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混沌

没有了星星，没有了竹屋。

有的只是他脚底下踩着的一片像水银一样的液体，无边无际。

聂凡踩在那些液体上面，却能够悬浮在表面不沉下去，难怪他刚才一直有一种悬浮在半空中的感觉。

聂凡环顾四周，这里笼罩着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就像早晨五六点钟的天空，有一些微微的暗的光亮。

身旁的獬豸倒是没有变化，可那只穷奇，却是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獬豸的肚子里。

“这是？”聂凡不由得有些惊讶，这就是那个屋子之所以牢不可破的原因吗？竟然是獬豸？那自己身边这只又是哪里来的呢？

“兽本不是来自人间，即使被扔进六道圆台，也不能通往人间，只能永远的被困在这里。”

“某来到这里战胜了穷奇之后，就把它吞入腹中，日久天长，他的肉体已消散殆尽。可是它的灵魂作恶太多，某无法消化它的恶，便用自己的身体当作法器困住了它。”

獬豸说完，聂凡又去看它的身体，果然，刚才大惊之下没有细看，獬豸的身体竟然也是半透明的。

“可是某觉得很奇怪，那些被扔进来的人，即使一时被穷奇的魑魅之术把灵魂引出来，也会因为进不去某的身体而径自离开。”

“可你，竟然能在某的身体里来去自如，除非，你非现世人。可异世之人如何能来这里，难不成，你来自太虚幻境？”獬豸的一双巨目盯着他，眼里有着洞察一切的智慧。

“是的，我来自太虚幻境，应该被是孔婴和另外一只三尾猫带进来的，好像是一些关于六道轮回的事情，他要帮助三尾猫成佛。”聂凡老实的交代。

“成佛？”獬豸沉思，“翼望之山的三尾猫，其状如狸，一目而三尾，其音远盖过百兽，确实是可御山海的灵兽”

“只是某听闻三尾猫性嗜杀，如何成佛？”

“我也不知道，”聂凡皱眉，“但是那个孔婴有办法。”

“想来是盘古的不传之秘。”獬豸点头，“你生性纯良，某救你出去，希望你不要助他作恶。”

“那肯定是不会的，我也很厌恶这些杀戮，等我们有一天弄清楚他的目的，一定会想办法阻止他！”聂凡认真的说，就算獬豸不交代，他和陈文他们之前也商量过要阻止孔婴的事情，即使他们的力量有限，即使需要一些代价，也会尽全力去阻止这些恶。

“某能听见你的内心真实想法和你说出来的话是一样的，”獬豸转身，“你跟着某，某带你出去。”

獬豸说完，头顶的那只角突然冒出了蓝色的火焰，獬豸低头把角抵在银色的液体里，火焰周围竟然慢慢被烧出了一条往下的通道。

“跳到某背上。”獬豸示意他上来。

聂凡看了一眼它的背，它的身体大概只有一只羊的大小，聂凡很轻易地抬脚就坐上了它的背。

随即獬豸猛地跳了下去！

他们在长长的通道里飞快的往下坠，耳边有咕咚咕咚的水声。

聂凡定眼看去，水里竟然有着许多人生活的画面，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全部都投射在水中。

“这是每一个经过混沌之气的人的一生。”獬豸解释道。

“混沌之气？”聂凡好奇，这就是六道圆台里的混沌之气吗？

“是的，混沌之气是一切生命的源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混沌之气彻底消弥，只有这六道圆台里仅剩下一些，但这一点混沌之气也足以起死回生，逆天改命了。想来孔婴要帮三尾猫成佛，定是与这六道圆台脱不了关系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个六道圆台会出现在他们身边，聂凡这样想着，却发现獬豸已经停住了。

“下来吧。”獬豸说。

聂凡看了一眼，这里是一个圆形的镜面，中间有一口井。

“这里就是混沌的尽头了，从这里跳下去，你便能回到你原来的躯体里。”獬豸一边说，一边看着他慢慢走过去。

“我走了，谢谢你獬豸。”聂凡真诚的说着，如果不是这只獬豸的帮助，他绝对是没有能力穿过厚厚的混沌来到这里的。

“可是你被困在这边，我也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你，你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你吗？”聂凡问它。

“除非六道圆台被毁，否则某将一辈子被困于此。”獬豸摇头。

聂凡点头，认真记下了，希望有那么一天吧，也希望那一天到来后他们还能见面。

他朝它挥挥手，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