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着魔
老猎人端坐在一张桌在面前,木桌放着一盏油灯,他面带微笑冲我们招了招手,我注意到他的手苍白干枯,指甲都快赶上半截手指长了。他的脸上又一股绿气,果然正是我们在山洞看到的脸。
桌子对面是一条长凳,勉强坐的话我们五个人还是可以坐下的。我们总不好直接坐下,我先说道:“老爷子好,我们更不是坏人,我们其实....”
老猎人冲我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说什么了,然后让我坐下。我们心想虽然在洞口和这老猎人追了一道,可是他倒也没做什么对不住我们的事,客随主便我便示意几个人不妨坐下聊,反正大家都有武器倒也不担心老猎人发难。
于是我们就紧挨在一起坐下,我坐在中间,刚子和小玉,章教授和安婕分别坐在我左右手。老猎人枯树皮一样的脸皮动了动,说道:“你们想找这石盘挖掘出的地方,对吧?”他的声音像是一把电锯在锯木头,嗓子中的摩擦音很重,身手指了指刚子身后背着的包裹。
看来这老猎人当真不简单,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竟然直接猜出我们的来意,这份心思可是相当厉害。
我清了清喉咙,然后简单把情况和他说了一下,既然黑石占盘是从他手上给出的,我觉得也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另外告诉他这个黑石占盘已经导致好几个人死掉了,这样或许也能给他施加点良心上的压力,他就能尽快告诉我们实情。
老猎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看得见。”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问他:“请问您老怎么称呼?”老猎人说道:“我名字很多,你现在就叫我猎人就可以。”
我心说难道他改过很多次名字?但是无论如何看起来他都有点不正常,而且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我也不想太过纠结这些事,于是笑道:“好,猎人这个名字好,简明扼要,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本质...那么猎人,您能告诉我这个黑石占盘找到的地点吗?”
猎人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要告诉你,这是你们的命...他是在自辽东地脉的截断处的玄鸟墓中找到的。”
我被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猎人老哥,没听懂啊,能否说得具体点。你刚才说的他是谁啊?”
猎人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就是他之前在玄鸟墓中找到的,你现在不就见到他了吗?”
我看老猎人的意思是自己另有身份,便忍不住问道:“那...你又是谁呢?”
猎人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说了我有很多名字,但是我的确一直是猎人,他也是猎人,只不过我们的猎物不太一样。”
我奇道:“你的意思是你是猎人,但是不是这个老猎人,你是附在他身上的对吗?”老猎人道:“你说对了一半,但我没有附在谁身上,我一直在,他出生时我就在。”
刚子这时忍不住笑了一声,偷偷压低声音:“该不会又是个精神分裂吧...”
我看了看章教授和安婕,他们冲我摇了摇头,我又看了看小玉,发觉小玉却是表情严肃。我问道:“好吧...那么猎人,玄鸟墓在哪里,可否告知一二呢?”
猎人说道:“就在这座山的中央,那道裂缝就是阶梯。你们就能找到墓,而且还能找到正确的歌诀...否则你们只会把自己锁死,像那些人一样...”
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眼前这个人说的东西并不是全然一派胡言,我问道:“这块黑石占盘到底是什么,您能不能告诉我呢?”
猎人说道:“黑石占盘代表了遁甲天机,天机有虚实二象,黑石占盘能够把虚实结合在一起,谁能够掌握它,谁就能掌握永恒和未来。”
这话就有些高深莫测了,只听章教授说道:“您的意思是不是说黑石占盘中隐藏着初象?记录了最早的那幅卦象,也就是玄鸟把奇门遁甲带到人间的那一卦?”
猎人咧开嘴笑了起来:“你很想知道是不是,你所求的一切会和你的过往一样,成为灰烬。”我注意到章教授脸色大变,在油灯下显得有些恐怖。
猎人又转过头对着安婕说:“你的情会害死你。”安婕莞尔一笑,说道:“也许那是女人最好的归宿。”
猎人又转过头对着小玉说道:“你得到的,也得不到。”小玉露出迷惑的神情。
刚子笑道:“老哥,你怎么突然给人算起命来了,你也给兄弟我看看呗?”
