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桌
我和她已经做同桌半个月了。要知道我的前几任同桌都被我的“诅咒”害惨了。她却还安然无恙。突然又觉得风水不靠谱。
下了最后一节课，正在去食堂的路上，茜说：“一起吃午饭吧。”
她总是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我的肩说道。我吓到了回头看去——她正盈盈笑着。
“我拒……”
“又没人坐你旁边，多你一个又不占你位置。”
这么说是不错，但是我已经被仇视了。男同学倒是很喜欢她、但她是我同桌。用发小的话来说，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占我心里位置太多……”
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句发小戴郑阳的骚话，但还是没能说出口。自从跟他讲了这件事后，他就经常问我，还找过胡茜。
“不说话是么，那就当你同意了。”
“总归是可以的。”
她居然低着头对我小声说道。是不舒服吗？
我说：“我刚刚在想一些无聊的事情。而且啊，你可是会被别的同学冷落的。”
胡茜很不以为然：“你以为我是你？”
她和前面队伍中的女生打招呼。她已经融入了一个群体。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交到朋友？你就是活的太孤僻，活该你交不到朋友在班里被冷落。”
这是实话我没法强词夺理。
“不过呢，话说回来，有些女生对你印象还好，就是觉得你话少，安静，没有朋友，人还算不错。同时我去问了你的每一任同桌，结论就是：跟你关系都一般，但是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伤。但你给他们的印象很深刻。因为：有时候超出他们对你预料的反应让他们会对你留下非常奇怪、但却无比深刻的印象，就像一幅画刻在脑海里。”
听了她这话，我想起这似乎是我的一个毛病，爸妈也跟我提过，但我自身并不在意。毛病：总是会在情况下做出一些超常的反应。
“确实啊，有时候会很奇怪。”
我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人的后背。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不舒服的打了个寒颤。
“总之呢，他们还记得你，可惜的是在你身边或多或少会有点伤。所以想靠近你，却又容易受伤，以后去看看原因。”
“可能是风水问题。以前看过房间的风水。”
她突然跳到我的背上我下意识的去接住她的腿，万一摔倒在地上。
真是个神奇的家伙。这就是她所谓的“我的超常行为”吧。
前面和后面的同学赶忙退开几步。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都有，这时候更加嘹亮。
“前面还有多少人啊。”她向前张望到，在我的背上自说自话。
“快下来，老师待会儿就来了。”我在下面低着头喊道。丢人带上同桌。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改观。
胡茜像个孩子一样说：“不要！我站累了。作为好学生应当照顾一下我。”
“要是在学习方面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咳。”
“现在照顾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实际上她不算重，甚至可以说是轻。背在身上反而有种像背着书包的安心。
终于到了窗口。食堂大妈们一脸笑意似乎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有几个旁边窗口的大妈凑过来笑着说：“现在的学生……”
大妈啊。你们带的可是透明的塑料隔板啊。
“请我吃饭，蓝同学。”她趴在我的背上在我耳旁说。
我很不爽，但是请她吃饭或许可以让她下来：“都到这一步了，也没法拒绝你。”
我依旧低着头，听到旁边的同学说道：“他们俩可真甜。午饭都吃不下了。”
她下来端着两份先行一步。
“筷子勺子剩下的还有付钱！交给你了！”这回算是出名了。
我刷了两次饭卡才付好钱。她还真是狮口大开，两个人的一顿饭吃了50元。众人回头望着我。我拿好两对勺子筷子以及一碗面走向她坐的位置。
