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是不是让我们就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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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日未落,月未升(2)

繁华无几多,罪孽却满钵!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与余遇的南嶙之行,会是我们更穷苦生活的开端,会是我们婚姻陌路的开始。

那之后,我们便深陷泥藻,哪怕使劲全身解数都没有在翻身直至我们就此分开,淡然分离。

投资失利,我察觉似乎将积蓄交手至余遇的时候就有点心境上的苗头。看到余遇终日浑浑噩噩,透支信用卡过生活的我们,那一年真的是我此生目前为止过的最艰难的一年。

一度让我焦虑到停经三个月!

余遇在第一时间告诉了婆母,婆母的精明已然超乎了我对她之前的认知。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叔叔,包括余笙。

我在第一时间与余遇商量说接下去我们的路要怎么走。我将我的看法告诉他,此时再回江舟已然失去了优势,时过境迁的我们恐怕很难再去面对那里曾经的人和事。

我的主张多少考虑到余遇的好面子,既然我们已经来到南嶙,不妨就在南嶙落地生根。对彼此的虚荣心有了维护,又可以远离一些我尤为敏感的杂事。

一方面觉得远在南嶙的我与婆母可以维持更长时间良好的面上关系,一方面又觉得我与余遇的独过,与原生家庭分开更适合我们的脾性,也可以静下心来,慢慢的将我与余遇的以后沉淀成型。

但,将其转化过程的痛苦并不是可以用笔触所描绘的,告别了干净的两室居,我与余遇在南嶙靠乡地段租了一间农民房,一应东西都要买过,接下来着重的就是找到工作。

已过招聘高潮的月份,有招聘计划的公司,那些好的岗位,已然将人员招满。我与余遇兜兜转转的面试了几家工作,但结果都差强人意,没有人问津。

在付了2个月房租后,用掉身上所剩无几的红钞时,我们也终是各自无可奈何的临时做起了技术性工作。

余遇在一家私人厂房里做奶制品搬运工,每月忙的时候要加班加点,有时候是要凌晨就去上班,而我在辗转了几家公司的文员工作或销售工作后,在聘请方得知我已结婚,对方都会问我是否已经生育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有,那么我也将永远与这份工作擦肩而过。

离了江舟,连地方的风俗习惯都会欺负于你,我显然在这样的环境中多少抑郁。

也逐渐转化为终日像余遇恶语相向,冷嘲热讽。

斟酌再三之后,我临时在一家小作坊里踩起了电动缝纫机,给东家踩缝围巾的四角包边。

这样的工作,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到过,更遑论会有遭一日从事。我一边日复一日的学着,在时不时的会伤到手的情况下战战兢兢的度日如年。

学会之后的我跟其他妇女一样开始计件,而显然,我与她们相较,多少有点娇生惯养,不堪重负。

别人的量比如一天能赚一百五十元,我只有六十到七十,有时候包的不好还要重拆再缝,可能就只有五十的收入。

好在我与余遇的工作都包伙食,暂且不会让我们饿着肚子。

那个时候的我在打击之下渐渐的放空了大脑,深觉自己已经不会了思考。后来我想,我当时是不是傻,随便找个门店的工作我都能应付,何苦去做这种活。

随之而来的夏季,作坊里没有空调,农民房中也没有空调,好在我是抗热型的。

我与余遇兜兜转转之间将彼此逼成了这一副境地。那段时间彼此对着对方眼神都是暗淡的。

我的右肩在频繁的工作中渐渐酸胀疼痛,直至连活络油都缓解不了的地步。

每晚我都让余遇给我按摩肩膀,但余遇还是老样子,显然他的手始终学不会刚柔并济。

炎热的夏季,我们挤在一张不足一米五宽的床上,余遇每每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凉,而我总是费劲的在床头用左手擦拭我的右肩,用力涂开掌心温热的活络油。

