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大爷我
一时间，教室里落针可闻。
“旁听生?该不会是神经病走错屋了吧。”不少人的心理活动。
“你们也可以和以前一样，亲切地叫我石大爷。”石恒心想反正也豁出去了，继续详装淡定。
还是刚开始最先叫老师的小孩反应快：“呀！我想起来了，他是图书馆的石大爷。石大爷，快来我这里坐呐。”
小孩很热情。
石恒满面春风，总算还有人给台阶下。
于是顺势坐到了小孩旁边。
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让他好感度大增的小孩。
一个小胖墩，一个小光头。
确切的说，近乎于光头，头皮上还是贴着一层可见发根的。
衣着很华丽。
石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华丽这个词。
一身富贵黄长衫，上有金线纹绣着的飞龙游凤。长衫恰到好处及踝，又刚好露出那双古韵味的软靴。
本来挺胖的一个小子，这一身打扮下来，多了几分富贵气。
要是脸上稚气少一点，头发长一点再束起来，那就是一个标准的活脱脱的古代富家公子形象。
见石恒打量自己，壕气侧漏的小胖墩满身不自在起来，扭扭咧咧道：“石大爷，您老……来这是要做啥子呢？”
“学习啊，旁听啊。”
这时二人旁边已经围了一大堆人。
“哇哇哇，他真的是石大爷诶。石大爷来我们班上课了呀!”一个女孩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又伸出手戳了戳石恒的胸膛。
然后像发现了大新闻一般，大叫起来。
这声音，绝对河东狮吼的好料子！
石恒无奈揉了揉耳朵。他怀疑，整层楼都听见了，不，整栋楼。
旁人似乎早就习惯，见怪不怪，叽叽喳喳问起石恒问题来。
只是石恒听了半天，也没他插口的机会。
总结起来，大概以下几个问题。
石大爷来干嘛了?
石大爷怎么年轻了?
石大爷怎么还挺帅的了？
石大爷家的白院长在哪里，会不会来看他了?
最后个问题，大家貌似最关心，等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淡定瘦高青年问出，人群顿时静了那么一静。
很期待石大爷的回答。
石恒无奈，再次，郑重，告诉大家他是来当旁听生的。
同时表示活到老学到老。
至于白院长，忙于修行，外出游历，不知其踪。
这时命运好像同他开了个玩笑。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倩影亭亭，仙气悠悠。
白依芸侧后，还站着一个板着的国字脸，身材高大，不怒自威。
无疑这便是本堂课的教习老师程子年了。
不同于石恒进入教室强撑起来的存在感，二人刚出现在门口，诺大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气场啊。石恒感叹。
再也没有人多言多语，各自飞快回到座位，正襟危坐，期待仙子院长凡尘训话。
不过他们失望了，白依芸并没有走上讲台，哪怕随便打个招呼说句话。
话倒是说了，不过只对石大爷讲的。
白依芸来到石恒前，说了句“恒哥，下课等你“就走了。
离石恒最近的小胖墩听得最清，激动得手足无措。
多年后他仍记得，十二岁那年，在深港大学修行院中炼四班教室，第一次和白仙子近距离接触。
石恒猜想她特地来教室，又和自己说这么一句话，估计是想省去自己的一些麻烦。
这算是宣示主权？
石恒嗯了一声点点头，感受着心中一条条信息提示。
“来自萍水相逢谢俊俊的崇拜，正能量+50。”
“来自萍水相逢王国才的羡慕，正能量+30.”
“来自萍水相逢李想的羡慕，正能量+20.”
......
“来自萍水相逢郑松的嫉妒，负能量+40.”
......
石恒心道这郑松是谁，未免心态不正了。
那边的程子年也开始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脸，走上讲台开始上课。
中炼班的学生至少都已经炼气四层，完成了手足三阴灵脉的开窍修炼，开始或者即将修炼足三阳灵脉。
所以有了这么一堂针对性极强的课程。
石恒接下来在修炼完任脉之后，也要涉及到足三阳灵脉的修炼，所以他选择来听这堂课。
主要是白依芸推荐来的。
程子年是修行院筑基后期修士，炼气期修习的武道功法也是一套腿法，所以对足灵脉的修炼有绝对经验和权威。
“开课之前，你们要先改变你们的一些心态。
不少人肯定仍然心存疑虑，我们现在也算修仙炼道，为何要休息这些粗俗的武道功法。
的确，上古修仙，讲究仙气。各种道门法术动则摧山倒海，毁天灭地。
可那时，天地灵气远远浓于现在，修行更易，掌握天地灵气更易。
充沛浓厚的灵力，是支撑一切法术之基。有文载表明，古时炼气同层能掌控的灵力，是我们现在三到五倍。加上功法传承完善，有人甚至在炼气四层就可以掌握低端法术。
那时有丰厚的资源，有安逸的修炼环境，不是我们现在能比的。
如今灵气复苏不过三十年，又面临强大外敌，根本没有时间和资源让我们安心闭关修炼。
我们现在想要掌握真正的仙家道门法术，至少要到筑基期。
而你们，如果只是安逸修炼，有几个人能跨过炼气这条坎？
有句话说的不错，修仙本身逆天而行，仙道必争。这条路，很残忍。”
程子年似乎觉得说远了，止住了这个话题。
台下之人，包括石恒，却听得心潮起伏。
这是最好的时代，又是最差的时代。
不争不抢不是修，无欲无求不为仙。
“先说足阳明胃灵脉。起于承泣，止于厉兑，贯穿全身，分支最多。身体两侧一侧一脉，两灵脉共90窍，合天九之极，应土生金之意......”
