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梦入灵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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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往事5

月老爷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扑到床边,不敢动她。瞥见床头放着一个信封,他急忙拆开来看,短短几行字,让他老泪纵横,“女儿,你何苦啊?你走了爹怎么办啊?

女儿,是不是沁心那个女的跟你说了什么?早上还好好的,她一走你就没了,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月影平时娇纵,大大咧咧,从不管家族之事,也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哪里是为了月府能自杀的灵?

是沁心,是那个毒妇,她到底跟影儿说了什么?

月老爷老来得女,将她宠的没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女儿是他的一切,月影没了,他几乎要发疯。殊家旁系在当地的势力不及月府,势必成为月老爷“报复”的对象。

他将信藏起来,大声哭喊把府里的灵引过来。

沁心回府不过半日,月老爷就带着一众亲族就找上了门。

殊父脸色阴沉,“月老爷,你这是何意?”

“你问我?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儿媳?她来之前我女儿还好好的,她一走我女儿就自杀了,是我要问问她,她是何意?”

殊恒一听就炸了,“你别欺灵太甚,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身上泼。你都说她是自杀了,还怪我嫂子,你是不是猪脑子?”

月老爷:“你……”

殊父:“小恒,进门去。”

殊恒一甩袖子,往后院走去。殊母陪着沁心,殊恒跟她们说了缘由。

沁心道:“娘,小叔,我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殊母道:“我们知道”。沁心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脾性如何她是清楚的。

殊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沁心担忧地说:“小叔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殊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结果真如他们所料,月老爷揪着这事不放,非要沁心偿命,气得殊父卧病在床。

“我儿为救你女儿散灵,他妻子身怀有孕,你还要他偿命?你想我儿媳一尸两命?”

月老爷:“殊煜是殊煜,他的事上我对不起你们,但沁心必须死。”

他坚信,月影就是听信了沁心的话才自杀的,他要给她女儿报仇。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沁心没法装听不见,解释多少遍月老爷都听不进去,最后被逼得没有办法,无奈道:“我不想让殊家蒙羞,你要我的命,可以,等我生下孩子,我把命给你,行吗?”

月老爷说:“那我岂不是还得容你这祸害再活十个月?我女儿没了,我还得容你这个罪魁祸首在我面前晃悠十个月?”

殊父的声音不起波澜,“既然你不愿,那我们一同去族地中央,请求族长裁决吧。

族长神通广大,玄术修习精进,有的是办法还原真相。”

若非重大事件,旁系不得干扰嫡系。殊父如此做法,也是被闹得退无可退。

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都不答应殊煜和月影的婚约,冤孽啊。

触及到殊父古井无波的双眼,月老爷不知为何竟有些退却,“十个月就十个月,你们到时可别后悔。”

殊恒看他匆匆离去,心中不忿,“爹你就让他走了?你看他,明显就是心虚了,难不成你真让嫂子因为他们那群腌臜之物丧命?”

殊母道:“小恒,你别乱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旁系若是请求嫡系判事,为避免徇私,那支旁系会被从殊家族谱上划掉。”

殊恒:“什么?这是什么破规矩?”

殊父瞪他,“不得妄言。”

“那嫂子怎么办?”

沁心浅笑,“我挺好的,别担心”,就当早点儿去找相公了,她摸摸肚子,可怜孩子一出生就要没了父母。

殊母比以前沉默了很多,殊父经此一事,卧病在床,府里的担子交到了殊恒手里。

沁心不想给殊府惹上闲话,搬进殊煜在外面置办的那间宅子,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出过门,大多时候都安逸地躺在院里的摇椅上晒太阳。

一场闹剧,改变了这支殊家旁系血脉。

十月之后,沁心诞下一名男婴。

不出十日,月府再次找上门,沁心最后一次吻了孩子的面颊,穿着殊煜最喜欢的那身绿色衣裳,当着他们的面投井自尽。

殊家一年来一直寻求转机,希望月府就此罢手,奈何月老爷就是不松口。闻讯赶来的殊父看到从井口漂上来的灵芒,当场气急攻心,口吐鲜血,气绝而亡。殊母大受打击,中风倒地。

一年之内,儿子和丈夫相继离世,此事没过多久殊母也撒手离去。

殊恒赶来时一切已晚,无力回天。仆灵先一步带殊母去找大夫,他抱着孩子离开时,看向月老爷的眼神尽是恨意,“今日之仇,我殊恒来日必报。”

月老爷不明白,他想帮女儿报仇而已,缘何至此?

婴儿酣睡在襁褓里,殊恒觉得很陌生,陌生之余还觉得有些不详。

这孩子来时,父亲散灵,刚一出生母亲和爷爷就没了,连奶奶也命悬一线。

殊恒的玄术功夫不到家,不清楚孩子的生辰八字,想给他算一算都不成。不过,有他在一天,就不会让孩子缺吃少穿。

可惜他想得好,不见得别的灵能做到。

这一年多来发生太多事,他们这支旁系和月府结了死仇。家丑不可外扬,殊恒不愿意家事成为其他灵的说嘴,也不想让他们非议孩子,索性将这事瞒了下来。

府里知情的仆灵严令闭嘴,仆灵换了一批又一批。

殊煜为救月影散灵已不是秘密,他对外宣称殊父染病身亡,孩子夭折。殊母整日诵经祈福,不再出门。

除了一些亲族,外面的灵不清楚沁心的事。殊恒跟他们打过招呼,深知内情的灵均是三缄其口。

殊恒把孩子过继到自己身边,又当爹又当娘照顾了一年,一年后他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

新任的殊夫人很介意殊恒有个孩子,问他孩子是哪儿来的。

殊恒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殊夫人就以为这孩子是他和别的丫头私通生下来的。

谈不上虐待,该那孩子吃喝的一样不少,但坚持拿他当庶出,不想跟他过多亲近。

嫡庶有别,她才过门就养个来路不明的孩子,那她以后生育的孩子算什么?

殊恒无可奈何,有心缓和也没办法。罢了,不亲近就不亲近吧,若是这孩子真命里带煞,说不准不亲近也是好事。

要是真让她知道孩子的身世,殊恒挺担心她会趁着自己不在把孩子丢了。

他们口中的孩子就是殊离,名字是殊夫人起的。殊恒欲言又止,却是什么都没说。

殊远的远字是殊族长希望他接任族长后有远见卓识,前途无限。而殊离的离字是殊夫人认为他不是他们家的一份子,将他与他们割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