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传统企业国际化理论

20世纪60年代出现的垄断优势理论（Hymer, 1960）标志着现代企业国际化理论的创立。随后，一大批堪称经典的跨国公司理论相继诞生，主要包括垄断优势理论、市场内部化理论、国际生产折中理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以及比较优势理论等。这些理论为分析企业国际化问题提供了系统的分析框架和逻辑方法，直到今天仍然是相关领域的经典理论，并得到了后来学者的不断引用和完善。

3.2.1 垄断优势理论（Monopolistic Advantage Theory）

垄断优势理论的提出者是美国学者海默（Hymer［82］），后来又得到了美国学者金德尔伯格（Charles P. Kindleberger［83］）的修正。垄断优势理论首次将企业对外投资划分为对外直接投资和对外间接投资，并明确指出了大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根本原因是对某种“企业特定优势”的掌握。该理论认为，一个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必要条件在于它所掌握的相对于当地企业的某种优势，并且这一优势足以抵消额外的成本。具体而言，企业优势是与企业所有权相联系的、不容易丧失的、依附于有形资产或无形资产的一种优势。因此，具有规模优势、市场优势、生产要素优势的企业具备对外直接投资的能力。

一方面，国际化企业的垄断优势以不完全市场为基础。在Kindleberger等人看来，真实市场是处于不完全竞争状态的。市场的不完全性体现在三个方面［84］。第一，产品和要素市场不完全。在产品市场上，垄断企业往往可以通过控制生产环节和销售环节来操控产品的价格，比如企业在品牌、营销及管理方面的特殊能力往往引起了产品市场的不完全。在要素市场上，特定技术与信息是企业竞争优势的来源。垄断企业正是依靠独特的竞争优势获取特定市场环节的垄断地位。因此，信息的不对称使得企业间技术和知识的流动非常困难，从而使企业的行动存在着极大的不确定性。第二，规模经济导致了市场不完全。垄断企业通过投入巨额资本而获取规模经济效益，从而稳固了自身的垄断地位，并排挤出市场中的大量中小微企业。这一现象同样造成了市场的不完全。第三，政策方面的因素加重了市场的不完全。政策来自政府部门，具体内容如准入、关税、利率、汇率及管制等。由于跨国企业需要同时面对东道国和母国的政策差异及其动态调整，加之政策干预往往具有强制性，对不同企业也会产生完全不同的影响效果，因而政策因素很容易加剧市场的不完全性。由此，来自三个层面的不完全市场观认为，企业通过集中经营所产生的垄断态势创造了企业对外扩张、对外投资的动力和优势。

另一方面，国际化企业的垄断优势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来自企业的技术、管理及销售等无形资产优势，二是来自企业因规模较大而形成的规模经济优势。除此之外，Kindleberger（1969）增加了跨国企业投资于发展中国家所获得的廉价劳动力优势和政策优势两项内容。杨清（2009）则把企业垄断优势进一步细分为四点。其一是技术优势。垄断企业往往拥有对市场动向的敏锐察觉力和控制力，这主要依靠企业所掌控的创新能力和研发能力。大型跨国公司在较长时间的成长过程中，获得了足以维持稳定垄断利润的专利技术，这就是难以模仿、不可替代及有价值的核心竞争能力。其二是管理优势。大型跨国企业的管理系统较为完善、成熟。先进的管理技术保障了大型跨国企业能够更加有效地配置和利用资源。其三是资金优势。由于长期垄断利润的积累，使得企业的融资渠道更广、融资成本更低。由此，大型跨国企业在资本量上具有绝对优势。其四是规模优势。大型跨国企业相较于中小微企业更具规模经济优势，因为企业内部实现的专业分工有效降低了各项成本。