我们俩的面条加了一个鸡腿，一个鸡蛋，一个青菜还有一点炒三鲜。桌子上还有一盘子菜。
我站在她对面说：“浪费可耻啊。”我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恰她两边的太阳穴。
“仅此一次，放过我吧。”
“唉。”
我坐下开始吃：“胃口这么好。肯定可以吃完。”
“按照你的话来说就是乘胃不注意把食物都塞进去。”
她惊叹了一下。
“你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还不是你教的。不过确实有类似的一种说法。”
“什么样的？”
“人之所以会感到饱腹，是因为……”
“别讲了还是吃饭吧！”
她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唉。
“撑死了。”
实际上有很多菜都被她分给别人了。我们俩踱步在学校走廊里。我很喜欢午后这样的暖阳。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好舒服啊。”
但是现在有她。
她看向天空感慨道。脸上挂着惬意和安宁。她正闭着眼享受着暖阳，没想到她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我的脸好看吗？”
她扭过头来对我说道。
“唉，安静的时候倒是很好看。”
胡茜说：“你还真盯着我看啊！会不会想到色情的东西？”
我不搭理她，因为我不怎么***。她一个人向前快步走去。让我一个人享受一会儿也好。
“青蓝！慢死了！”她在前面挥手跳着大喊道。
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走廊里每个人都有伴，有没有人跟我同名，毕竟姓氏比较少见。目光自然又转移到我身上了。我不自然的向她那里快步走去。她等了几秒又向前跑去了。唉，感觉她有安静的时候是我的错误。
教室里我俩瘫倒在座位上。
“周末有空不？”
她拧开水壶问道。我正想回答她“有。”
结果她突然来一句：
“不。我知道了。你别回答，你肯定有空。”
“别这么自信的下结论万一是错的。我也还什么没说。”
“你又没什么朋友，周末一个人不就是宅在家里么。”
这又是实话，没理由反驳。
周末提早到了约定的地方，我有点怕晚到之后她生气的样子。
“这么早的吗？”她扶着身后的墙气喘吁吁。
“刚好到。还挺守时。”
“我一直都很守时的好吗！”她站直跺着脚对我喊。
为了生命安全，我还是赶忙说：“我们先去哪里？”
我把买给她的汽水递给她喝。
“我们先去商场里随便走走。”
商场环绕的空地正在举办活动，开了很多小店铺，几排整齐的店铺隔开的部分就是过道。
“现在没什么人啊。”
她有些失落。我们俩走在没什么人的小店铺群中。
“晚上会很热闹吧。”
“那我们就先去逛商场吧！等到晚上再出来玩！”
她拽着我大步流星的走向商场。
“这个商场我只走过一部分。”
“你居然会来逛商场！”
她露出了一种听到山顶洞人讲现代话的表情。
“就算是我也会来几次的好吗！”
“看来你真的只是孤僻。”
她居然长叹了一口气。
“不要这么直接的说别人的短处啊。我也知道啊！”
“那你还不改正。”
我也很想啊，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毕竟以前的事情和那些“诅咒”。
我在后面拎着各种她的袋子，现在她在另一家店里挑选着帽子。
“青蓝来一下呗？”
“干嘛？”
她把我拉到镜子前给我盖上了蓝色的帽子，看起来就像一个阴郁的人带着一顶他心情的颜色。
“很适合你！买单！”
她拿着帽子去收银台买单。
“不用，我自己付钱就行。”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晚上请我吃东西偿还吧。蓝。”
居然不是蓝同学。
她付好钱，把刚取下商标的帽子盖到我头上。
“走吧。”
她又大步流星的自己先走了。别人眼中的我们是学生情侣。
等我感到饿的时候已经灯火星明了。
“快来看！快点儿！”
她站在落地窗前向我摆摆手，眼睛却一直盯着外面。她的脸上是橙色的光辉，眼睛里闪烁着星光。外面是一片热闹，像是过年一样人山人海。在远处还有人排队。小摊铺都点亮了灯下面是一片亮橙的海洋。我看的入神。她趁着这个时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又自拍了一张。
