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No.6—No.7
No.6
消息特别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文吟生在我肩上轻轻一推：“去看吧。”
烟芯：知道了，你先生最好行不
丫丫：行，非常行
烟芯：不要脸
丫丫：你呢，你怎么样
烟芯：挺好
君六八他很好
丫丫：只给我八个字想象两万字的故事啊
烟芯：如果你真那么闲的话
丫丫：好啦好啦
我就问一句
HE了？
烟芯：我很开心
丫丫：挺好
以后有什么打算？
烟芯：定居英国，学业结束后，满世界跑
这本就是她多年来的理想，现在估计多了个伴了。
丫丫：替我向他道歉
烟芯：他说他接受
丫丫：……
我谢谢他
燕忻：接受
我忍俊不禁。
丫丫：不
我认真的
谢谢他
忻忻……还好有个君六八。
我正感慨着，另一提示音响了，同时一则横幅从屏幕上端降下——
您关注的@丫家军更新了动态
#丫家军Puppy官宣退役#
“钟未酉退役了？”我诧异道，但下一刻@丫家军_Puppy便转发了该动态将消息坐实。
错愕间，听到文吟生说：“昨晚离开KTV包厢时，碰到了你那位队友。”
“哦……”钟未酉说过他经常去那家KTV。
是因为看到燕忻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中了吗？
我的心情再次难以言喻。
丫丫：保持联系
Puppy：谢谢
我可能得出国一阵
丫丫：保持联系
Puppy：好好好
老大你真是
还那么幼稚
丫丫：谢谢夸奖
祝你好运
Puppy：我会的
“吟生，他们一个个都走了，”我有些郁闷，随即笑了，“第一个走的其实是我。”
得不到回应，我朝文吟生的方向靠了靠：“还郁闷呢？”
“没有。”
“和好？”我几乎是整个人黏上去，身体微微趔趄。
文吟生下意识地扶住我：“和好。”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没有安排的话，去千永？”
“好，”他说，“我现在就订票。”
————
我望了望安检处，然后低头瞅了瞅机票，突然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抽出手机亡羊补牢。
丫丫：君六八为什么迟到？
昨天
烟芯：不知道
我问问
丫丫：……您老心比我还宽啊
烟芯：他要给你打电话
丫丫：哦哦哦
燕忻的电话刚进来就被我接听了。
“君六八？”我首先开口。
“是我，”君六八说，“蕙小姐，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不方便被外人知道，尤其是协会的人。”
我不自觉地挑眉：“你等等。”
我从包里扒出耳机插上，递了其中一支给文吟生。
“好了。”我说，“放心，他们窃听不了这段通话。”
“OK，”君六八道，“我回国后，陆博士来千永见我，所以Mr.Killer没有第一时间在Tech-B东亚区总部找到他。
“正常情况下，他会去BJ参加换届大选。但由于通缉令的公布，陆博士继续藏在千永。
“我们知道Tech-I的庆典是一个绝好的契机，因为Tech-I本是协会的天然眼线，当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参加庆典时，协会的情报网就会有所松懈。
“所以，昨天晚上，我们掩护他逃走了。
“六九以他的名义为陆博士买下出国的机票，暗中送他登机，而我光明正大地暴露在极可能被协会监测的视野里，转走他们的注意。
“抱歉，直至班机起飞，我都不敢和你们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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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
千永市，文家。
文父和文母均是文坛泰斗，准确地说，文家往上四代人都从文从政。对于文吟生的生涯规划，两位长辈也曾惋惜过，可时至今日，对他更多的是骄傲与思念。
我在文家受到了盛情款待，文父天生的幽默感是恰当的气氛调节剂，文母略略寡言，但气质出众——这可是一分不差地遗传给了文吟生。
叙到深夜，我才来到他们准备的客房。
“Winter。”
“在。”
“追踪Tech-B陆华博士的消息。”
“一周前离开Tech-B总部，乘高铁至千永市。”
“之后呢？”
“暂无。”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心里安慰道。
只是那一瞬间，脑中闪过某个人的脸。
林韫？
我摇摇头，睡觉。
————
韶光倾漏，细密地在主机顶铺开。
住在IT男家的一个好处就是，我随便进入一间客房都能看到电脑——虽然眼前这台的系统已经老化。
我吹走上面的灰尘，拉紧窗帘。
——今日份flag，改装一台计算机。
————
林韫有问题，这种直觉从我回国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存在。
我也不曾料到，彼时的一个恶作剧，会在此时为我提供巨大的便利。
——林韫的八号机，那个时候起便一直是我的肉鸡。
我留的后门，不是那么好端的。
“咚、咚、咚……”这是敲门声。
我条件反射地按灭屏幕。
“弄什么呢？”文吟生往房间里头探了半个身子。
“没……好吧我是弄了什么。”毕竟是偷偷摸进人家计算机，我心虚得太明显了点，然而转念一想，又道，“知道是什么吗？”
“想说就说。”他走到了我身边。
“请问文先生，这几天您每到晚上就会去捣鼓的是什么呢？”
文吟生缓缓一笑，揉了揉我的散发：“很机灵，不过，交易失败。”
我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我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怀疑林韫。
