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只要有我在
司马万里问我：“不信？”
我说：“我信！”
高悠扬微微地吐了一口气，他无时不在缓解自己所受到的沉沉压力。要以三十万残兵对阵一百二万劲敌，谈何容易！收复失地？他唤我：“丫头，别想了。你说了这么多，不累吗？摄政王事务繁多，还跟你啰嗦。你先休息！如今的军帐不比以前的军帐，你今晚且先住我帐中。我让人在地上铺个毯子！”
高悠扬的军帐里。
我乖乖地往那床上坐下，我对他说：“表哥，你和摄政王再计议计议，我的法子总是不错的。若可以，明日一早告诉我，好让我高兴高兴！”
高悠扬安顿我一番，然后离了我往司马万里帐中商议。
一会儿，司马万里再叫了麾下二十位将军参谋。大家细谋划去，便定了在汉口会战的计策。如此计议，晋军集结三十万人马一面等李思博回来，一面计划在汉口使用水火攻防的计谋。
第二日，高悠扬便跟我说，从云梦撤军，驻守汉口。
马上，我对高悠扬说：“若用火攻、水攻，纵然可以杀死敌军，我方的伤亡数目也不能小视。我们，已经是残军败师，很难了。”
高悠扬却与我说其它：“以前先生教兵法，你就爱听，也想不到今日就派上了用场！丫头，我常常想，我们太爷一定是世上那个最狡猾的老头子！他一面让人教你女红治家，一面还不忘默许你舞刀弄枪。他的准备，真是周全！丫头！如今看你如此伶俐，我心里放心。我就想，如果哪一日我真的献身战场再不能防护你身边，你也是不怕的。如果哪一日，我晋国举国覆灭，留你一人独自面对，你也是不怕的。”
那一天……只要有我在，绝不可能到来！
我看着他说：“你放心，不会有那一日！我绝对不许。”
高悠扬也看着我：“不会！有我在，不会！”
晋国收集了所有人马，潜藏在汉口。
而赵国的一百二十万大军在两天之内已急急地赶到汉口。晋国的三十万精锐也即将逼近江夏。一时间，马鸣啾啾，旌旗蔽日，汉口震荡，长江波澜。
司马万里骑在高大的骏马上。
今天，他也全副铠甲，手拿长矛八丈。高悠扬在其右侧，脚蹬战马，单手持了一三百八十斤的大刀，随时等候战号响起。
我在司马万里左侧，只轻轻地提醒他：“你答应我的，别忘了！”
司马万里或是还没听明白。
说那时，我忽然从马上跳开，腾云而起，浑身化作一条冰龙盘旋在晋军上方。冰龙的周围，是呼啸的风和骤聚的云层。好是天地变色的模样！
高悠扬突然反应过来，他吓住了。他跨起战马，仰头大喊：“丫头！丫头！冰儿！冰儿！”
正此时，一条黑龙震慑而至，他拦住我。
高悠扬只听得耳边那震慑山河的龙吟之声。
“白玉！你清醒一点！你这是要做什么？”
“灭了赵汉联军，还这天地之间一个和平安乐！”
“你不要中了敌人的计谋！你忘了我们龙族的戒律！你若以龙族神力介入人世争斗，轻则圈禁终身，重则剔除龙骨毁灭龙神。”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白玉！”
“你给我让开！”
冰龙权杖一出，把那黑龙打了老远开去。霎时间，狂风卷地，云层嘶吼，江水拍岸而起，直奔天上去化作巨大的冰石往敌军砸去。黑垚再回头来，已经无能为力。我已经以神龙之力，召了冰雹冰刀，目标就是对岸那百万汉赵军士。
高悠扬彻底慌了，他拉着战马的缰绳，围着头顶那条巨大的冰龙跑着喊着。我听到他喊我：“冰儿！冰儿！冰儿——”
“冰儿！冰儿！冰儿——”
只是，此生有限。我再做不回他的冰儿。我是白玉！我不管高悠扬如何唤我，我只管凝神聚力，发动冰雹。我卷起的冰雹冰渣子冰刀冰箭，霎时间漫天大作，卷过汉口，卷过江夏，所到之处一片血光一片哀嚎。
而我身后的三十万晋军，安然。
司马万里仰头看着我。敌营早是尖叫一片惨死一片。
司马万里举起长矛，发号施令：“三军听令，进攻！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高悠扬还望着我，很茫然。还是司马万里劝了他：“你忘了她对你说过的话？不要辜负了她。”
不能辜负。不愿辜负。
他怎下得了心去！
喊杀之声，震荡着汉口的每一寸土地。羯人氐人被我的冰刀所伤，再无嚣张气焰，毫无还手之力。剩下几个兵卒，连兵器都丢了，一阵儿地往北边和西边逃去。
司马万里整理着胜利之师。
汉口江夏，一片血洗。
黑垚坐在长江边上，无比泄气。
我终于变回了人形，就还是我那副娇娇小姐的模样。
高悠扬驾了大马，不知从何处追过来。他一路喊：“冰儿！冰儿！”
我还没有机会对高悠扬报以平常的笑容，天上便降下来一堆神仙。一个人首豹身的女人，骑了大翅膀的青色大鸟，一左一右两个丫头。
“白玉！老身重用于你，许你龙后尊严。没想到，你如此暴虐不堪！枉费老身对你这一世栽培！罢了！你既然已经犯下巨错，荼害万千生灵，也怨不得老身要秉公执法。玄女、素女，你二人即刻将她锁了！老身念你当日也曾有功，且将你圈禁于巍螺山。永世不得自由！”
那人首豹身的女人呵斥我。她旁边那两个丫头，即刻便是一左一右地拿住了我。
高悠扬赶来，举气大刀便是要砍向西王母。他怕是想救我。
司马万里也带了人马，狂奔而至。
黑垚赶紧一阵风地卷过高悠扬和司马万里，他把他们定在一边待着看热闹。黑垚赶紧朝西王母叩头，无比虔诚地道：“西王母大驾，黑垚惭愧，龙族惭愧！我龙王尚且征战东海，平定蛟龙之乱。还请西王母暂且将龙后收了，等龙王回来再说安置之法。”
“哼！”那人首豹身的女人口中哼出一丝长气，把黑垚直撵了三十米之外去滚地不起。
西王母怒道：“老身掌管天下百兽，这冰龙犯错，老身自是该出面料理。就是黑石回来，老身也有理由与他解释。难道黑石还敢包庇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