猎人抬头看向屋顶,摇头道:“可惜,时间到了....”说罢便一动不动。
我有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我知道老猎人绝不是胡乱说的。我刚想再问几句,却察觉到不对劲,老猎人也不再说话,只是瞪着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我给刚子使了个眼色,刚子会意连忙过去查看,摸了摸老猎人的脖子以后冲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人说死就死了?我们连忙冲过去查看,发现他脸上那股绿色的气息已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亡的灰色。
我闻到了一股发臭的味道,这种味道我自小闻到过不少次,那是尸体的气味。安婕拉着小玉站在后面,毕竟姑娘们一般都对尸体类的东西感到恐惧。章教授则显得淡定了许多,说道:“他死了...”
死人我见得并不算少,但是到没有见过前一秒钟还好好的下一秒钟却毫无预兆的骤然死去。就听刚子说道:“好像不太对劲...我怎么觉得,老猎人已经死了好久了...”
“你们看,这身尸斑总不会是假的吧?”
只见大片暗紫色的斑块在老猎人的脖子上,而且脸上也有一片一片三开的青色印记。章教授说道:“这...这尸斑一般是从低向高沉积,这样看是死了好几天了...”我强忍着这股味道解开了老猎人的衣襟,只见身上更是几乎找不到一块正常的皮肤。
难道说他真的之前就已经死了很久,那刚才他为何又能说话走路全然像是一个活人一样?难道真的是存在某种力量,能够让一个死人说出这些线索?那么,为什么这种“力量”要把这些事告诉我呢?回想刚才老猎人讲的那番话,我越来越觉得脊背发寒。
刚子说道:“这可不会是他早就死了,诈尸了吧…”
我说道:“我不认为这是什么诈尸,也许是老猎人早已经病入膏肓,凭着一口气支撑到现在,临死前精神也有些失常所以说出这些奇怪的话。”我做出这个判断其实隐隐也有些觉得难以自圆其说,便问章教授他的看法。
章教授捂着脸,似乎声音有些沙哑,咳嗽了好几次说道:“你…你说得对,诈尸不会是这样的。”
我注意到他有些反常,忙问他没什么问题吧。章教授似乎受了刺激,说道:“没…没什么,就是有点…不适应。”
我看他没事于是故意东拉西扯了几句别的,意在降低众人的紧张情绪,他们干笑了几声,但我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有心事。
但不管怎么样,总不能把老猎人的尸体就这么摆在这,还是要先安葬了再说。我们出门在小屋前的那棵大杨树下挖了土坑,安葬了老猎人!
虽然他的死和我们并无关联,但是终归也相见一场,我们向老猎人鞠躬后暂时先躲回了他的小屋,毕竟顶着暴雨赶路还是太过于危险了。
章教授提议我们五个人开个小会来厘清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毕竟我们现在收到了不少的线索,非常需要做一下整理。另外,我们之前得到了一些月巫族的文字,这也需要安婕做翻译。
小木屋里面没有电灯,我们尽量找出了所有的蜡烛点着以后摆在桌子上,这样才把那种阴冷之前稍微赶出了屋子,众人不由自主的都围在蜡烛旁边,看来大家现在都有点心虚。
章教授打开即时成像的相机,又在相片上面涂了可以增强画面的化学液体,之后照片上的字迹就显得非常清晰了,这些照片只有他和安捷能够看懂,其余人对古文字都是外行,于是两个人拿着安捷带来的“字典”和相片中的文字进行比对翻译。
我们都是屏住呼吸看到他们的忙碌,一直到手表时针到了凌晨两点多,我才发现安婕和章教授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纸和笔,二人都是屏气凝神,眉头紧锁,似乎是已经能够读出上面的文字了。
又过了一阵,刚子忍不住说道:“二位专家,可有什么线索发现吗?”
