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交换
冷嬷嬷将虞宛初带进御书房便关上门退出了门外
虞宛初端端正正的屈膝向女皇行了一个跪拜礼
“参见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庄严的御书房,女皇华贵的身影拢在长长的御桌后,神色莫辩
却让虞宛初生生出了一身冷汗,直觉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可是身体却执着的不肯移动半分
“见朕何事”幽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幽冷的像是暗夜里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虎视眈眈
虞宛初眼睑微垂,双手规矩的相叠放在腹部
“求女皇恩准,让奴去照顾王爷”
“呵”女皇的冷笑着看着虞宛初的方向,褐色的眸子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泛着阴冷
“虞氏,你把朕的命令当耳旁风吗”
女皇眼里的戏谑溢于言表,虞宛初只觉得此刻被黑暗笼罩的女皇危险异常,而他就是主动送上门的羔羊,逃脱不得
“王爷禁足,身为王夫理当同处,求女皇恩准”虞宛初眸色暗沉,破釜沉舟的继续请求到
女皇眼神冷然的盯着虞宛初的方向,沉默不语
无人注视到的眼底,泛着阴冷的雾霭,眼角赤红,与平素高贵典雅的女皇无半点相似之处
这才是女皇的真面目,狠辣而阴冷,如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
“虞氏,在朕心里,你,早已是个死人”
眼神沉默的低垂,右手慢慢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白玉微凉,却不敌女皇毫无温度的指尖,背光的脸上,神色莫辨
平铺直叙的话却更加让人心惊胆战“因为你,向来乖巧的玖儿,不惜多次忤逆朕
所以,你凭什么来求朕恩准”
浅浅的凭什么打碎了虞宛初最后的镇定
是啊,他凭什么,得罪了女皇,他凭什么再来御前请求
皇权面前,他不过区区蝼蚁
可是他的心在疼,同命蛊在撕心裂肺的喊着疼,他无法想象伽罗南玖到底经历了什么,担忧早已将他所有的理智淹没
苦涩的勾唇,释然的抬头看向女皇“求女皇让奴见王爷一面,奴,任凭陛下处置”
眼里的决绝之意触目惊心
女皇摩挲扳指的手顿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扶着椅背站起身
未束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上,大红的宫装在夜明珠的映射下红的似血
直到这时,虞宛初才算是彻底看到了女皇的真颜
天家的几位王爷皇女皆是容颜出众之人,只是女皇常年皇袍加身,再加上无人敢直视天颜,便让世人忽略了女皇的容颜,其实女皇之颜比之伽罗南玖不逊分毫
伽罗南玖的容颜像罂粟,美得夺人心魄,掠夺性极强,女皇的则偏雅致,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只是此刻的场景对于虞宛初来说,有的只有震惊,这样的女皇,世人怎知
女皇惑人的浅笑,像只暗夜里的妖精,阴冷嗜血,哪还有半分雅致“怎么,看到朕吓到了”
虞宛初忌惮的摇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后退
他知道的,走到这一步,他已经逃不掉了
女皇闲庭阔步的走到虞宛初面前蹲下,手捏起他的下巴,让彼此的目光相对
“虞氏,朕准你去看玖儿最后一眼,但是,朕要你自愿,从此皈依佛门,为国祈福,自此离开京都,你可愿”自此世上再无南王夫虞氏宛初
南王夫的名号是朕给你最后的体面,算是感念你的一片真心
虞宛初惊惧的盯着女皇红的诡异双眸“王爷不会相信的”
女皇看着虞宛初冥顽不灵的样子,直接甩开虞宛初的下巴
虞宛初受力倒在一旁,眼睛防备的看着女皇说到“女皇如此煞费苦心,若是王爷知道了女皇的真实性情,怕是会难过的吧”
他猜,伽罗南玖一定会难过的,她那么努力的奔波,暗查朝堂,一心为了肃清朝堂的腐败,只为了维护她亲爱的皇姐的皇位,若是知道女皇这阴狠无情的模样,怎么会不心伤呢
‘呵’女皇淡漠的轻笑“或者南王夫身染恶疾,病故,怎么样”
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也可以让你守着南王夫的称号就此沉睡
虞宛初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冷颤,凝着冷光看着女皇突然大笑,咬牙威胁道
“女皇大可杀了奴,有王爷陪着,奴也不算白活一场”
“你什么意思”女皇冷着脸凝视虞宛初
虞宛初扶着地面跪正,轻轻整理着宫装,温婉的看着女皇恼怒的神情微笑“女皇可听过生死蛊,当然,也可以称作为同命蛊,同生共死之意”
满意的看着女皇愈发深沉的脸色继续说到“奴知道王爷性命无虞,可更知道,王爷她很疼”手抚过疼到麻木的心口呢喃“疼的奴的心口都麻木了呢”
女皇霎时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虞宛初看了几息,突然浅笑,抚过衣袖边的暗纹,眼波婉转
“虞氏,大将军奉命戍守边疆,那里可不太平呢”
若是你不乖,你的母亲能不能活着从边境回来就不一定了
虞宛初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浅笑盈盈的女子,瑰丽的容颜,做着让人胆颤的事,谈笑间要人陪葬
果然,女皇不愧是一国之主,哪怕有所忌惮还是能瞬间抓住虞宛初的弱点,转而立于不败之地
虞宛初艰难的低下了头,事到如今,他除了接受女皇给出的选择,别无他法
“奴,自愿常伴青灯古佛”他认命了,任他心机深沉,可母亲的命终究是他无法割舍的软肋
女皇温柔的拍了拍虞宛初“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朕就先留着虞情的命好了”
虞宛初恭顺的垂着眼眸,掩盖了内里的心惊胆颤
任世人聪明绝顶,又如何能想到,真正杀人如魔的人不是性格阴晴不定的南王,而是一贯以仁和为政的伽罗女皇
真正残忍弑杀的人明明是女皇才对,世人都被那一张雅静的容颜蒙蔽其中,何曾看到那张无害仁慈的面颊之下隐藏着一个病入膏肓的魔鬼
是了,女皇白天与晚上性格如此迥异,根本就不是什么仁善之人,不过是善于伪装,用一张清雅的慈善脸蒙蔽了天下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