由此，垄断优势理论开辟了对外直接投资这一研究领域，并将跨国企业这一研究主体从古典贸易投资理论中的流通主体转入了生产主体，这是对企业国际化理论的第一次重大创新。

3.2.2 市场内部化理论（Internalization Advantage Theory）

市场内部化理论是当代跨国公司主流理论之一，较好地解释了对外直接投资的动因和条件等问题。该理论的代表人物为巴克利和卡森（Buckley and Casson），他们率先将企业的对外投资行为视为国际商务活动内部化的表现［85］。这一理论认为，市场竞争的不完全性和市场信心的不对称性，导致了企业选择寻求跨国并购或新建海外子公司的方式来完成中间产品的市场交易，所以这是一个将市场内部化于企业的经营发展模式，故称为内部化。

第一，市场内部化理论解释了企业国际化的动因。该理论认为，技术进步会增加企业经营的内容、扩大企业经营的范围，从而使企业中间产品由传统半成品向技术、信息产品转变。但是，中间产品市场存在市场失灵的现象，即外部市场缺乏对中间产品的定价机制和交易机制。因此，企业需要面对市场上不断升高的交易成本［86］。为此，企业势必选择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式，将原本位于外部市场的经营业务纳入企业内部来开展，通过建立起新的内部市场的方式，实现降低成本、获取最大化利润的目标。

第二，市场内部化理论的成立需要满足三条基本假设。其一，企业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这一假设保证了企业从事国际化活动的动机，为“企业为什么要国际化”这一问题提供了解释。其二，中间产品市场是不完全的。不完全的市场是指市场会失灵，这样的市场无法有效配置资源，从而使企业最大化利润的目标无法直接实现。特别是在不断升级的以知识产品为主的中间产品市场，内部化的完成依赖于企业对核心竞争能力的掌控。其三，跨国企业是跨国市场内部化的产物。企业通过对外投资实现了对特定市场的渗透，也保障了自身垄断优势的延续。国际化是企业内部化中间产品市场的主要方法，因此，跨国公司的出现具有必然性。

第三，市场内部化的过程取决于四个因素。其一，行业因素。行业因素主要指中间产品的特性、外部市场结构和规模经济等。其二，地区因素。地区因素主要包括地理位置、文化差别和社会心理等，以及由此产生的交易成本。其三，国别因素。国别因素涵盖了东道国的政治制度、法律制度和经济制度等来自政府政策方面的影响因素。其四，企业因素。企业因素包括企业组织、管理能力等来自企业生产经营活动方面的因素。

总之，内部化优势形成了五个方面的有益结果，即形成内部市场、建立歧视性价格体系、消除交易的不确定性、减少政府的干预以及保持技术优势等。但是，只有当企业内部的交易成本低于外部市场的交易成本时，内部化对于企业来说才是有利的、切实可行的。市场内部化理论采用了不同于垄断优势理论的分析视角，更加关注中间产品、市场失灵等问题，进一步推进了当代企业国际化理论的发展。

3.2.3 国际生产折中理论（The Eclectic Paradigm of International Production）

20世纪70年代，邓宁率先提出了国际生产折中理论（OLI 优势理论），代表文献为《贸易、经济活动的区位与多国企业：折中理论探索》；后经不断完善和补充［87］，形成了以“三项优势（OIL）”为核心的跨国公司国际生产折中理论。

首先，国际生产折中理论将企业从事国际化活动的基本条件概括为三项核心优势，即所有权特定优势（O）、内部化特定优势（I）和区位特定优势（L）。该理论认为，正是此三项优势决定了企业国际生产的方式、范围以及格局（见公式3－1）。

FDI ＝O +L +I（公式3－1:OLI模型）

所有权特定优势（Ownership Specific Advantage）是企业拥有的优于其他企业的优势。具体的所有权优势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企业所独占的无形资产优势，二是企业所拥有的规模经济优势。内部化特定优势（Internalization Incentive Advantage）是企业运用所有权优势，内部化中间产品市场，从而降低交易成本所获得的优势。内部化优势以市场不完全为前提。按照邓宁（Dunning）的定义，外部市场存在着结构性失效和交易性失效两种情形，前者源于东道国贸易壁垒的障碍，后者源于交易渠道和信息传递的不畅。区位特定优势（Location Specific Advantage）是企业必须依赖的东道国优于其他国家的场所优势。这项优势主要来自两个层面：一是东道国的诸如自然资源、地理环境等不可移动要素所具有的禀赋优势，二是东道国的政治经济环境、政策法规制度以及基础设施保障等优势。