他们二人抬起头,我突然觉得在烛光下章教授那种有些错愕又有些兴奋的脸色有点吓人,而安婕变得更加妩媚了,她笑道:“的确是有些惊人的发现呢,咱还真是不虚此行。”
我喜道:“那是什么,快给大家说来听听。”
安婕笑着示意我坐到她旁边,我过去以后她却又挨得我很近,让我有些尴尬。这个距离下我甚至都能闻到她香水的味道,不由得又让我心神一晃。
我偷瞄了眼刚子和小玉,刚子似笑非笑而小玉面无表情,我想离得稍微远一些安婕却拉住了我的胳膊说道:“字都是月巫族的文字是没错的,而且都是卦象,是和奇门遁甲有关的卦象。”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来了精神。
安婕告诉我们,这写文字看似挺多,但实际上一共只有几十个字,这是几个字是翻来覆去的写,因为每次写的都是歪歪扭扭所以看起来好像是写了满墙,老猎人在他自己的住宅和这件宅子写的是两个卦象,猜测是做了不同的占卜。
涉及到解卦那就需要章教授来解释了,于是他接过话向我们解释。
按照他的猜测,老猎人在家里是占卜自己的命运,一共三卦:己十己,癸十辛,还有白虎猖狂。
之前章教授已经解释了白虎猖狂,但是己十己,癸十辛也都是大凶的卦象。己十己叫做地户逢鬼,癸十辛是网盖天牢,在奇门遁甲的解卦中叫做符使落空年命不保,值符及值使门所在宫位正好是当前空亡之位,而年命也落在这个宫位,加上凶格凶星凶门,必死。
而在这个山中小宅则是占葬,伤门在庚天英在丁,京又在辛,这坐山空亡,惊门的大凶,意味着只能无坟而葬,最好的情况下还能留有全尸。
听章教授讲完,我们几个人都是沉默不语。我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说,老猎人所做的占卜都应验了?”
章教授幽幽叹了口气道:“是的,都应验了!”
我问他:“那能说明什么呢?是说明老猎人把黑石占盘交出去之前给自己做了占卜吗?而卦象却又应验了?”
“是的,所以....也许,我只是说也许,这个黑石占盘真的可以占卜未来。”
一直没怎么讲过话的小玉说道:“教授,我有一个问题,老猎人是如何知道黑石占盘的用法的呢?就算他通过某种方式使用了,他又不懂得奇门遁甲,又要如何解卦呢?”
章教授一时间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随后他对小玉含糊说道:“你说的这个显然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没有想到答案。”
我心里暗暗起了疑心,但是却又抓不到什么特殊的线索。我们又商量了一会,也没什么其他的线索了。
于是对众人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条路,第一,我们按照老猎人临死前的说法去寻找古墓,既然奇门遁甲都是玄鸟所传给人间的,而这块黑石占盘又是和奇门遁甲起源有很大的关联,那么我相信这一趟收获会很大,但是同样的,危险和收益并存的道理我相信大家都明白,且不说因为这块占盘已经死了两个人疯了一个人,咱们此行的同伴也已经死了两个了,暗中还一直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我很清楚这个敌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大家要充分考虑可能存在的危险。”
“另外一条路,我们现在打道回府,我们大概也已经了解了黑石占盘的价值,现在就收场也不是一无所获,至于如何再进一步研究它可以从长计议。大家投票吧!”
我说完这话看向众人,寻求他们的意见。
安婕笑道:“我之前和多个更加职业的探险队一起做过考古研究,古文化对于我来说就是生命的意义,所以我非常赞成继续前进。如果不幸葬身在此,那么也是命中注定,不是吗?”
章教授也一口说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寻找奇门遁甲的秘密,他研究这项古学文研究了半辈子,非常知道这一次已经是最可能接近将它融会贯通的时候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在这当口放弃,那么会比死还难受。
刚子和小玉他们也都冲我点了点头,我自己也是有很多的谜团要解决,但是相信,这一次一定会有非常多的答案在等着我。也许还能找到大伯想要告诉我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漫无目的游泳了,也许一切的答案都会在宿命的安排下揭晓,我反正是做好了准备。
外面的风雨就像是要配合我们似的,不断的敲打着木门,看起来有加大的趋势!我看了看木屋,不少地方已经开始漏水了。
刚子轻轻推了推木屋的墙壁说道:“这棚子暂时还算结实,但是如果风雨再大就坚持不住了!”
