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暗黑天才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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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销毁证据(3)

一夜的雨忽停忽下,到公司开晨会时,雨越来越大,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

晨会只开了十五分钟,散会后,孙福栗把主任和两个组长留下,其中包括李鸡丁。

上午没什么事,由于下雨,原本要送的几批货暂时延后。

我在自己的办公间看报纸,手机忽然响起来,来电竟是郑凤兰。

“对不起,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我姓郑,知道你在出差,实在不好意思。”

“哦,郑女士。”我马上换成了李鸡丁的腔调,幸亏他不在隔壁。

“你在外地怎么样?”郑凤兰问。

“刚到,正在安排事儿。”

“真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一晚上没睡好。我想麻烦你,能不能联系那位朋友,我想见见他。”

“呵,你真是个急性子哟。”我一边应付她,一边迅速盘算着,“那个朋友也很忙,你突然去找他,不方便吧。”

“我就想问问开运的情况。”

“王开运不联系你,可能有原因吧,万一他在那个朋友跟前说了啥,你贸然上门,朋友有忌讳,直接拒绝你,那我过几天回去找他,反而不好问了呀。”

“嗯,我没考虑那么多。”

“别把路封死,给我留个空档。”

“谢谢你提醒。”她接着问,“不知你贵姓?”

“姓张。”

“噢,你那里也在下雨吗?”

“下雨?”

“我好像听见雨声,我这边也下雨了。”

我朝半开的窗户扫了一眼,说:“是喷泉。”

“那不打扰你了,张大哥,盼你早点回来。”

现实就是这样,撒一个谎,就要用两个谎言去掩盖,然后再用四个谎言来掩盖这两个谎,接着又需要八个谎言。据说在同一件事情上,普通人的智力应付不了八个谎,那会把自己搞乱。我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午饭时间到了,我准备去食堂,却被孙福栗叫到了办公室。

孙福栗的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食堂专供的小灶。

“冯园,还没吃饭吧?”他亲切地问。

“没有。”

“呀,我只叫了一份,你等会儿自己去食堂吧。”

我笑一笑,站在桌前看着他。

他正在啃鸭脖,一边吮着油乎乎的手指。

“东西我看了,有点小问题。”他说。

“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工量报表,上面有几个数字被人改了。”他扔下碎骨头,随手夹起一片鱼肉。

“哦……奇怪。”

“所以我说,只要往回捣腾,一摸一个准。”

“谁改的数字?”我问。

“是奶牛姐的报表。”

“她改的?”我愕然,“不可能。”

“嗯,我也觉得不可能。交报表那天早晨,她在食堂外面把资料甩给了李鸡丁,不少人都看见了。”

“对呀,如果她做了手脚,就不用牵扯李鸡丁。”我说。

“李鸡丁也不可能。李鸡丁硬着头皮做汇总时,旁边也有人看着,李鸡丁一边做,一边骂奶牛姐给他找麻烦。”

我能想像的到李鸡丁的表情。他做完报表,会直接交到主任办公室,整个过程没有问题。

我搔了搔额头,“那是谁呀?”

“据老邱手下的员工反映,奶牛姐交报表的前一天,你去了她们宿舍。”孙福栗用餐巾纸擦着嘴唇。

“你说的是小林,没错,我那天去落实一件事。”我微微吐出一口气,“因为我听到一个谣传,说有人偷看女澡堂。”

孙福栗擦拭嘴唇的动作停住了,慢慢把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到狼藉的盘子里。

他挥了一下手,“你去员工宿舍就为这事儿?”

“嗯。”

“真巧。”

“孙哥,你怀疑我?我偷那些药水干什么?”

“我也弄不明白,那玩意儿卖又卖不了几个钱。”他倾了倾身子,盯着我,“除非你想给自己洗裤衩,你的裤衩需要强力消毒。”

“还是孙哥了解我。”

“那你昨天晚上跑到办公楼上,也是要洗裤衩?”

我与他对视几秒钟,终于做出颓败状,我举起双手。

“被你逮到了。我认了。”

孙福栗得意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椅子不堪重负,吱嘎乱响。

“冯园,家贼难防呀。”

“对不起孙哥,我是想赚点外快。”

“那两个破桶加起来,三百五十块。你个猴崽子就值这个价?”

我迟疑不决,看看他,又看看窗外的雨。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你到底想干吗?”

“两种药水配到一起就厉害了。”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研究我的眼神。他的眼神也很奇怪,我有些捉摸不透。

“我配药水灭蟑螂。”

“什么?”

“灭害虫,赚点外快。孙哥,我确实有点穷,请朋友吃饭都拿不出手。”我苦着脸。

孙福栗皱起眉头,小眼珠咕噜乱转。

“对不起,我这次昏了头,想和一家除虫公司联络。我配的药很灵,他们试过了,决定收我的货。我就想弄点产量。”

“那你发达了。”

“我给他们提供药水,哪有什么专利?人家给点钱就行。等他们灌到瓶子里,包装起来,推荐给客户就成了进口产品。”

孙福栗摇摇头,“我不信。你小子有这技术?”

“没事瞎弄的,瞎猫碰个死耗子。”我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

孙福栗盯着瓶子,视线移到我脸上,“管用吗?”

“蟑螂到处都有,找来一试就行了。”

孙福栗沉默片刻,咧了咧嘴角,“没瞧出来,你有两下子。”

“我是穷怕了。俗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我低头苦笑,“孙哥你是大富豪,发善心放兄弟一马。”

“看来你以前偷了公司不少原料!”

“不不,正经下手,这是头一回,以前用的都是桶底的废料。”

“那你命背呀,头一回就栽了。看来你不适合干坏事。”

“绝对的。”

孙福栗嘎嘎一笑,“我最欣赏人才,你好好弄,到时候咱俩合作一把,我出钱,你出技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别有深意。

“谢谢孙哥抬举。”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想起什么,“说到药水,我这儿也有。”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瓶子,大小和我用过的瓶子差不多。

“你和奶牛姐的关系确实不错,她信任你,这是好事嘛。”他说。

我没吭声。

“昨天晚上我琢磨了一个玩法,”他走过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开车带着奶牛姐去北坡头,把这药水掺到她的饮料里,等你办完了,就该我办了。”

北坡头是一道长坡,翻过那道坡,另一面是一大片草地,十分幽静。

孙福栗把药瓶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是聪明人。”

我接过药瓶,低头看着,“有没有副作用?”

“死不了,能让她美美睡一觉。”

“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他脸色阴沉。

“不刺激,不过瘾,她都没知觉,弄起来有什么意思?”

“我就喜欢奸尸,不行吗?”

“行,当然行。”

“这不是普通的药,爽得很。以后我打算每隔十天左右,就在那个骚货身上用一次,一直玩到厌。这可全靠你了。”

我低头不语。

“冯园,我干脆交个底——就给你一个礼拜,你把第一次给我办成了,我不追究你偷东西的事。以后你每弄成一次,都有好处给你。你不是哭穷吗?只要扒住奶牛姐的身子,你有的是油水。”

“孙哥,既然你肯花钱,不如我跟奶牛姐谈谈,你跟她交个朋友。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刚烈的女人……”

“花钱交朋友,那还叫打野食吗?再说那个臭货惹了我,我就要好好弄她。”

“我再想个主意……”

“你个猴崽子,别他妈给我阳奉阴违。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偷盗公司财物!”他返身抓起电话。

“孙哥,好商量……”我无力招架。

“老子就想玩邪的。你不办,有的是人愿意办。”

“我办。”

“对嘛,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孙福栗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