其次，国际生产折中理论认为，只有当企业同时具备了O、L及I三项核心优势时，对外直接投资才能成功。具体而言，缺少所有权特定优势，企业将根本无法对外投资；缺少内部化特定优势，企业若要国际化，只能将中间产品的生产经营转让给外国企业；缺少区位特定优势，企业也将无法实现对外直接投资，只能通过产品出口实现一定程度的有限国际化。

最后，国际生产折中理论是在吸纳垄断优势理论、市场内部化理论等众多思想的基础上综合发展而来的一套理论。为此，邓宁提出了四项重要结论。其一，跨国公司以不完全市场为前提，凭借所有权特定优势，具备了对外直接投资的必要条件；其二，来源于市场内部化理论的企业内部化特定优势，说明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动因；其三，引入区位特定优势，解释了跨国公司为什么选择对外直接投资而不是仅仅依靠产品出口的国际化经营方式；其四，所有权特定优势、内部化特定优势和区位特定优势三者共同构成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决定因素。

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邓宁等学者进一步补充和完善了国际生产折中理论的范式和内容。他们广泛借鉴了资源基础理论、企业组织理论、企业成长理论、经济一体化理论及知识理论等，并结合当代跨国公司发展的新现象、新问题，增加了原有折中理论的动态性和实践性，从而使得国际生产折中理论再次焕发生机。可以说，这一理论第一次将对外直接投资、国际贸易、区位选择及市场失灵等方面的观点综合在了一起，使企业国际化研究迈向了大综合（见图3－1）。

今天，我们面对外向型中小微企业的对外发展问题，应当考虑：第一，中小微企业是否具备三项核心优势；第二，如果现实对于理论出现了违背，我们又当如何补充和创新。总之，国际生产折中理论同时包含企业的绝对优势和相对优势，这一思路在我们研究中小微企业国际化的过程中仍然值得借鉴［88］。

3.2.4 产品生命周期理论（Product Life Cycle Theory）

弗农（Vernon）首次提出了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代表作为《产品周期中的国际投资与国际贸易》［89］。产品生命周期即是产品在市场中从进入到被淘汰的整个市场寿命。恰似人的生、老、病、死等生命周期，企业的产品也会在市场中经历开发、成熟、衰退和淘汰等几个阶段。由此，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将产品的生命周期划分为引入期、成长期、成熟期以及衰退期。

具体而言，首先，产品的引入期是指新产品刚刚投入市场后的测试阶段。当一种创新产品初次与消费者见面后，企业需要展开营销活动，从而尽快扩大销路并赢得市场的认可。这时，由于产品的产量不大、成本较高、销售有限，企业一般不能赢利。其次，产品的成长期是指当新产品初步满足了市场消费者的需求和偏好后，企业继续扩大生产和销售，赢得更大市场份额的发展阶段。在这一阶段，进一步打开产品的销路，从而降低产品的生产成本、增加产品的销售利润是企业的主要任务。此时，市场中的企业竞争者会追随新产品企业进入市场，进一步增加产品的市场供给。再次，产品的成熟期是指新产品已得到市场的充分认可，生产销售实现稳定，产品市场进入了饱和阶段。这时，市场上已有大量竞争者，曾经的新产品已成为成本低、产量大、销量高的日趋一般化的普通产品。多数企业的利润都达到了平均化，竞争也更加激烈。最后，产品的衰退期是指产品即将被市场所淘汰的阶段。由于产品利润不断下滑，产品在这一阶段逐步远离市场的需求，加之具有替代性的新产品相继问世，从而加速了老式产品的淘汰进程。随着大量厂商停止生产销售旧产品、转而开发新产品，旧产品的生命周期也随之结束。