我们决定先在木屋中避一会雨,如果一会雨停了最好我们可以顺势在这里休息到天亮。
可惜事与愿违,我们等了一阵发现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倒是风势越来越大。木屋被风刮的吱吱乱响,这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小屋断然不会是遮风挡雨的地点了。
继续躲在这里只能是饮鸩止渴,一旦木屋被风吹垮,我们就只能顶着更强烈的风雨前进了,虽然目前风雨比较大,但总还不算是无法前进。
出了木屋我们看到了被暴雨冲刷的老猎人的坟地,还真是应了卦象,有一种葬身无坟的凄惨感觉。
我也不知道这老猎人发疯之前到底是什么人,听孟大嫂说老猎人倒是为人和善,却想不到最后是如此下场,果然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但我没时间感慨,毕竟我们几人也不是身处善地,风雨中我看到吊桥微微摇晃,像一条黑色的巨蟒连接了两座山峰,这是我们要寻找古墓必须通过的通道。刚子走在最前面,他用力拉了下吊桥两边的绳索,叫道:“桥还是挺坚固的,只要我们五个人只要别离的太近,问题应该不大!”
只是这桥板实在太过湿滑了,就算两边桥索坚韧,但是万一从桥板上面翻下来,那恐怕连个全尸都保不住!而且队伍里面还有两个姑娘,就算她俩机灵敏捷,终归女人体力稍弱,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就遭了!
于是我提出分两队前进,我和刚子还有小玉走在一起,让章教授和安婕走在一起,这样我们相互照顾一下。
这时安婕突然说她想和我走在一起,让章教授和刚子陪着小玉,我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小玉说道:“我没事那就这么安排吧,我跟刚子哥还有教授走一起就好!”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当先上吊桥,安婕紧随其后。
两边绳索受力之下又被狂风一吹,顿时猛烈晃了起来。刹那间我一阵眩晕,忍不住向下一看,发现自己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我自忖虽然胆子不小,此刻也是腿肚子一阵转筋!安婕倒是风轻云淡地笑道:“怎么一个大男人害怕高吗?”
我明知道她是故意在调侃我,但是还是生出一股豪气,笑道:“粉身碎骨浑不怕,任尔东南西北风!”
于是便收摄心神集中精力向前挪步。但是勇气归勇气,我还是告诉自己务必要非常小心,掉下去可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我担心刚子他们的安危,回头看到他们在离我们大概十多米的地方,正在缓慢前进。安婕拽着我的胳膊,但是从表情上却又完全看不出她担心的样子。
大概走到了吊桥中间的位置,突然狂风骤起,我心惊胆战之下连忙拉着安婕蹲下来,死死拉住缆索丝毫不敢放松,整个吊桥被吹的上下翻腾,这种剧烈的摇晃要比海浪中的小船更加让人恐惧,坠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种高度掉下去却只有一死,而且腾云驾雾的感觉只让人魂飞魄散!
狂风骤雨打在我的脸上,让我一时间根本无法睁眼和呼吸,有几个瞬间我甚至都怀疑自己被甩下了山谷,待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整个桥面如同波浪一样翻腾!谁能想到这看起来颇为结实的吊桥竟然这么容易就被狂风吹得上下起伏,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全完了!
我心想越是如此越要加快进度,这种晃动幅度我们绝对撑不了多久,于是冲众人叫道:“现在环境不利,咱们要立刻突围!大家抓紧桥索我们向前走!”说罢我当先站起来,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奋力向前!
安婕紧跟着我,我本想身手拉她一把但是却发现她步伐倒是挺稳当,反而还拉着陈晓国。我看他抖动的厉害,冲他叫道:“晓国,振作起来,这种时候越害怕越要坚强!”他咬牙冲我点了点头。
刚子和章教授都是练过武的人,二人一前一后护着小玉也在后面缓步向前,我们就在吊桥的上下翻腾之下一直向前!
但是风雨还是越来越大。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狂风暴雨撕碎了,耳边只有轰鸣。我深刻的感受到自然之力,众人就像是蚂蚁前进一样一步一步的走。
还好老天保佑,几分钟以后我们都成功到了对面。当我双脚踏在实地上面的时候,我真的是要感谢神明了,那种在半空中飞荡的感觉着实是不好受!
我们几人死中得活,在暴雨中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见索桥就像是在两山中间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突然一道闪电,整个索桥如同一条老蛇一样被拦腰截断,桥的断裂处照着大火急速下坠!
我们几个人都忍不住惊呼一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着实太吓人了!刚子叫道:“糟糕,我们怎么回去?”
我们几个人都是一阵沉默,想不到来时的路就这么被毁掉了,这个时候任谁都是一筹莫展!