那一年,我俨然觉得地狱的生活也不过如此。我这一辈里的朋友和交际圈怕是没有人比我们更苦逼的存于这个世间。

农民房里的床不是很好,是老式的棕绳编织床,年月已久,已然不能崩紧成形,我与余遇躺在床上,会慢慢朝中央垂下,导致我每每早起都是腰酸背疼。

“等到这个月发工资,我就去买个二手床垫。”我这样想着,“还有,我要尽快换工作。”迷蒙的睡着前,大脑犹自闪过这样的念头,终是在些许时间的冲击下渐渐醒过神来。

余遇显然已经睡着,本就瘦弱的他这段时间到是因工作缘由练出了肌肉的轮廓。

他还是那副样子,沉深的表情下看不出是喜是忧,终是也不会言语什么,几乎很少过问我的状况。

我曾在我们住进农民房的时候为余遇主动疏解,我说之前的合作既然亏了就过去了,不要欠了点外债就感觉好像再也还不出来了。去年的草率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我也有责任。主要还是因为我这边给到他的压力太大了。

我温柔细语的对余遇说着,希望他不要再这样浑噩下去,不要什么都装在心里,我可以与他共同承担。我纵然是不确定余遇的此时脾性究竟为何,那双双俨然陌生到是相互都没有见过的躯壳。

在那段压力与感情两极化的时间,我生怕我走不过来,也怕余遇走不过来。

我忘记了我的父母是怎么知道的,好像是因为我在与母亲电话时她听见了什么。

炎热的夏季,下午太热的时候会停工几小时,待到太阳渐渐移过最当空的时候,我们才会开始动工,所以那段时间我们都会上晚班。

每每母亲电话问候,我都会跑出去接电话,我打算暂时不要告诉父母我们在南嶙失利的事。

时日渐渐扛的久了,也就渐渐的忍不住。后来,我发现每每母亲问我境况的时候我多少会带着哭腔,我紧绷着神经,极力予以平复。但还是会在一来二去之中被对方察觉。

陈事像关不住的闸门带着我抑制良久的哭泣与母亲一五一十的言说,我抽泣在母亲良久的唉声叹气之中,久久不能平复。

自从刚踏入社会的我不幸得了病之后,我的哭泣就尤多,与余遇相识的欢愉到是冲淡了许多,然后又过了恋情里的多日。

而现下,那发自内心的疼痛使得我的生命在悄无声息之间变得几乎没有了青春的意义。

我的心脏始终都在保持着一定频率的颤抖,而后的那几年我始终缓和不了这种似飘萍的,不知什么时候熬出头的心绪。

而后的几天,我的父亲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回趟老家,从我父亲的口气中我知道,此时他们的心情不会比我与余遇的更轻松。

而返观余遇的家庭,鲜少问候于我,更多的则是婆母与余遇的电话,而自从我去年与余遇就他家庭的矛盾吵架之后,余遇现下已经很久都是背着我与他母亲讲电话了,即使是在与他如此真正患难与共的时刻。

处理了手头的事,我在辞去小作坊工作后,我找到了相对应好很多的,我打算重操旧业,回归旧日,在一家南嶙影楼里上班。

一来一回的与两边的老板打了招呼,我总算在从事缝纫工工作的3个月后有个几天像样的休息天。

我尤觉这样的不工作日来之不易,遂与余遇打了招呼,回了老家。

动车带我缓缓前行,来到江舟动车中转站,我又乘坐快速公交回到了江舟的客运中心。

风景依旧,只是人心已旧。

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头戴鸭舌帽的我低着头走路,生怕有哪个长眼的会认出我。

我站在通往老家的客车站台,心里五味杂陈,我微抬头,眯眼看着远方的天空,依然能够感觉故乡的空气是那样的清甜。

我反省,我的性格或许不足以完全纳入你的家庭,感官上的担心也并不是无来由的情绪,在与你原生家庭见面的第一次起,我们之间的硝烟就已注定。

我的为人不够圆滑,不够平易近人,其实,我在面对世人的时候,大多是自卑的。

而我希望你可以敏感的关心我的情绪,希望你身边的家人认为我始终是优秀的,是可以跟你们温馨互持,风雨同舟的。

但,显然,我错了…

站台门打开的瞬间,微风夹杂着尘世的气息喷涌而进。我深深的吸了好几口,即使带着周遭人气,我亦觉比南嶙要更自由。

我始终认为余遇对于中间人的身份,有诸多的不妥善解决,让这场无言的战争扩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于我,于婆母,做为余遇,他都吃不住任何一方,又觉得愧对任何一方。

而我相对是自私的,觉得只有自己的气场胜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宁。

飞扬的瞬间所形成的相对应气流,一定会在双方的眉眼间画下一道淡淡的凌峰,

饱满而坚毅,

生动而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