糊口，你要这样要我这两天真的白干了，求求你别这样好吗？”外卖小哥差点没跪下，哭丧着脸祈求这个人放他一马。
但这个客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波动：“要不今天就赔四百块钱吧，要不你就等着投诉吧，自己选吧。”
说完，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看上去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宽松的睡衣揉着眼睛，跑到男人身后扯了扯面前瘦小男人的衣角，奶声奶气的对着他说：“爸爸，你和这个叔叔为什么吵架啊！”
“诺诺乖，先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爸爸在和叔叔开玩笑呢。”瘦小的男人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完还看了下外卖小哥，而外卖小哥看了他眼色连忙道：“小朋友快去睡觉吧，叔叔和你爸爸开玩笑呢。没有吵架！”
说完小女孩甜甜的跟外卖小哥说了句叔叔晚安，之后走回了房间。
瘦小的男人随即变了脸，毫无刚刚那一副慈爱的面孔：“快点吧，赔钱还是投诉，别磨磨唧唧的了。”
外卖小哥当下一愣！本以为善意的举动能博得一些好感，能让他少赔点钱，谁知道这个人如此难缠，想着剩下的配送时间不多了，只好唉声叹气的用手机给他转了四百块钱，说了句麻烦给个好评，完了就走下楼去。
“一定一定，一定给好评！”得了便宜的男人，一边嘿嘿嘿的笑着，一边重重的关上了门。沉重的关门声像是重重打在外卖小哥心上，下楼的身影颤了一颤。
心事重重的外卖小哥，送完了剩下的单子，已经凌晨四五点钟了!早餐铺子也已经整理好东西开门了，外卖小哥来到一家早餐铺子，买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就来到了一家医院门口，停好电瓶车，把工作服塞进了外卖箱子里，看到箱子里躺着的玩具熊顺手拿了起来。
晚上的件事像是在他胸口压了块大石头，一步一步了上楼，脚步是既沉重，又有些飘浮，带着沉重的黑眼圈，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想着这几天都白干活懊恼不已，加上困意，使得他越发疲惫，来到一间病房前，还是拍了拍脸强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一个瘦削的身子躺在病床上，整个身子像要陷到被子里，而一双眼睛，温柔的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外卖小哥，似乎早已经等候多时了，俏皮灵动的眼睛让人觉得她并不是病痛缠身的人，而是活泼开朗的少女。
苍白的面孔，似乎也像是焕发光芒一样，慢慢红润起来。
“小莹，你怎么那么早就醒了，干嘛不多睡一会，还早的很呢！“外卖小哥强打起精神，把粥放到了桌子上，扶起女孩靠在枕头上。
“我早就醒了，等着你过来，我要你喂我吃。”小莹面带微笑的搂着外卖小哥的肩膀，而旁边的阿姨更是笑着说了句：“哎哟喂，这大早上的真是受不了啊！”
外卖小哥尴尬的笑了笑，捏了捏女孩的鼻子，转身拿起皮蛋瘦肉粥，喂起了女孩。这是给你的礼物。
外卖小哥把小小的玩具熊递到小莹手里，小莹看上去很喜欢，不停的把玩。虽然看上去是便宜货，实则花了他四百块大洋。
“你也吃啊，你刚回来一定也没吃东西呢。”小莹撇过头去，嘟着嘴抱着两手抱着胸口撒着娇。
“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你别闹了，乖啦。”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然后举着汤匙，一脸怜爱的看着瘦弱的身体，心里不禁一揪，手上的汤匙也轻轻颤了一下。
“我不管，你不吃我就不吃！”小莹边转着脸不敢看他，虽然一脸严肃，但那张红扑扑的脸看上去要憋不住笑意一样鼓着。
“好啦好啦，真是服了你了。”外卖小哥一口喝下了粥，又舀起一勺递到女孩面前。。。
走出医院，刺眼的阳光照在外卖小哥脸上，使得他有些眩晕，强打这精神来到电瓶车旁边，想着赶紧回家睡上一觉，中午再做几道女孩爱吃的小菜。
行驶在路上，早起赶着去上班的车流、人流络绎不绝，虽然看起来拥挤，但也只是紧跟着，有的只是嘈杂的声音。
外卖小哥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他还是不敢开太快，虽然有些时候为了快点把东西送到客人手里，横穿马路、逆行看似没什么行人车辆，但是确实是很危险！大家都懂，但是为了能赶上时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外卖小哥知道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所以越发小心，因为他知道，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小莹就真的没有人照顾了。自从小莹生了这场大病，她家里人看是救不活了，都离她远远的！亲戚？朋友？那些以前经常有说有笑的人，都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她。外卖小哥虽然和她交往不久，但他是真心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从不嫌弃自己是个送外卖的。没生病之前，经常给他送饭到工作的地方，引得一众同事的羡慕。
虽然，没有太多钱，但是两人相信经过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可现实给了他们沉重的打击！亲人朋友的置之不理让他们心寒。女孩生病了，躺在病床上虽然她自己非常的难受，但更多的是在安慰外卖小哥，有时候甚至一度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换他离开。
但外卖小哥看着眼前消瘦的身影坚定的说：“如果我离开你，我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我不准你放弃，我们还要结婚生很多很多小孩呢！”说完两人泪如泉涌，紧紧的抱在一起。旁边床位的阿姨也转过身擦着眼里止不住的泪花。
不久后，女孩病情似乎没有什么好转，两人手牵手靠在病床上，小莹转过身子细如虫鸣的哼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外卖小哥愣愣的看着她，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小莹的手。
“哼，不说了，我生气了！”小莹扔开了外卖小哥的手，气鼓鼓道。
“我当然愿意！”外卖小哥重新抓起她的手，越发用力。
“喂，医院不要乱跑啊！”护士小姐呵斥着两个越来越远的身影，气愤的大喊。
“我们现在就去登记！”出了医院小哥坚定的和身边的女孩说道，女孩已经气喘吁吁，外卖小哥也没犹豫，横抱起了她，在人群的中拦下了出租车，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