小娇气驱使下，我问：“真不说？”
“嗯不说。”
“行吧，”我模仿着他的语气，“话题结束。”
文吟生颔首，道：“一起走吗？”
“干吗呀？”
“Tech-I有个月总结会议。”美其名曰跟进时代步伐，是文吟生了解Tech-I动向的重要途径。
我看向计算机：“不想去。”
————
我在陪两位老人喝了杯茶后，继续进行我的监视活动。
Rootkit是攻击者用来隐藏自己的行踪和保留root访问权限的工具，能长久控制对方的计算机，与木马和后门很类似，但远比它们要隐蔽。
林韫的八号机中就有我安装的rootkit。
一个多小时后，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按了按眉心。
昨天上午官网部分瘫痪，八号机估计去恢复官网了，工作量极大。
在它近七天的记录里，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怕就怕他使用了自己的计算机……为协会高层办事。
呆了几分钟，我被手机铃惊回神。
“下午好，姑娘。”那人话语温润柔和。
“……呸。”我悄悄发声。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了什么？”
“今天天气真好。”
“噢，匹兹堡下了点小雨，很清凉。”维纳回应道。
“千永市在海边，阳光明媚，空气湿润。”我非常爽快地交换地点，不愿讨他半分便宜。
“想必聪明的蕙小姐已经猜到我将要和你讨论的事情了吧？”
“当然，”我说，“我们眼下也只有一个交集。”
维纳话里的笑意更浓了：“为蕙小姐提供OMO计划的最新动态是我的荣幸。”
“我也很高兴你能主动给我套话的机会。”
“卡兰尼克教授认为OMO商场现阶段能带来的经济利益较小，因为它的成本很高，价格只适合富人阶级。”维纳开始进入正题。
“确实如此。”
“不过，协会创立的初衷本就不是为了得到经济利益，协会鼓励所有先进的科研思想。”
“感恩。”
“卡兰尼克教授的意思是，如今外界对OMO商场的探索与投入并不在少数，我们没必要把协会的资源浪费在这里。”
“听起来你很拥护那位教授的意见。”
“那是当然——尊敬长辈——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有这样一条吧？”
“但是，维纳，”我说，“‘拥护’和‘尊敬’不是一个意思。”
“洗耳恭听。”
我转了转笔，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维纳，我相信你的中文水平，你不至于分不清这两个词的意思——我也相信，我现在的判断。”
Hillis Kalanick极可能是F4T的大头目
笔记本上这样写道。
通话出现一阵安静。
“丫丫，”维纳说，“枪打出头鸟。”
我因这冷不丁的一声“丫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没有接话。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电梯开门声。
偏头——文吟生路过我的门口，似乎想说什么，见我在打电话，便只掠视一眼。
我合上本子，心里有了考量。
“维纳先生，我想你会对我现在调查的这件事感兴趣。我甚至没有把它告诉我先生。”我说，“我也是偶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就在前几……”
话刚说到这里，文吟生已经退了回来，快速走到我身旁。
然后不出意外地夺走了我的手机——顺便挂断电话。
我象征性地扑上去扒他的手臂：“还我。”
然而文博士严厉道：“黑客守则，背一遍。”
“哦……”
1.不恶意破坏任何的系统，这样做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恶意破坏它人的软件将导致法律责任，如果你只是使用电脑，那仅为非法使用。注意:千万不要破坏别人的文件或数据。
2.不修改任何系统文件，如果你是为了要进入系统而修改它，请在达到目的后将它还原。
3.不要轻易的将你要 Hack 的站点告诉你不信任的朋友。
4.不要在 bbs/论坛上谈论关于你 Hack 的任何事情。
5.在 Post 文章的时候不要使用真名。
6.入侵期间，不要随意离开你的电脑。
7.不要入侵或攻击电信/政府机关的主机。
8.不在电话中谈论关于你 Hack 的任何事情。
9.将你的笔记放在安全的地方。
……
“不错，”文博士嘴角挑起，“第八条，抄一百遍。”
我有些想笑，轻轻开口：“能不抄吗？”
“手机不想开机了？”
感受到他的愉悦，我心中清明——HR先生这是在配合我的演出呢。
“文吟生，”我笑着道，“你怎么还陪我幼稚起来了啊。”
他也微微一笑：“两百遍。”
我眨巴着眼睛：“我错了。”
文吟生在我头上轻拍两下：“知错就好。”
说完他便放下我的手机，扬长而去。
“噗……”我成功破功，“哈哈哈哈……你怎么这样哈哈哈，你也会这样……原来还能这样玩哈哈……”
文吟生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外走，离开了这间卧室。
我倒在床上打滚大笑起来。
外面响起文吟生幽幽的声音：“三百遍。”
我一噎，起身追上去：“吟生！”
他正站在门外边不远处，走廊比拉了窗帘的房间亮很多。我圈住他的脖子：“答案来了。”
“嗯？”
“我喜欢被你管着，喜欢被你占有的感觉。”我说，“那什么心理学上的自重感你听过吗？没听过我也解释不来，反正就那么个意思，我随便借来用的。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Summer在，我就会觉得很安全，哪怕手机关机，我也能紧急启动系统联系到你。
“IT专业上，老爷子说我具有后发优势。十七岁以前，我的优势来源于家庭，十七岁以后，我的先行者是你。
“只你一人——文吟生、文先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