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痴
小梦很快追到一片树林，那火散成十几个火球，从四面八方向小梦袭来。
涂山君突然出现，广袖一挥，那火球悉数被他装进袖子里。
小梦心有余悸，对着涂山君道谢：“涂山君，再一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修为尚浅，下次万不可轻举妄动。”
“小仙受教。不知道这是什么妖物，居然如此厉害？”
“这是‘痴’。”
“什么是‘痴’？”
涂山君轻笑，指着小梦怀里的东西问。
“这是什么？”
差点忘了，莎莎的魂魄还在自己身上。
小梦也顾不上问什么痴癫的。转身就要去莎莎家。
走出两步，发现自己丢下涂山君确实不礼貌。
回头正想告辞，涂山望江已经走过来说：“我与你同去。”
两人结伴回到莎莎的卧室，她依然保持着沉睡的状态，只是脸色越发苍白，在昏暗的小灯照耀下，都看不到任何的血色。
小梦把花苞轻轻放到她的额头，那花苞慢慢融化，最后只变成了她眉心的一个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涂山君在一边看着，轻轻开口：“她的精魂已散，阳寿将近。”
“虾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虾米依然背部挺直，对着涂山君恭恭敬敬地说：“昨晚夜里，莎莎半夜也是这样叫唤了几句，当时我没有注意。但是到了白天，她依然长时间昏睡，就算醒来也是一幅迷糊不清的样子，她甚至还对着空气说话。刚刚她又开始了昨晚那种情形，而且还一人发出两把声音，我觉察不对，只能去向小梦姐姐求助。”
“涂山君，到底这‘痴’是什么妖物?“
小梦记得刚刚涂山君说了一半没说完的话题。
“凡人的七情六欲，都是这世间常态，但凡某种情绪过深，就容易生出灵气。只是这灵气有善灵也有恶灵。这‘痴’就是其中一种恶灵，由凡人的痴念所生，一不小心，就会夺人心魄。”
涂山君轻轻捻了个诀，化作一道灵光没入莎莎的眉心。
“如果你晚来一步，莎莎就要魂归九天了。可惜她本来阳寿将尽，精魄不稳，现在这样一折腾，估计时间就更不多了。我刚刚给她加个‘护魂诀’，只能保她三天清醒，其它的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莎莎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是那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她紧闭的眼睛流出了泪水，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
小梦突然有一个想法，对着涂山君作揖。
“涂山君，我知道这样求你十分唐突，但是如果莎莎她自己愿意，能不能让她回到书里？而且她在里面也只是一个永远不会被人知道的故事。”
其实小梦不抱任何希望，因为之前谷青扬已经拒绝了，这些上神，行事自有自己的章程和原则，这凡人的愿望也轮不到涂山君来管。
望江还没回到，虾米马上恭恭敬敬地请求：“涂山君，你说我有愿望可以找你，现在我就求你帮我主人完成她的心愿。”
“好吧，如果是她本人所想，我允你们这一回。”
第二天一早，小梦带着自己新鲜出炉的蛋糕去见莎莎。
看到小梦，她露出了浅浅的笑脸，伸手来拉小梦。
“今天不开店啊？”
“我今早做的蛋糕，你要不要尝尝？”
其实莎莎已经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不肯辜负小梦的一番好意。
点头应道：“吃一点。”
莎莎母亲接蛋糕去厨房处理。
小梦摩挲着莎莎瘦骨嶙峋的手，感觉只是隔了三天，她却完全没了书里的鲜嫩活泼。
“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一辈子呆在书里，你愿意吗？”
莎莎有点不解地抬起头，马上又像明白什么，眼泪慢慢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还有多久？”
虽然很残忍，但是小梦还是告诉了她真相。
“三天，但是三天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莎莎沉默了许久，笑道：“三天，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红了起来，看着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
“其实我一直梦到他……你觉得他是不是喜欢我？”
“是的，他其实就为你而生的。”
莎莎好好告别了家人和朋友，第三天的晚上，她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化了一个最精致的妆容。
像去赴一个最重要的约会，静坐房里，等待着。
小梦和涂山君依约而来。
“你准备好了吗？”
莎莎轻轻地抚摸自己的书桌，手指掠过书架上那一排排写着自己名字的书，这是她梦想的起点，也是她生命的最后归属。
最后她轻轻点头，嘴角带着微笑：“我准备好了，劳烦涂山君。”
虾米窜到她身边，把头轻轻放在她腿上，做最后的告别。
莎莎拥着它，平躺到床上。
涂山君修长的手指轻点她额间，一个透明的魂魄自莎莎身上剥离。
眼前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引导着莎莎走过去。
虾米在身后轻轻地叫唤：“喵~”
莎莎回头轻轻地挥挥手，快步没入亮光中，消失不见。
小梦走到床边，轻轻地握住莎莎的手，给她默念了几段极乐咒。
虽然明知莎莎的灵魂已经永留书中，但是小梦还是期望，如果有来生，她更快乐。
她刚念完，望江就过来楼主她的腰，轻轻说道：“有人来，得罪了。”
就带着小梦从房间里消失了。
“小梦姐姐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还让不让本妖活啊？“
“那是涂山君，你真真是个脸盲。”
“涂山君不是男人？涂山君就能楼我姐的腰了？”
“每晚换一个男人有一个词形容叫什么？”
“水性兰花？”
“关我什么事啊？在水里面的是荷花。“
他们刚一出现，这群小妖就没个停歇，小梦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被他们闹得有几寸厚了。
“闭嘴。”
一声怒吼之后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个涂山君。
“涂山君，失礼了。”
“小女仙真性情，何需多虑。”
涂山君微微笑道：“此间事已毕，望江先行离开。”
“涂山君慢走。”
“还是涂山君比较帅。”小玫瑰一脸陶醉。
“你这是叫小梦姐姐喜新厌旧？”
“不，小玫瑰是希望她享尽齐人之福。”
“对，就是娥皇女英的意思。”
……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