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么也要忍住不去问你的归期
年少时候的喜欢,都很正点。
宋青应该是节目的主要策划之一,给我安排了事情后,她四处乱窜,与好几波人碰了面,说了不少的话。偶尔许是出于查岗的念头,她会回头看一眼幕布这边,若我正好也看她,免不得要被扔一记白眼。
小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旁边,神色闪躲却又坚定,几次踌躇后,倒是压着声音问了出来。
我觉着没必要玩弄人家的真心,无比认真的做出了解释。虽说早前在花店,大家照面的机会也不少,但因为宋青的话题眼下才算是有了一次尝试。
“你看我这个年纪,孑然一身,而且是个骨子里烂透了的混蛋家伙,怎么可能会入别人眼?”我语重心长的说到,“你喜欢人家,就要对自己有信心吧。”
小男生似是有些腼腆,这种性子追女孩子倒真是要不得的。当然因为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不乱给人什么教程了。
之后做着事情,宋青忙完事情走了过来。
想必担心我们打起来。
只是临了说的话,着实叫人伤心,她竟然是担心我“为老不尊”。
一直忙到近十点,我看着依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奈道:“怎么说也有十余天才是新生入学,之后更有军训什么的,迎新会足够时间准备了,所以有必要像现在这么赶?”
“好吧,好吧,你回去吧。”宋青显然嫌弃我没完没了的抱怨,头也不抬的就要打发了我。
我想了想,在这种事情上完全没必要客气,当下勾完最后一笔,起身准备离开。
宋青跟着问了过来:“真就走了?”
“你让我走的啊。”
“你就这么实诚?听不出我在说场面话?”
受不了这种弯弯绕。
“显然没听出来啊。”我摊摊手,脸皮一厚,一切尽在掌握。
周边投过来不少关注,宋青走了过来,揪着我的衣服扯了扯,“外边说。”
离开的时候,后方响起一阵嘘声,宋青脚步一滞,深吸了口气。
明月不见照高楼,晚风凄冷。
宋青看了我一眼,揉了揉额头,再次重复了一句话,“你这人真的没救了。”
“引起误会总归不好。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想找麻烦。”
宋青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啐道:“你想得美。”
“没敢。”我咧着嘴。
宋青往后退了退,我以为她要来一个助跑,然后一记回旋踢朝我砸过来。
“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哦?是不是忘了给酬劳了啊?”
“你这就有些恬不知耻了。你都没干什么,好不好?”
“做了啊,画了好大一副涂鸦。”
“别跟我提涂鸦,没看到刚才我一直在修复?”
“我觉得你那只是在我的基础上再创作。”
“没辙了。”宋青别过头,扣扣搜搜的从兜里抓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递了过来,我看到了里头甚至还有五角的硬币。
“现在可以了吧。”
“你说了算。”
宋青再次嫌弃了我收钱的动作,皱着鼻子,绕过我去了。
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后边的动静,转过头,宋青站在门口的光晕里,举着手里的笔朝我一指:“你借的《小王子》什么时候还?”
脑子嗡了一阵,宋青走进光晕里去了。
小王子?我看过这书么?
小碎步掠了一段,猛然醒悟,一定是陈沛菡干的好事。
转念一想,最后一次借书至少都是半年前了,应该早早过了归还时间,要真是没还,怎就没人联系我?
这是一桩悬案,改天再查吧。
稀松平常的日子,没有太多的惊心动魄。大约在许久之前一直延续着这种单调枯燥的状态。期间免不得要被说道几句,后来都渐渐习惯了。
一度也被认为是自闭症患者,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半途,收到了陈沛菡的问候。这丫头自己的事情不上心,倒是挺爱管别人闲事。听她扯了些废话,忍无可忍的打断掉:“在哪?”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陈沛菡,你脑子又锈了?”
“我在外面。”
“苏湛呢?”
“没在。”
“呵……”
说来也怪,在我身边的这些人,真跟幸运扯得上的没几个,陈沛菡属于团宠那种,结果这家伙冷不丁的就要出点幺蛾子,就我跟陆宇,帮她都不记得打了多少回架,一晃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她似乎还是“有恃无恐”,全然忘记了她已经早早开启了自己的生活。
苏湛与她,我们每个人都看在眼底。兴许只是为了应那句“好事多磨”的话,他们自己反倒学会了互相折磨。
要是再小些年纪,倒是好办,几个拳头砸过去就是了。
问了详细地址,我打车赶了过去,接到了一在醉酒边缘游离的陈沛菡。
看那架势,姑且是为了消灭证据,在我赶过来的这一小会,喝了不少。
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周遭的视线渐渐有了收敛。这丫头心不知有多大,浑然不在意自己会给多少大灰狼盯上。
“苏溪,宋青你知道吧?”她摇着头,眯眼笑,吧唧着嘴巴,不甚扰人,“我跟她打了个赌,你知道不知道?”
“你肯定不知道,你求我我也不告诉你。”陈沛菡自己笑了起来,神色挑衅,“大秘密。”不忘抬手在身前比了个动作,“这么大的秘密。”
“要我泼凉水么?”
“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
拉了人出来,陈沛菡特自觉的拽走了我的外套,把自己裹得严实。干呕了两声,蹲在旁边吐苦水去了。
我在旁边蹲了下去,从外套里抢了烟,吸了一口。
“这个时候,应该说实话了吧?到底怎么了?”
“我要喝水。”
我递了过去,得亏已经有了不少经验,备得齐全。
陈沛菡漱过口,走到我另一边坐下,大抵自己都嫌弃刚才那一通干呕。
乱糟糟的头发在凉风中拍打着脸颊,红鼻头应该是醉酒的缘故。她拉了拉披在肩上的我的外套,搓着手哈了口气,然后交错着揣到怀里,将身子压在膝盖上。努力睁开醉醺醺的眼睛,从未有过的认真,“苏溪,我不结婚了好不好?”
刹那仿若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因为某个玩笑弄哭了她,她特意买了棒棒糖过来,皱着小鼻子跟我说:“苏溪,你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
我抬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到:“偷偷长大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就像很多年前,我们都是没道理的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