程子年侃侃而谈，习下鸦雀无声。讲至重要处，不约而同一阵沙沙的笔记声。
石恒也听得认真，只是记笔却赶不上程子年的讲话速度。
连旁边的小胖墩都不如。
不过他也只能尽己之力，尽量记住。
看来课后还得补笔记。
程子年有所注意，无意间放缓了速度。
其实程子年年龄比石恒还长，实际年龄应该在65岁左右，可看起来只如四十来岁。
这也是修行的魅力，更长的生命，更强的力量。
就如白依芸外表不过十八岁，她如果愿意，几乎可以一生百分之九十的岁月都保持这个如今外貌。
真正大修士，对外貌并不是太在意。
就连石恒，现在也已经逐渐习惯当下容貌，不再如当初那般想重回青春容貌的急切。
反正小白好像也没在意过自己的样子。
更何况现在六级隐字诀已经可以做到改变容貌。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奢侈的尝试了一把将自己短暂变回20岁之时容貌。
别说，帅！
他有感觉，筑基之后，自己的外貌肯定又能再年轻许多。
他还是不愿意被人称作小白爷爷的。
就为了这个，也得加紧修炼。
一堂原本一小时的课，程子年足足讲了一个半小时。
当说出“下课”，教室全体同学起身，道谢，目送程老师出门。
在任何时代，尽责的老师都最受尊重。
石恒拿过小胖墩的笔记，很快将开始有一段没来得及记全的内容补上。
“谢谢谢俊俊同学。”他笑呵呵还笔记本道谢。
“也?石大爷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谢俊俊一脸好奇。
石恒总不能说我有系统，再加上你的崇拜表情出卖了你。
只是回道：“你的名字全校谁不知道？”
可以料想，这么小的年龄能进去中炼班，绝对是天才中的神童了。
特异的人往往具有很高知名度。
他自己也一样。
相信这堂课后，全校都能知道那个图书馆的石大爷，已经进了修行院当了一个旁听生。
果然，谢俊俊听了一副原然如此的表情。
“石大爷，你灵脉开了...几条？”
谢俊俊话到嘴边，把“吗”换成了后面两字。
他本想问石恒是否开了灵脉，可小胖墩心细，担心大爷觉得他看不起大爷，换了个问法。
“一条。”
“哦。”谢俊俊一副遥想当年的表情，“我为了开手太阴灵脉，被爷爷逼着我吃了不少苦，唉。”
石恒也不说自己开的是督脉，问：“你爷爷?”
这时，旁边听着他们谈话的一个平头青年插话：“他爷爷少阳宗宗主！”
“他爸爸深港市副市长！”另一同学插话。
“他姑姑教育部副部长！”又一同学说。
“他本人十二岁炼气六层天才。”再一同学又道。
......
谢俊俊摊摊手，瞧，都给他们说完了。
石恒没想到，这胖墩还有这样来头。
上午的课程基本就这样了，大家时间都宝贵，也没再闲扯，跟石大爷友好打了个招呼后各自离去。
修行院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独立宿舍。功能齐全，有修炼室，练功房。
多数时候，都是在各自在自己宿舍修炼。
“这下好了，全校最老的和最小的都在我们班了，哈哈。”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石恒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长发青年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挺帅，高高瘦瘦，长发飘逸，很有文艺气质。
要是配上一副金丝眼镜就完美了。
“石大爷你好，我叫郑松。”
青年伸出手，很礼貌，很绅士。
石恒愣了一下，也呵呵一笑，友好地和他握手。
“以后多关照你大爷我。”
青年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减。
谢俊俊很给面子在旁边补充了一句：“郑松的舅姥爷是华盟二长老，他本人炼气六层，马上炼气七层，我们班实力最强。”
二长老，赤明子。
石恒反应过来。
难怪气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