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抱歉
“抱歉。”
明明是沈石溪莫名其妙就发了脾气，但是顾洲还是礼貌地冲着她道了歉。
“抱歉、对不起、不好意思......你是机器人吗，永远只会这两句。”沈石溪低着头嘟囔道，她还以为自己说得挺小声了，没想到顾洲还是听到了。
“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啊，沈石溪。”
印象中，这好像是顾洲第一次叫她的全名。沈石溪愣愣地抬起头，就对上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她的心跳没由来地漏了一拍，飞快地别开了头。
“对不起......”
“嗯？你对不起什么？沈石溪。”
他又喊了一遍那个名字。沈石溪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用他清冽极致的声线在撩拨着她的心弦，一下又一下。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顾洲的模样，像是在报复她刚才说他像个机器人。
“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那我的态度好像也不太好，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顾洲故意又提了一遍，他难得和沈石溪说了这么多话，却每句话都故意挑她的痛处说，“连和你一个班都不知道。”
沈石溪没有想到，顾洲竟然这么记仇。她以为他跟个神仙似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哪知道他还有爱好捅软刀子的习惯，捅起人来一点也不带手软的。她第一次领教，就被扎得生疼。
“是我的错。下次温浅问你，还请你给她说我过得挺好的。各方面都过得很好，免得她担心。”
“不用了，我让她自己来看。”
她没能理解到这个“自己来看”是什么意思。
沈石溪本来想问问顾洲的，但是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应该结束了。由温浅而起，由温浅而止。除了温浅之外，他们之间没有再多的话题。
可是顾洲却主动开口了：“下周三，浅浅有三天假，大概会过来。”
“她怎么没有给我说？”
“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她吧。”顾洲顿了一下，又突兀地问道，“你会跳舞吗？”
沈石溪愣了一下，还没有明白话题是怎么从温浅跳到跳舞上面去的。
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舞台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看上去都是被主办方抽上台的舞者。沈石溪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舞台上面，底下有好几百个人在看着。
“我......我能不能不跳了。”她旁边就是舞台通道，向右边走几步就能走下舞台。
“那你刚才为什要参加呢？”顾洲哭笑不得，他记得他印象中的沈石溪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啊。
还能为什么，为了躲着季微辰呗。
但是这话，她并不打算拿出来给顾洲说，她只是倔强地仰着头对着顾洲说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而且，谁会想到那么巧就抽到了啊。”
还跟你一组。
“那就走吧，反正我对这个活动也没什么兴趣。”顾洲无所谓地说到。
“啊？真的要走啊？”
“刚才不是你说要走吗？”
沈石溪站在原地没动静。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可是，她也不想放弃和顾洲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很清楚地知道，走下这个舞台，顾洲和她立马就会变成之前的那种模式，见了面打声招呼，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想想都觉得可惜。
就在沈石溪犹豫的时候，主持人那边已经在催促他们准备了。顾洲没有再给她多想一会儿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腕就向舞台下走去。他们本来就在最角落里，借着前面的人群遮挡，应该没有谁会看到这个地方才对。
顾洲是这样想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两个人走到舞台边的时候，摄像机的镜头和聚光灯恰巧向着这个转了过来。顾洲拉着沈石溪的手向舞台下面走去的场景被摄像头转播到了大屏幕上面。
此时此刻，全场寂静。
“喂！顾洲，等一下啊，我们好像被看到了。”沈石溪第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幺要参加这个活动。
然而，那个少年却不管不顾拉着她走下了舞台，他们好像在逆光中穿梭，在万籁无声与时间静止之中，只有彼此两个人。
舞曲已经奏响，但是所有人包括季微辰在内，好像都忘了这件事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沈石溪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暗恋三年，是值得的。
顾洲拉着沈石溪一直走到了会场外面，刚刚出门，他就礼貌地放开了她的手，好像刚才的逾越都是她的错觉一样。
“完了，我感觉我明天要上学校的论坛了，到时候我会不会被全校女生封杀啊。”
“抱歉，本来不想这样的。”严于律己的顾洲难得会有这样出格的时候，他冲着沈石溪抱歉地一笑。
“本来就是我说要走的啊，就是这个方式太过轰动了，你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啊。”
沈石溪其实以前就很想问顾洲一个问题，天天保持这种彬彬有礼的样子到底累不累？
“你没事就好。”顾洲说完，两个人之间就没了话题，他顿了一下又道，“大学生活感觉如何？”
这句话，是他在问她，不是温浅在问沈石溪。她能很清楚地区分这其中的区别。
沈石溪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挺不错的啊，大学比自己原来想的还要有趣，原来还以为中医大是那种古板守旧的学校，没想到......”
一个人快步从他们旁边走过，走到他们面前堵住了两个人的去路。他阳光的脸上有苍白无力的笑容，那双平日里明亮得犹如太阳一样的眸子突然没了光芒。
季微辰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沈石溪，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去质问她。
沈石溪话到一半就停了一下，她尴尬地和季微辰对了一眼，飞快地别开了自己的目光。
“学长......”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季微辰尽量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勉强自己扯了一下嘴角。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大屏幕上的那一幕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心情。要不是知道沈石溪是什么样的人，季微辰都要开始怀疑她参加这个节目就是因为顾洲了。
“对不起学长，我刚才走得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