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保全佳人之心
而司马衍之喝了几口清酒却不胜酒力，早已昏昏然强撑于家宴上。两个公主倒是好精神，一众叽叽歪歪。
司马万里起身禀告虞太后，道：“母后设宴，儿臣本应尽兴而来不醉不归。加之讨论儿臣的喜事，致使皇兄多喝了几杯。皇兄本不胜酒力，日来事务冗繁。母后，今日家宴，散了吧！”
虞太后道：“很是！散了吧！皇后，你好生扶着皇帝回去。皇帝醉了，明日不用来早请安了。”
花锦红领了命，与皇帝回去。
和泰殿，司马衍之醉卧于寝殿之内。花锦红遣了内监伺候。内监却被司马衍之赶了干净。司马衍之摇摇地起身，道：“朕还好，没有醉。皇后，与朕沏盏茶来。”
花锦红听到皇帝如此唤她，果真去了侍儿亲手为皇帝捧了一杯茶来。
司马衍之笑着接过，一饮而尽。
他说：“皇后，再来一杯吧。”
花锦红果真再与司马衍之又砌了一杯茶来。
司马衍之斜着身子又喝了茶，方是让花锦红扶着起来。司马衍之拉花锦红坐在他身边，他再微微靠在花锦红身上。他说：“皇后，我晋国打了胜仗！朕高兴。”
花锦红道：“恭喜陛下。”
司马衍之携了花锦红的手道：“皇后，你是朕的福星。”
花锦红道：“谢陛下抬爱。陛下今日饮了酒，可是要歇息了？”
司马衍之面带笑意：“你伺候朕，可好？”
花锦红尊命。
然后，这皇后寝殿里便是一番宽衣解带巫山之会。不闻花锦红有过任何声音，只听得司马衍之那起伏的喘息与得意之声。司马衍之带着微醺的感觉行事，极是酣畅淋漓。司马衍之已经沉沉睡去，花锦红还睁两个眼睛。花锦红躺在司马衍之的身边，为他盖了衾被，又为他捡回露于被外的胳膊握在被子里。
花锦红今夜也是无眠。
自打她入宫之后，她是一步不能多走，一步也不能错。即便是司马衍之登基成为晋国皇帝，她封了皇后，她也是谨小慎微，所有大小事务无一不是看皇帝和太后的眼色行事。
而司马衍之却是这一副深情的模样。
花锦红心中难过。
往年，她不懂她父亲究竟意欲何为。直到先皇下旨，让她与太子成婚，她是方是懂的，她不过是司马皇族用来博弈的一颗棋子。她此生只能在这皇城之中讨生活，她终于明白根本不是司马衍之与她有何处深情难诉！而是司马皇族娶了她这么一个国内士族家庭的女子，又拒绝了他国公主的联姻，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晋国男儿，愿意为司马皇族抛头颅洒热血。
这不是爱情，这是博弈。这若是爱情，也是算计的爱情。
而她花锦红的爱情，今生只是徒有虚设罢了。
若要爱情，便要司马万里对寒冰那翻。虽是几番试探，几番欲求接近，却总不愿意唐突和伤害。
如今，花锦红入了司马皇室，行事做派自然又要比以前更多的思虑。花锦红冷眼看着吴王司马万里的为人，竟发现他不是看似那翻吊儿郎当。不然，司马衍之和先皇也不会让他上阵杀敌。可这司马万里打了胜仗回来之后，也是如往常一般吊儿郎当，没个正经。花锦红竟听皇帝左右说，司马万里向皇帝讨要高老太爷的外孙女寒冰做恩赏，皇帝拒了。
所以，花锦红私心揣度，司马万里是极其中意寒冰。司马万里无论如何不在虞太后面前承认。司马万里的心里，竟是全全保护着寒冰。
如此一思虑，花锦红竟是感叹，吴王司马万里保全佳人之心竟是比皇帝司马衍之更要高明。不！不是更要高明，而是不在皇位，多了一份自在，可以少去那几分勾心斗角。
第二日，司马衍之上了早朝。
花锦红到虞太后宫殿请安归来，便认真开始张吴王马万里选妃的事宜来。花锦红下了皇后名帖，只要国中各家有适龄女子，有愿意的参选吴王妃嫔的都递了名帖和画像上来。花锦红斟酌着，各项细细地办着。
花锦红遴选了五十名才貌俱佳的佳人小姐，备了她们的名帖和画像，请吴王司马万里来显阳殿喝茶。
司马万里来了。花锦红亲自为他烹茶煮茶。
司马万里品着香茗，朝那些名帖画像只看了几眼，道：“若世人都有皇后这般心灵手巧兰心蕙质娴雅大方，我这吴王妃也不之于如今还没个着落。”
花锦红笑道：“吴王谬赞，本宫何德何能，不过是尊太后的旨意罢了。”
这官方之话，司马万里不怎么买账，只管喝了茶，闭着眼睛摇头。
花锦红又道：“吴王戏笑之言，本宫可不信。吴王眼光灼灼，这天下女子，谁能入眼？本宫精挑细选了这五十千金，就算不如吴王心意，也千万别给脸色挑剔，好歹看在本宫勤勤恳恳的份儿上。”
司马万里问：“果真精挑细选？”
花锦红道：“很是！绝没有疏忽一个的。”
司马万里道：“那皇后与本王说说，她们有何得意之处！”
花锦红笑了，唤紫嫣道：“你去把本宫的花名册拿来。”
紫嫣拿了一本厚厚的苏锦钉的册子来。花锦红翻开了，亲自念与司马万里听：“这为首的十位千金，都是建康城里显赫人家的小姐。步云轻、朱绘色、吴莫愁，吴王可曾有耳闻？李淑云、萧香飞、谢倩茜，琴棋诗画样样通透。宋韵、罗绮、周舒爽朗大方。若要排个容貌等次来，我还真有些为难。削肩细腰的，鹅蛋脸面的，眉眼神飞的，总是飞燕杨妃不可比拟罢了。”
司马万里呵呵笑了。
花锦红也只说些别的什么。
司马万里道：“皇后，自古女儿常以针黹剪裁为首任务，这诗书见识武艺琴艺还是其次。这是治国的道理。不知道这五十位名门闺秀之中，可有擅长此道者？”
花锦红笑了，道：“怎么没有？这乔钿、乔钗姐妹是福建有名蕙质兰心，其绣品被建康城中各夫人小姐哄抢与竞购，大家都以收藏其织品绣品为雅事。吴王可看，这一盏云母屏风可不是这姐妹的佳作。但凡我请客做东，总是少不了拿它出来摆一摆。”
司马万里做样子观赏了几分，又道：“这屏风真是难得。这摆件儿上的工夫已可见了！只是不知，她们于冬衣这件事上又如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