弗农（1966）认为，产品生命周期与企业国际化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产品的生命周期在具有不同技术水平环境的国家会出现一定的差异。这种类似时差的区别反映了不同国家在生产技术上的差距，也是产品所处竞争环境优劣的一种体现。因此，企业可以根据产品生命周期的国别差异，决定国际贸易和对外投资的策略。具体来说，在产品的引入期，企业更多的精力集中于国内市场的开发，而较少关注国外市场。此时，国际化的动力较弱。在产品的成长期，由于企业在国内垄断优势的逐渐减弱，为了保持产品的利润回报，企业开始将目光投向国外市场。这时，国际化的动机开始成熟，产品出口等国际贸易活动开始进行。在产品的成熟期，产品已实现标准化生产，企业的原有技术优势已荡然无存。此时，国际市场竞争激烈，贸易壁垒对出口的影响也日渐显现。为此，企业只能选择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式，在特定的国别继续维持产品仅存的垄断优势。在产品的衰退期，针对原有产品的国际化行为也逐渐终止，针对新产品的研发工作又将开始，企业新的国际化周期即将到来。

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之所以被称为经典的企业国际化理论，主要得益于三个方面的贡献。第一，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延续并发展了垄断优势理论的思路，仍然属于传统优势理论的范畴。该理论告诉我们，比较优势会随着产品生命周期的变化而发生转移，企业跨国经营现象的出现，正是把握优势、保持垄断的选择和结果。第二，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增加了时间变量，从而具备了动态分析的能力。该理论指导人们通过把握产品生命周期的特征，认识进出口贸易的动态变化过程，从而为企业调整产品与市场战略提供帮助。第三，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将企业国际化的路径概括为国内生产、出口贸易和国外生产三个发展阶段，反映了跨国公司成长的一般规律。

今天，对于全球化浪潮中大量中小微企业的国际化现象，该理论的优势观、动态观及规律性依然具有一定的解释力［90］。

3.2.5 比较优势理论（Theory of Comparative Advantage）

比较优势论也称作边际产业扩张论［91］，形成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者为日本学者小岛清（Kiyoshi Kojima）。他以日本对外投资企业为主要研究对象，提出了“日式对外直接投资理论”。这一理论认为两国间的技术差异应尽量小，这有助于国际化战略的迅速实施。并且，这一理论创新地运用经营资源概念解释了国际分工对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的决定作用。在小岛清看来，通过对比日本FDI（外商直接投资）与美国FDI的异同，可以发现一国边际产业转移是一国对外投资的主要原因。同时，他进一步解释了为什么比较成本、比较利益是国际产业链分工的基础因素，从而为比较优势理论做出了新的贡献。

比较优势理论的观点认为，由于不同国家的企业各具特点，国际化的过程也不尽相同，因而并不能用同一理论全部加以解释。在小岛清看来，日本企业就与美国企业的国际化过程存在很大差异。日本企业的对外投资活动主要依靠产业间的国际分工作用，即企业将已在国内失去优势的产业转移到其他国家，而只在国内继续经营还保持着优势的产业，通过这一产业结构调整方法来实现企业的持续发展目标。由于企业率先向外转移的产业多为对外优势、对内劣势的产业，并按照国内优势由低到高依次向外国际化，所以这一理论也被称为边际产业扩张论。