“手机交出来。”
“不给！”
她做了个鬼脸遍顺着电动扶梯跑到一楼。我赶忙追上去，不同于商场现在的冷清，外面可是闷热又拥挤。
“喂！胡茜！喂。”
我在人群里大喊着。突然有人点了点我的右肩，我回头一看是我的狐仙找到我了。她带着个狐仙的面具。
“嘿嘿。”
“狐仙小姐你跑得蛮快的。”
她低着头面对着我。
在茫茫人海找到你。我如此想到。我在前面走着。
“手机给你。”
她好像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活动和地方。我们是一对鱼在人潮之中四处寻觅着食物。她一直都在吃，我们似乎好像逛完了每一家小店铺。我的怀里捧满了小吃。
她突然停在我面前指着那家店说;“青蓝，我还想吃那家的。”
我看了看满怀的小吃，哎，“去买吧。我在那边等你。”
“好嘞！我速战速决！”
一溜烟的人就排在了队尾，还垫着脚看向前面瞅。那家店是卖舒芙蕾的刚做好的时候舒芙蕾温温的，像和她在一起时身旁的温度。我挑个干净的长椅坐下，放下小吃，远远看过去人群里的好动的她站在队伍中间左摇右晃。幽静的地方让人安心……
“我回来了！”
“啊！”
我被吓到了。
“真是的，又走神了，要是吃的被拿走了怎么办？”
她腾出个位置坐下，我们中间是一堆小吃。
她啃着章鱼丸子口齿不清的说：“想什么呢？”
“今天做了什么。”
“这也可以想起来？”
“当然，我开始复述......”
她刚插起的一个章鱼丸子从嘴边滑落。
“不愧是你，记忆力真好哇。”
“也就只有这点好了。”
我弯腰低头看一个个矩形灰色大理石。
“吃啊！愣着干嘛？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接过她给的舒芙蕾。蓝色的酱汁淋在白色的“小枕头”上面，我混着酱汁尝了一口，酸甜的酱汁，松软的外层和蓬松的内心。我又多挖了几勺。
“喂！给我留点尝尝啊！这可是最后一个蓝莓味的了！”
另一个勺子挖走了一大勺混着蓝莓酱的，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坑，她满足的吃了下去。
“哇！这个明显比我的好吃啊！早知道拿手上的那份了。”
她挖了好几勺。
“停停停，就只剩这么点了。”
我站起来把舒芙蕾举过头顶。
“小气！”
“今晚吃的钱都是我付的啊！”
我可以理所应当的吃。
她站在椅子上抢夺着舒芙蕾，钳制着我的手。
“是你说的啊！请我吃晚饭。”
我踮起脚尖。
“就最后一口，好不好。”
“好吧。”
她缓缓的放松力气。
“呦！胡茜！”
她手上的力气突然没了，和我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瞬间把舒芙蕾丢出手，搂住她。缓缓的放到地上。
“喂，你干什么！”
一个女生重拍了我的肩冲我喊道。把我俩分开。
“胡茜你没事吧。还好吗？有没有伤着哪里？还有你怎么跟这个人在一起？到底怎么回事……”
我去寻找舒芙蕾，她们站在不远处聊。
舒芙蕾消失不见了？我从扔出去的方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应该没有砸到人。
“你在找啥？”
“扔出去的舒芙蕾，找不到了。”
“没了就没了，下次再买！”
“我怕砸到人活着扔到一些不好的地方。”我又找了找，“她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让我小心一点你，最好远离你。”
“唉，这些人就是迷信。刻奇，随波逐流。一点也没想过来了解你。”
“我可还是个无趣的人。”
“不不不，你可是个有趣的人。不生气，不管怎么考都是全班第一。有时候你也会说出一些·有趣的话，有时候眼睛不眨的在思考问题。搞不好你30岁之前就好秃头了。”
“我可以当你是在诅咒我吗？”
我默默自己茂盛的头发。
“我的意思是：多去享受生活吧……乘着还活着，多认识些朋友。”
又是这个话，这个星期我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
“八点半了，我们回家吧！”
从储藏柜里取出买的东西就走向车站。我目送着她消失在转角。又突然跑回来把一个手账本递给我，然后说：
“明天见啦！青蓝同学！”
又转身消失，头上是地铁进站时的轰轰的声音。
“嗯。明天见。”
这是我们第一次两个人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