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No.5—尾声
No.5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手中的本子,轻声念出里面的名字——
“南纪砚、唐梓杏……”
鼻子蓦地一酸。
“怎么了?”南纪砚问。
我揉着膝盖:“疼。”
其实伤早就好了。
泪水夺眶而出。
南纪砚,我爱惨了八年,气厌了六年的人啊……
他无声地递来几张纸。
“梓杏,”他说,“我二十几年来最后悔的事,就是出国。”
我抽着鼻子:“人往高处走……”
“那我早该走向你了。”
“当我是小姑娘呢……”我说,“少讲情话。”
南纪砚闷笑,一双桃花眼上泛,柔和而不轻佻:“明天去签一个保密协议。”
“好,我有两天假。”
“穿正装。”
“没有。”
“那就穿黑的白的,它很求仪式感。”
“好。”
“搬过来住吗?”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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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几张A4纸,细细看了两遍。
“这不具有法律效力吧?”我问。
整整二十五条,处处透着诡异与不正规。
南纪砚微微摇头:“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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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
“它自诩超越了一切法律。”南纪砚从后面搂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窝。
我把包中的化妆品一件件取出,摆在梳妆台上:“非法组织?”
“难说。”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加入?”
“还太年轻,被利用了心理,骗进来的。”
我低头看着被南纪砚挑开的最下面的纽扣,弹走他的手:“安分点。”
“协会的事你不用关心,好好当个圈外人就行。”
“怕我被杀掉?”我举起一瓶指甲油,对着光线看了一会儿——浅金光华,“晚了,我已经被盯上了。”
听完我讲述的那一天的事,南纪砚拍了拍我的脑袋:“过两天我给你交代。”
我捏着他左手食指指尖:“不管要做什么,不管有什么后果,别再把我蒙在鼓里。”
我怕我等不了第二个六年。
“好。”南纪砚轻轻松松地挑开我最上面的扣子。
我又把他的手弹开:“无赖。”
我转身,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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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发生在我二十二岁的生日,他专程从海外赶回来。具体什么情况我不记得了,很凌乱。只是迷蒙之隙隐约听到身边的人说:“梓杏,等我。”
“什么?”
“等我变强。”
两年,从北美区Top261,到北美区Top11,再到东亚区Top7。
还抢走了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副会长席位。
只有把半个东亚区分会掌控在手中,他才敢向我提结婚。
尽管协会不屑于对圈外人下手,南纪砚还是想求稳,给我最好的“生存环境”。
他说,他想“解散协会”。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但我不会置身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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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杏姐,你怎么了?”
吕清担忧地看着我的脸。
我揉了揉太阳穴:“没休息好。”
吕清在剧院待久了,知道充足的睡眠对常用嗓子的人有多重要:“你提得起气吗?”
“不碍事,”我说,“吊着唱还是唱得起的,上妆。”
吕清开始敷粉,敷到下巴时,手停住了。
“杏姐,这里。”
我对着镜子看向吕清指着的地方,无奈地笑笑。
“我给你多拍点粉?”
“不了,”我抚了抚颈间的红痕,“点枝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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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是门很让人静心的艺术。
我做过的最冲动的事,就是爱上了南纪砚。
哪怕明了八年的心,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我打小就计划一个人过着自律安然的日子,专注打造一辈子的婺剧,再找个接班的,然后放心作古。
那一日,干净美好的少年站在我面前,伸手抹了抹我眼角不存在的泪,紧张兮兮地说:“你别哭啊。”
“我没哭。”挨骂而已,习惯就好。
少年低头失落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可是你看起来要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真的感到心里挺酸的。
究竟是为什么会瞧上他呢?
——他太刺眼,而我生长在剧团,常年脱节于世。我自诩孤僻,却是懵懵懂懂,毫无防备。
“出面找你麻烦的是我一个竞争对手的心腹,”南纪砚对候场的我说,“目的是警告我,她不敢真的对你怎么样的,好歹我也是个副会长。”
我看向舞台,道:“那段唱完,我就得上台了,一会儿再说。”
说着,我朝登场的位置走去。
“梓杏……”南纪砚长臂一揽,把我拉了回来,飞快地低头,吻上我颈间的梅。
我盯着他的眼眸,一勾嘴角:“你该改名了,南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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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绑架未遂的成员及其心腹,最后飞到了地球的另一头。
南纪砚握着一手证据,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跌下在东亚区的神坛;二是,滚到其它地方重新开始。
我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安心地闭眼,补觉。
我不会满世界地寻找,只会静候一隅。
我不愿一生失意,只愿打磨本心。
我不想追求刀口上的激越,只想追求你。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