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推理
玩闹归玩闹，正事还是要说的。临分开时谷仓提醒巫瑾，如果不想再有仆灵散灵就加快脚程，一路颠簸耗费心神，大环境不好，长时间在路上耗那就真不妙了。
巫瑾说他明白，正打算跟巫璃商量相关的事宜。
骨灵散灵就是一个信号，他们必须更上心些。
阿九这两天发现默荼灵姝怪怪的，总时不时瞄他，当他看过去时她又装作普通路过。
一开始以为她是无聊，可好像又不是那样，有时间了好好问问吧，他拿起巫璃的药箱边走边想。
然而不等他问，默荼就忍不住了，没办法，她肚子里藏不住话。
默荼拦住他的路，“阿九，好巧啊，我们遇到了哈”，话一出口，默荼恨不得原地去世，你猪头啊，说什么好巧啊？
阿九有点儿发懵，不是瞄他两天了吗？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说道：“默荼灵姝好，是挺巧的”。
默荼看到他挎在上的药箱，“要去找灵姝吗？”
“嗯，今天是最后几个灵了，帮他们诊完脉，做好检查，巫璃灵姝也能歇歇了。”
默荼：“很累吧？你们一定很辛苦，我没能帮上什么忙，真是抱歉。”
阿九：“没有没有，灵姝不用这样，灵姝有正事要忙，何来抱歉一说？而且我也只是给巫璃灵姝打打下手，算不得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她。”
默荼鼓鼓嘴巴，“好吧，在这里吃得惯吗？”
饶是机敏如阿九，一时也没转换过思路，“啊？哦，吃得惯吃得惯。”
“那住的呢？”
“呃……住得也挺好的。”
“有灵欺负你吗？”
阿九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大家待我很好。”
默荼有些许欣慰，“要是哪里不好记得跟我们说，虽然我管不了这些，但是阿瑾会帮你处理。”
阿九：？
“你辛苦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九：？？？
默荼对自己这番安慰和关怀甚是满意，说完闲聊了两句就走了，独留他在风中凌乱。
阿九匆匆赶去时巫璃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灵姝抱歉，我来晚了”。
巫璃摇头，“没事，我也刚到。是有什么事情吗？这几天头一次见你迟到。”
阿九把遇到默荼的事情告诉了她，感叹之余不免有些茫然，好好的怎么来找他？
巫璃和默荼一起长大，了解她的脾性，知道默荼不会无缘无故关心阿九，但那是她的事，都是成年灵，谁没有自己的心思？只要不是大事，随她去吧。
“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问候你，不过默荼性格很好，她关心你是好事，别有压力。”
阿九：“我知道，谢谢灵姝提点。”
“这算什么提点？你太客气了，不说了，我们开始吧。”
虽然巫璃告诉他不用在意，但阿九的性格向来严谨，以为是默云跟她说了什么，如果默荼知道，那巫璃岂不是也知道了？别的倒无所谓，但是他还没准备好要不要向巫璃坦白心意。
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私下找上默云。当然，找默云不单单是为这事，他心里还有别的疑惑。
他哪里知道，谷仓在默荼和巫瑾面前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了。
自从得知小十的真实身份后，阿九没再主动找过他。再次见面，心情难免微妙许多，谁能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小莫灵是是霜灵族的大boss？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默云手持木杖，站在帐外的空地上。
他身体这些年磋磨得厉害，老憋在帐子里不是个办法，时常会出来走走。
阿九道：“怎么会？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您”。
“别您啊您的，好歹相处了这么久，以前怎么来，现在依旧吧。
我还以为先找我的会是默荼，真没料到会是你。”
“也不知道你跟默荼灵姝说了什么，她受到的刺激不小，最近练舞很拼命。巫瑾少族长怕她身体出事，花了很多时间看着她，估计暂时不会来找你。
骨灵族重视规矩，轻易不会越过默荼灵姝来询问你，我们灵长不是个管闲事儿的主，所以目前能来找你的也只有我了。”
默云晒够了太阳，准备回帐子。他的长相俊美异常，举止优雅，透着一股子贵气，可骨子里像个年迈的老灵。阿九看得出他眼里的疲惫和复杂。
阿九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但还是忍不住把他当成好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出声道：“灵祭过了，如果你不想留在霜灵族，可以来莫灵族。”
默云笑了，“霜灵族是我的家，我不回家能去哪儿？再说，这是你能决定的事？我有我的归宿，不劳你操心了。
走吧，既然想听，就别在外面了，进去说。”
阿九跟在他后面，提前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问我不该知道的事情。”
默云指着桌边的椅子，“坐”，他拿起茶壶帮他倒了杯茶，“想知道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说说苔木的事情。”
默云也不扭捏，直接道：“我和玄灵族现任族长以前交情不错，经常出入玄灵族族地。我有些天赋，学了一部分玄灵族的术法。
谷族长不会过多关注仆灵的状态，我在苔木里施了术法，改变苔木的特性。
它虽然会深入到你的大脑里，但你性命无虞。本来是想利用苔木操纵你，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放了你的，可你的意识排斥一切外来侵入，排斥到甚至不惜伤害你自己的地步。
我当时没办法，只能放弃这条路，改为篡改你的记忆潜伏进来。”
这也太玄幻了，阿九紧皱眉头，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你哪儿来的那么大能力？单凭从玄灵族学来的玄术？”
“当然不止，我靠的还有霜灵的种族优势”。
莫灵族掌握善恶，骨灵族掌握长生，玄灵族掌握玄法，霜灵族掌握的是……奇迹？！！
阿九瞪大双眼，罕见的脸色大变，“你们霜灵……”
默云轻抿了一口茶，言语中带着自豪，“霜灵凝聚天地灵气精华，灵芒能挽救万物，我们能做到哪一步不是你们能想到的。”
挽救万物？身具奇迹？阿九细细琢磨这两种特点，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种可能，“你说霜灵凝聚天地灵气精华，又能用灵芒挽救万物。
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末法时代中灵气枯竭，霜灵这种救世的特性其实是你们灭族的直接原因。
不，不应该是灭族，而是再次成为灵气回归到世间，灵气浓时灵族凝形，但霜灵情况特殊，灵气稀薄时你们又变回一团灵气，滋养灵族。
等等，等等等等，不对，不对不对，是不是你们率先变回灵气”，接下来会轮到其他三个灵族族类？
默云捧着茶杯的手顿住，脊背僵硬，眼神惊诧不已。
他把茶杯放到桌上，担心自己因为手抖而失态摔了杯子，半晌才道：“当初给你喂苔木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你的洞察力和思维比他们强太多，更甚者比我还要厉害。”
不否认，也就是说他猜的是对的？阿九像是打通了某个关窍，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深入。
霜灵的灵芒能挽救生灵，所以即使灵族是由灵气形成，但在灵气不足的前提下，霜灵的这种特性也成了毙命的直接原因。
霜灵不同于其他灵，他们的灵芒几乎一出体就会以最快速度转化为灵气，冥冥之中覆灭的霜灵为世间提供灵气，也延续了其他灵族的生命。
原来，这就是霜灵灵芒挽救万物的原因吗？以灭族的代价换来的生机，等一下，那默荼是……
“原来你拿走默荼灵姝的灵识是为了……”保护她。
因为知道一旦灭族，默荼活不下去，所以拿走她的部分灵识，让她失去散发霜灵灵芒的机会，又把她藏在骨灵族，躲过命运的截杀。
“嘘”，默云伸出手指抵在唇边，他的表情很不好，“你太聪明，说一丝明万缕，真后悔跟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