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决定去留
边妙被齐天给气惨了，她私心里盼着齐天能在未来里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但那是关于齐天如何活下去的办法，她还没伟大到要替全人类去考虑，可现在齐天乐得屁颠屁颠地回来，居然告诉她可以解救人类，让她当什么孩子王？她根本无法接受。
没料到边妙会是这种反应，齐天为难地不知该如何去哄，他还是第一次惹女朋友生气，也还没有哄女朋友开心的经验，他思来想去觉得世界末日也没有边妙动怒来得让人难过。
“边妙，别生气了好不好？”仅此一句话，齐天整整说了不下一百遍，从时空传送点里出来，到下去到金鸡山下，再到回到家里，边妙仿若未闻，一张小脸上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下班回来的齐爸坐在沙发里见此情景默不作声，哄女人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这小子都已经这情况了，怎么还自己找死？齐爸无奈摇头。
齐妈听到动静出来厨房了解情况，边妙也不隐瞒，把事情原委告知齐天父母。
“能救一个是一个，边妙，齐天说的没错。”齐爸首先支持齐天的决定，现在人类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能有希望把孩子们送去到未来，那何异于敞开了另一扇通往希望的大门，在末日里希望是最稀缺的存在，而齐天却有能力启动它，齐爸深深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骄傲。
齐妈也同样表示了赞同，“只要有人活下来，以后就有可能研制出解除丧尸病毒的药剂来，我们又有时空传送，完全可以把药剂送过来，到时候齐天不是一样会获救？”
齐妈的双眼熠熠闪光，她为这样美好的设想而激动不已。
边妙把人类全部灭绝，科学家也全部死光的话咽了回去，她不忍心打破一个母亲的美好愿望。
齐天静静地看着他的母亲，忍不住鼻子发酸，“是呀，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去实现。”
努力平复下心情，齐天开始坐下来商讨该如何能将更多的孩子集中起来送去未来。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宝，想要争取把更多的孩子送去未来，就必须要争取更多的家长支持咱们的决定，让他们主动配合将孩子送走。”齐妈提出的意见立即获得齐爸肯定。
“对，我们可以在学校门口蹲守，向他们多多讲解，不过，就不要去幼儿园了，那里的孩子太小，既需要照顾又分享资源，而且能否在恶劣的条件下长大成人还很难说，不如中学生和高中生的存活率大。”
齐爸补充了对孩子的选择，齐天也不得不承认，舍弃太过幼小的孩子，而选择半大孩子是一项正确选择，虽然这个选择太过残忍，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么就选择中学和高中，幸好J市里中学和高中都设在一所学校里，这样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要怎么说服那些家长呢？他们会相信我们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齐爸开口，“现在为了维持人们的生产生活需要，各家各户只要能工作的人都必须按时上下班，这也给了我们一个好的机会，就是在各个单位做宣传，人员集中不会落下任何一个。”
“可是，去单位做宣传，一个是动静过大，再一个各单位领导能否允许我们入内做动员，这都是问题。”
边妙的话一说出口，全家集体沉默了下来，他们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也是无法回避的，太多的问题摆在面前，令四个人都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我们还是先吃饭，吃完饭有了力气，也好想办法……”天色渐晚，齐爸起身招呼。
围坐在饭桌边，边妙耐心地喂齐天吃饭，这时她才发现齐天的头笼里粘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肉屑，玉米粒，几片青菜叶子，还有些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碎渣滓，“齐天，你这是怎么弄的？”
伸手指在头笼缝隙里抠出一粒玉米粒和一小块青菜叶子，边妙送到齐天面前问他。
嘴巴里嚼着可口的红烧肉，齐天别开头不想再去看那些糟糕的东西，“过去那边饿了，所以就拿了些东西吃。”他可不想说他比猴山里被投食的猴子还惨，食物倒得满脸都是，连带还用矿泉水洗了个澡。
“哦……”边妙拿纸巾将手擦净，继续喂齐天吃饭，她真希望能一直这样照顾齐天，只要让她守着他就行……可是，看到他独自吃东西造成的狼狈相，她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自私，如果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那不是太痛苦了吗？她怎么忍心让齐天一再经历这种痛苦。
齐爸和齐妈默默地吞下口里的饭菜，每一日他们都食不下咽，却要在陪着齐天用餐时尽量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来安慰他，但听到边妙的问话后，他们紧绷的神经瞬间垮掉了，齐妈掩面跑去卧室，齐爸立即面部扭曲地跟了过去。
“边妙，你不要走，我还没有吃饱。”齐天黯然地说着，边妙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滚滚夺眶而出，齐天不想她也跑开，他需要她留下来陪着他，他害怕听到嚎啕声，随后被无尽的绝望围困。
夹住一块油亮的红烧肉，边妙强展笑颜，“好，我不走，喂饱了你，你也不许走，你得陪着我把饭吃完。”
“好……”齐天答应着，咬下送进头笼里的红烧肉狠狠地嚼着，“一会儿你帮我清理下头笼，都馊了……”
边妙被齐天逗得哭笑不得，“就该让你多闻闻，还想着拯救人类呢，怎么就不想想我？……”
说到这里边妙说不下去了，她和齐天比起来实在是太自私了，可是，失去了齐天，她和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关系呢？
“边妙，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改变人类命运，这本身就已经将我的生命推向了永恒，等到几千几万年以后，我还会活在他们创世的神话里，这不是比争取让我多苟延残喘几日更好吗？”
望着齐天的嘴巴一开一合，边妙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不愿去想太久远的事情，她就是要在有生之时和齐天相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