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他的小天使
“莫白哥哥，你想你爸爸的时候，会怎么做？”
“抬头，看天空。”
“以前我想我爸爸的时候，我就会抱着我跟他的合照，然后趴在窗台发呆。后来，我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念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甚至对他感到厌烦。”说完，慕栀暖低头浅笑。
此刻，她一副假装不在意的强颜欢笑的模样，刺激了莫白的双眼。
演技真差劲！
“还能让你难过，说明你还是很在意他的。”
“我才没有呢...”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人之常情，会感到难过其实很正常。”
“莫白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明明那么讨厌他，却还是在意他。”
“栀暖，大人也有大人的难过，他们没办法共情我们，同样的，我们也没办法共情他们。但是，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为人父母的会愿意去伤害自己的孩子，如果你爸爸做错了事情，或许这就是他该成长的地方。”莫白眼尾低垂，缓缓抬手，小心翼翼地拨弄她被风吹乱了的秀发。
他最见不得她哭，此刻，他内心再无法平静。
“可是他现在不爱我了，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女人，还有他们的女儿。我妈妈跟我爸爸离婚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爸爸总说她忙，可其实我知道她一定是因为不牵挂我这个女儿了。他们既然那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我没有一天不活在孤独跟难过之中，快乐有时候对于我而言甚至是一种奢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他，面对每一个明天，面对自己。”慕栀暖哽咽地开口，任风带走她的眼泪，好似这样就能把难过驱散。
“或许你跟你爸爸都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吐露心声，没有隐瞒地谈。唯有真心，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爸爸或许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你，所以才用错了方式吧。”
“可是，我怕一旦把心里话说出来，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句‘为你好’或者是‘你还小，不懂事’之类的扎人心窝子的话。我爸爸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总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孩。”
“你难道不是小孩？十六岁的小孩。”
“莫白哥哥，你这个坏蛋。你难道不应该站在我的阵线上，帮我臭骂我爸爸一顿，然后好好安慰我嘛...啊呜呜~”慕栀暖一边哽咽地吐槽，一边对着大海大声哭泣。
“有时我还挺羡慕你的，最起码，你爸爸还在，想他的时候，还能见到他。我呢，我想我爸爸的时候，我只能抬头仰望天空。白天的时候，我会猜测哪一朵云会是他；晚上的时候，我会在想，到底哪一颗星星会是他；狂风暴雨的时候呢，我会想爸爸是不是生病了，所以今天不能出来看我。父母跟孩子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拥有的，是多少人等不到的明天。”莫白抬起头，仰望星空，风掠过脸庞，今夜的风似乎带着温柔。
“莫白哥哥，我好想大哭一场啊。”
“想哭就哭。”说着，莫白轻轻握着慕栀暖纤细的手臂往怀里一拉，让她肆意地在怀里哭泣。
“我好难过呜呜呜~莫白哥哥，你怎么这么惨呢...”
女孩一边哭着，脑袋还一边在他胸口上蹭。莫白无语而又宠溺地盯着她的小脑袋，有时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上一秒在说她自己难过的事情，结果下一秒却在替他的难过哭泣。
所有的难过唯有在彼此面前才得以肆意说出口，因为唯有彼此才懂彼此的心神领会和词不达意。
“好了，再哭就变丑了。大海该笑话你了。”
“人家都这么难过了，你还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你不是喜欢帅哥？你如果变丑了，帅哥就成别人家的了。”
“莫白哥哥，那你以后会变成别人家的吗？会不会有一天，你就突然不理我了？”
“不会。”莫白轻轻摇头，轻飘飘的语气透着几分坚定。
“那我们拉钩好不好？一辈子都不分开。”
‘一辈子’与‘承诺’对莫白而言，太难了！
他害怕自己将来兑现不了此刻给她承诺，会让她像今天这样哭得那么难过，而身边却连个安慰她给她拥抱的人都没有。只要是遇到对她好的任何人和事，他都希望能让她拥有，到那一天，即便他再不舍，也会把她推开。孤独和难过，留给他一人就好，她值得拥有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慕栀暖看着自己僵在空中的右手，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
“拉钩这么幼稚！慕栀暖，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个小孩？”
“也就在你面前才会这样。”慕栀暖嘴巴翘得高高的，不满地小声嘟囔。
“这个给你。”
“哇，好漂亮的水晶球啊~”
“早知道一个水晶球能让你这么开心，我就早点拿出来了。”
“莫白哥哥，我是第一个收到你礼物的人吗？”
“嗯”
“真浪漫。”慕栀暖视作珍宝般把水晶球紧紧抱在怀里，满脸洋溢着快乐。
“好了，心情好了？”
“嗯，好了。现在是超级无敌开心。”
“那...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话落，莫白把臂弯处的大衣拿起来，直接套在她身上。宽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就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很是滑稽。
“莫白哥哥，你真好。”
“我知道。”
“你还真是我见过话最少而且活得最直白的一个人。”
“你也是我见过话最多的人。”
“那这样来说的话，我们也算是互补了。肯定是老天爷觉得你生活太枯燥了，所以安排我这个小天使来陪你。”
她得意的模样落在莫白眼中，竟有些可爱。或许吧，她就是老天给他的礼物，是他的小天使，也是他的阳光。
“我的小天使...你东西掉了。”
“嗯？哪里哪里？”慕栀暖认真地盯着地面转了一圈：“没有掉东西呀。”
“你脸皮掉了。”话落，看着她突然变了的小脸，莫白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莫白哥哥，冷~”慕栀暖无语地朝某人翻了个白脸。
“衣服都给你了，还冷？小天使，你以前是不是住沙漠的？”
“莫白哥哥，你还有能看出我前世住哪里的超能力？不过...为什么是沙漠？难道我前世是个穷得连房子都没有的小可怜吗？”慕栀暖好奇地问，紧紧抓着莫白的手臂，神情异常认真。
“前世住沙漠热了个够本，现在才会这么冷啊。能不能多读点书，老是想些有的没的。”话落，他伸手戳了戳她饱满洁白的额头。
慕栀暖瘪嘴，小声嘟囔：“说得好像我想，就有用似的。”
宁静的道路上，除了两人的打闹声，还有轻柔地晚风吹过耳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