比较优势理论借鉴了国际贸易理论中的“赫克歇尔－俄林理论”的资源禀赋概念，提出了经营资源（Managerial Resources）这一概念，并以比较成本差异的原理分析了日本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问题。其主要内容包括六个方面。第一，对外直接投资活动是资本、技术及管理知识等综合资源的跨国流动。企业国际化是一国向另一国传递先进生产管理技术的重要方式。第二，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为按照国内边际产业的顺序依次进行。边际产业也被称为比较劣势产业，是即将在本国市场丧失竞争优势，但相比于特定国外市场仍然具有一定优势的产业。值得一提的是，小岛清认为中小微企业相比于大型企业往往处于边际产业的前端，是处于边际劣势的企业，即“边际企业”，因而中小微企业更具有对外投资的紧迫性和必要性。第三，企业对外投资应选择与东道国技术差距较小的产业。这有助于企业国际化的迅速开展及可持续进行。第四，企业国际化应从发展中国家开始。小岛清认为在发展中国家，边际产业的比较优势更容易找到。第五，投资于发展中国家，有助于东道国工业水平、经济水平的提升。由于边际产业的依次转移，东道国的生产技术、管理水平也得到了相应提高。第六，边际产业的扩张带来了贸易的扩大，而并非用投资取代了贸易。比较优势理论认为对外投资是对企业优势的保持和延续，转移到东道国的产业会和母国产业形成互补关系，从而创造了新的贸易机会。

综上所述，小岛清的边际产业扩张理论摒弃了“垄断优势”的观点，通过结合传统比较优势理论的研究思路，巩固和发展了比较优势理论与国际分工理论。因此，这一理论具有很强的综合性和客观性［92］。更为可贵的是，在小岛清看来，中小微企业的国际化问题更符合比较优势投资理论的观点。

3.2.6 简短的评述

传统企业国际化理论包括垄断优势理论、市场内部化理论、国际生产折中理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以及比较优势理论等。这些在企业国际化研究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经典理论是我们继续从事企业国际化研究的理论基础。然而，任何理论都有一个不断完善和补充的动态发展过程。面对今天中国外向型中小微企业发展的复杂现实，传统理论不可能被直接套用。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和修正。

第一，垄断优势理论面临来自发展中国家的中小微企业的挑战。其一，它不能很好地解释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直接投资的现象，这一点早已引来了大量学者进行补充研究；其二，垄断优势理论认为只有大企业所具有的“企业特定优势”才是企业国际化的垄断优势，那么中小微企业是否具备这种优势以及如何解释它们的国际化现象呢，这值得我们思考。

第二，市场内部化理论需要进一步深入阐释。其一，该理论没有深入解释企业内部化市场的具体程度问题，而这一程度恰恰与企业所有权优势和对外直接投资的形式密切相关；其二，该理论延续了垄断优势理论的静态思维，对市场的动态变化未做过多阐述；其三，该理论对于资源获取型投资现象的解释力还存在不足。当然，内部化不是企业的目的而是企业的手段，核心依然是保持企业的某种优势，这一点非常值得中小微企业借鉴。

第三，国际生产折中理论在企业的实践中需要增强一定的可操作性。OLI理论模型其实是一种基于产业组织的微观层面的企业国际化概念模型，它并不能把企业国际化的全部条件和具体机理完全分析透彻。所有权特定优势是企业的主观条件，区位特定优势是企业的客观条件。在一定程度上两者都能够被企业所掌控。然而，企业并不一定清楚自身具备的内部化特定优势是什么，无法实际掌握这项“看不见”的优势。正如一些学者所认为的：内部化特定优势只是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结果，而非前提。

第四，产品生命周期理论的各个阶段难以被企业清晰认知，现实产品的生命周期往往与理论不符。这一理论并不能很好地解释资源寻求型和战略资产获取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尽管弗农（1974）后来提出了“产品周期修正理论模型”，指出了创新优势、战略调整及国际区位选择等因素的作用，但是在现实中，产品生命周期的各个阶段仍然很难被把握，企业难以从一开始就为新产品的生命周期做好准确的规划。

第五，比较优势理论对于中小微企业国际化的解释也有待补充。尽管这一理论对传统优势理论提出了挑战，然而该理论仍然不能很好地说明应该如何实践由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直接投资的路径模式。现实中一些企业向不具备比较优势的国家进行产业转移的现象会时常出现，这对比较优势理论提出了挑战。

综上所述，传统企业国际化理论为我们的研究奠定了基础，本书将试图通过对外向型中小微企业的研究来运用和补充这些经典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