章教授被风雨吹得脸色苍白,他抹了抹脸上的水,叫道:“大家别担心,这里离县城又没那么远,我不相信只有这一条路。咱们赶紧站到避雨的地方,这样下去一定要生病的!”我心里虽然惴惴难安,但是却也赞同章教授的看法。于是我们重新收拾装备,继续按照老猎人告知的路线前进。
众人现在所处的是群山中的一处山顶的高峰,放眼望去四周灰蒙蒙的一片绿色,暴雨在空气中已经凝成了烟,在风中像白纱一样飘来飘去,如同一个幽灵在灵空虚舞!
前路隐隐在风雨中若隐如现,通向更高的山峦。群山隐藏在黑暗中,这些庞然大物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向下即是深渊,向上却无门路。
大家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不停向上攀登,而越往上阻力也越大。我对众人叫道:“按照老猎人给的图纸,再往前地势就会骤然下降,到时候就会找到古墓的入口。”
可我也知道这种所谓的地图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很可能成为跑死马的山,折损在群山众壑之中。
坚持走了半个小时,所有人体能都开始剧烈下滑,持续不断的大雨又夹杂了冰雹,打在身上后来就像是子弹一样,穿了高强度纤维制成的防雨服也会感到困扰和疼痛。
刚子在雨中喊道:“他妈的!这种天气即便是山地中也罕见,我们可算是倒了大霉了!”说完他抖了抖帽子中的水。我其实也能体会,因为我的鞋子里也都是水,现在也已经懒得倒出来了!
此刻突然一个炸雷!如同在我们头顶爆开!
刚子是我们中最皮实的,却也有点耐受不住了,说道:“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但其实我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了,刚子是希望使用黑石占盘。到目前为止我们只使用了一次占盘,尽管根据本能我知道这个东西不该再随意使用,但是目前的情况的确是可以考虑了。(前面加上黑石占盘使用,老猎人的部分)
使用方法主要还是依靠章教授来运用,毕竟他比我和刚子要熟练得多。黑石占盘在电闪雷鸣之中变得近乎透明了一样,一道闪电下来,黑色中隐隐透着红光。
我想起了当晚和刚子的遭遇,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然而这次却只有身后黑色的巨岩和土丘漠然注视着我。
奇门遁甲占卜时要有天地人神来配合,但最重要的其实是地盘,因为地盘最易变更。章教授拿着占盘摆了一阵子,他本来就在这方面造诣非凡,一会就得出了结论。
“生门在艮,杜门在坎。”只听章教授想了一会对我们叫道,“坎在木,既不为生则为死,生门门破而有余,继续向前则是必死无疑,偏门人和虽然不足,却是死中得活的局,所以要走偏门,不过却临太阴...”
刚子抱怨道:“章老仙,临太阴是什么意思?”章教授接口道:“就是撞鬼了!”
要是放在以前有人说我撞鬼我多半只会哈哈大笑,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怎么大家都说要撞鬼?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不想提及这些事,便说道:“遇到鬼也不必怕,我现在被雨淋的和鬼也差不多了...章教授,你说的偏门是哪里?”
“还不知道,反正我们不能在上山了,按照黑石占盘的说法,上山必死...”
刚子一向不信邪:“我还真就不信了,自古华山一条路,咱们走到现在也没见到别的地方可以去,如果说前路必死的话,那岂不是说谁上这个山就会必死吗?前辈们两万五千里长征,刀山火海都征服了,怎么可能会有必死的路呢?”
章教授冷冷说道:“不是说谁上去都必死,而是说我们现在上去是必死的。”
众人此刻心情都比较恶劣,我担心他俩吵起来,就说道:“现在打道回府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咱们也不做冤大头,大家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信咱们会死在这里!”
我这个办法算是各退一步,暂时安稳了众人。不过自从算了这卦以后,我倒当真觉得整个雨夜更加阴森幽暗,四周变得鬼影憧憧。当快走到另一处陡峭的山路时,安婕突然脚下一滑,一直在她旁边的陈晓国下意识的身手去扶,猛然之见一个一道闪电批下来,我看到他露出极度惊恐的神情看向我的身后!
我也被吓了一跳,回头的瞬间就看到我的身后有一个影子,细看之下竟然是老猎人浑身是泥土,站在我身后十几米的地方,正冲我笑着!
我腿一下子软了,难道老猎人时候诈尸了?又或者说他没死,而是从土中自己爬了出来?然而骤然间又是一道闪电,老猎人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