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關於對今本《竹書紀年》分析

關於今本《竹書紀年》的成書年代、資料來源、今本《竹書紀年》對古本《竹書紀年》的輯佚與疏漏、古本《竹書紀年》與今本《竹書紀年》對照、今本《竹書紀年》的性質與價值。

關於今本《竹書紀年》的成書年代。通過結構、卷數、繫年、文字、史料、學術、徵引、編次、版刻、曆法辨僞諸方面的分析比較，可以明確今本《竹書紀年》完全是古本《竹書紀年》亡佚以後的産物，并且其成書的時代晚於《資治通鑑前編》，乃明人的僞作。

關於今本《竹書紀年》的資料來源。觀今本《竹書紀年》所載五帝三代之事，今本《竹書紀年》的成書年代當在《資治通鑑前編》之後。今本《竹書紀年》載五帝三代事蹟多見《資治通鑑外紀》、《皇王大紀》、《資治通鑑前編》，且文辭表述亦近同。今本《竹書紀年》雖有疏漏，然甚成體系，亦當基於前人而增益者也。今本《竹書紀年》繫年，亦《皇王大紀》、《資治通鑑前編》類，於不明年代而求之，又遠過於二書。今本《竹書紀年》載《紀年》之事，多有疏漏。又以其體例考之，今本《竹書紀年》載五帝三代之事，又有疏漏。又其書錯亂甚多，繫年尤誤。

關於今本《竹書紀年》對古本《竹書紀年》的輯佚與疏漏。今本《竹書紀年》包含很多古本《竹書紀年》原文或修改文，證明今本《竹書紀年》的作者對古本《竹書紀年》作了輯佚。分析今本《竹書紀年》所引古本《竹書紀年》原文或修改文，可以明確其采用的資料是多方面的。既有《水經注》、《史記集解》、《史記索隱》、《太平御覽》等所引古本《竹書紀年》，又有對它們引文的綜合。不見於今本《竹書紀年》而屬於古本《竹書紀年》者甚多。

關於古本《竹書紀年》與今本《竹書紀年》對照。古本《竹書紀年》與今本《竹書紀年》著述之比較，兩者在卷數、字數、體例、内容、紀年、資料來源、著述思想等方面都存在巨大差異。古本《竹書紀年》與今本《竹書紀年》繫年比較，今本《竹書紀年》存在改易古本《竹書紀年》繫年者、今本《竹書紀年》載一事件重出而年代不同者、古本《竹書紀年》年代不明而今本《竹書紀年》誤繫者、古本《竹書紀年》有確切年代而今本《竹書紀年》因故致誤者等問題。古本《竹書紀年》與今本《竹書紀年》文字之比較，今本《竹書紀年》較之古本《竹書紀年》存在文字訛脱者、今本《竹書紀年》綴合不同著述徵引古本《竹書紀年》者、今本《竹書紀年》文字省减古本《竹書紀年》失當者、今本《竹書紀年》采他書引文而舍古本《竹書紀年》原文者、今本《竹書紀年》采隱括語不當者、今本《竹書紀年》改易古本《竹書紀年》稱謂、紀年而致混亂者等問題。古本《竹書紀年》既亡，有好事者作今本《竹書紀年》，與古本多不合，自身矛盾亦多。比較古本《竹書紀年》和今本《竹書紀年》，兩者在存在很大差别，證實今本《竹書紀年》僞。今本《竹書紀年》與先秦文獻比較，錯誤顯見，其僞毋庸置疑。今本《竹書紀年》之大陋者三：一則以本不屬於古本《竹書紀年》的事入輯，二則繫年錯謬數百，三則書法不修，體例不純，指代不清。古本《竹書紀年》魏紀以魏王紀年，故文中的“王”爲魏王，“我”爲魏，“朝”、“見”、“獻”、“歸”的對象都是魏。今本《竹書紀年》輯補本改爲周王紀年，然又不改原來的稱謂，故書法不明，指代不清。其實，“王”應改稱爲“魏王”，“我”應改稱爲“魏”，“朝”、“見”、“獻”、“歸”應改爲“朝魏”、“見魏”、“獻於魏”、“歸魏”。今本《竹書紀年》作者才學有限，故多疏漏。書法不明，指代不清，體例不純，今本《竹書紀年》之一大弊端，此作僞之證也。學者或推測今本《竹書紀年》晉代學者所整理，以其編纂之陋，其説孰難相信。分析今本《竹書紀年》，其文斑駁不能修，雜取百家不能合。

關於今本《竹書紀年》的性質。可以判定今本《竹書紀年》是晉至宋時期著述徵引古本《竹書紀年》的輯佚和補充本，是雜抄百家的未修稿本，是僞托沈約注的僞書，是古本《竹書紀年》的對立物，是僞書中的僞書。

關於今本《竹書紀年》的價值。朱子、近人梁啓超、陳寅恪、顧頡剛等學者有合理利用僞書的觀念。王國維雖有廢置今本《竹書紀年》的願望，但是出於資料的缺乏與對今本《竹書紀年》模棱兩可的認識，他利用今本《竹書紀年》研究先秦史。結果不僅導致他的願望落空，而且引導一大批學者利用今本《竹書紀年》。今本《竹書紀年》成書時代偏晚，没有思想價值。今本《竹書紀年》輯佚古本《竹書紀年》資料偏少且不忠實，没有輯佚的價值。今本《竹書紀年》利用文獻都是目前常見的文獻，没有保存古書的價值。今本《竹書紀年》文字錯訛重重，難以采用，没有利用的價值。今本《竹書紀年》的作者缺乏史學才能，今本《竹書紀年》没有參考價值。經過反復研討，仔細斟酌，我們得出今本《竹書紀年》在真正的學術研究方面毫無價值的結論；今本《竹書紀年》可以列入明代僞書的典型事例，這是其唯一的價值。随着越來越多的古代文獻出土，今本《竹書紀年》的危害與錯誤被清楚地認識，今本《竹書紀年》最終會被拋棄。

注：本文出现的方框字与原书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