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秘密
默荼闻言收手，叫了一声二叔，向他们走去，“阿瑾也来了。”
巫瑾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她，“擦擦汗。”
默荼接过，默云微微蹙眉，说话毫不客气，“身体柔韧度不够，身形僵硬，步伐紊乱，你的水平勉强能达到霜灵的及格水平。而且，默荼我问你，你跳的时候在想什么？”
默荼擦汗的动作顿住，“这……这么差吗？”
巫瑾拉她坐下，“不差的，先听听前辈如何说。”
默云道：“在灵族确实算不上差，但是霜灵天性擅舞，霜灵族在舞蹈方面的合格线本身就比其他灵族高的多。
默荼，我承认你的天赋很好，才半年就能练到这种水平，实属不易，可灵祭比的不是天赋，是实力。历届祈舞之灵都是挑选舞蹈拔尖的霜灵，你和他们的差距很大。”
默荼一听就懵了，“那咋办啊？二叔，我不能让灵祭毁在我身上。”
巫瑾道：“别担心，尽力就好。”
默荼语无伦次，“我……不行啊，我这……”
默云闭上眼睛，捏捏鼻梁，沉声道：“你先别慌，你二叔我不会让你死在祭坛上。”
两个灵的目的不同，驴唇不对马嘴，倒也殊途同归，达成了一致。
默云沉住气，想到一个法子，对她道：“默荼，你做好准备，我打算用灵气强行打通你的筋络。换作平常灵，伤筋断骨散灵皆有可能，你练了半年，身体的柔韧性不错，算是有了基础，不会伤的那么严重。”
“打通筋络？”巫瑾回味他的话，之前没听过，连默荼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默云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俩都没理解，解释道：“默荼的基本功不扎实，要想灵祭不出大的差错，只能依靠柔韧性和虔诚，辅以技法蒙混过关。
如果把霜灵的舞蹈水平比做一对翅膀，经过多年练习，普通霜灵能自由挥动翅膀，祈舞灵已能展翅飞翔，而默荼现在堪堪在张开翅膀的时候。
我要做的，是强行拉开她的翅膀。虽然危险，但唯有铤而走险，才能保她一命。”
默荼的关注点不在这里，“那灵祭呢？”
默云悠悠看她一眼，“你若能撑完全程，安全地走下祭坛，那就意味着祈舞之灵的责任就已经完成了。”
灵祭成功就能活下去，灵祭失败，她会当场死在祭台上。
默荼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对默云续道：“二叔，那就打通我的筋络吧，伤筋断骨我都不怕。”
默云：“散灵也不怕？”
“你说了我有基础，顶多受伤，不会散灵。”
巫瑾笑笑，看着他俩你来我往，没有插话。
殊远眼睛不便，族府之外的地方难免顾及不到，所以带绵里回来后让她留在府里活动，将她委托给管家照顾。
另外，殊远吩咐管家给绵里找了几个夫子，教她习字读书。读书明理，绵里太单纯，容易被骗，他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辈子，绵里得自己去学着辨别是非。
一段时间下来，绵里获益匪浅，通透了许多，也很感激殊远。一天夫子有事不在，她走在羊肠小道上，不知从哪儿揪来一根草叶，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甩着。
绵里心想殊远灵长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是不是要回报些什么？可回报什么呢？
正想着，忽然假山处传来一阵声响，打断了她的思考，“谁啊？谁在那里？”
没有回应。
绵里大着胆子一步一步朝那边走，拨开草枝，见一灵浑身伤痕地躺在假山旁边，“殊离大灵？你不是被关起来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弄得这么狼狈，难不成他是逃出来的？
殊离闻声抬眸，绵里被他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殊离费尽心思逃出来，奈何体力透支的厉害，腿一软直接倒了下去，还被绵里发现。临门一脚，功亏一篑，他自嘲一笑，“看来还是失败了”。
若是被抓回去，看守势必要比之前严了，他不想一辈子耗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暗室里。
他知道，这种事殊远做得出来。
不行，他不能任他摆布，他殊离不会任由他们欺负自己。
他做了那么多，注定不会善终。都怪殊远，若不是他，他就是玄灵族的族长。哪怕是死，他也要拉上殊远一起痛苦。
殊离瞥向绵里，心思一转，缓缓抛出诱饵，“你叫绵里，是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绵里一口回绝，“不行。别说一个，一百个都不行。殊远灵长说过，你不是好灵，不能信你。”
殊离听后不屑地说：“他都快死了，你还这么关心他。”
绵里怔住，当下气急不已，“你乱说什么呢？不许乱说！”
他在说谎，一定是！
殊离慢悠悠地道：“他是未来的族长，我曾经也是，你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吗？历任族长都要修习玄灵族的秘术，我就是因为修习秘术才虚弱至此。
不知情的玄灵认为我触怒天神，咎由自取，其实这是高位之灵才能知晓的秘辛。
你以为他当初为什么将族长之位拱手相让？他明白秘术是个要命的东西，身为族长不得不修习。但是我惜命，中途察觉不对就放弃了，族长爱谁当谁当，与我无关了。
可殊远不一样，他是族长的儿子，我不当族长，那就必须由他接替，殊远伤成那样，你觉得他能熬过去吗？”
殊离说一句，绵里的心沉一分。她之前就疑惑殊远灵长为何将自己的族长之位让给殊离，殊离又怎会走火入魔，遭受拘禁，原来……
绵里还没学会管理表情，殊离一看就知道她听进去了，续道：“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命大熬过去了，那灵祭呢？你应该知道灵祭吧？
现如今玄灵族的高位之灵唯有殊远一个，接替族长之位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参加灵祭，外面环境险恶，即使侥幸不在路途中散灵，也难保他顺利撑过灵祭。所以我说，他离死不远了。”
绵里：“你闭嘴。”
殊离老实闭嘴，他有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不禁咳了两声，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绵里本就心乱如麻，看到他咯血后瞳孔一缩，故作镇定，却没料到殊离早已看出了她的逞强。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殊离耸肩，“你没发现这是个秘密吗？用来换你没见过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