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视野下的中国家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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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先秦秦汉时期:中国家风文化的奠基

一般来说,家风是一种由父母(或祖辈)所提倡的并能身体力行和言传身教,用以约束和规范家庭成员的一种风尚和作用罗国杰:《论家风》,《中国火炬》2000年第3期。。“家风”作为一种家庭(家族)伦理这里所使用的伦理(ethic)一词与道德(morality)有着根本的不同:前者所关注的焦点在于人,即行动者,而后者所关注的则是行动的规则,它甚至可以不考虑行动者的道德动机。在《对伦理的现象学复原》[《中国现象学与哲学评论(第七辑)》]一文中,德国现象学家黑尔德对此问题做出有益的讨论。他通过对伦理(ethic)一词的现象学还原,认为古希腊的“伦理”是为有着自由意志的人类提供一个特殊的居留地。这个特殊的居留地是主体间的可靠性活动空间,依凭它我们可以在共同的生活中达到一个共同的目的。古希腊的“伦理”和近代的“道德”之间的一个根本性的历史差异:“伦理”展示的是生活世界的规范性 [这种规范性是一种关乎德性(virtue)的规范性,而非规则(rule)的规范性,后者恰恰是现代道德哲学所要关注的重点],而近代的“道德”所依据的只是这种规范性的临界状况,却把它提升为正常状况。作者这里(也包括下文的使用)即是从这一意义上来使用“伦理”一词,它更加倾向古典世界中人格的德性及其内在结构,这与中国传统更加关注行动者的德性修炼的思想主张更为契合,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家风文化中所呈现出来的核心价值。风尚,并不只是一个先验的观念,而毋宁是在历史的发展中不断充实其内容。肇其端者,则可追溯至先秦时代。雅思贝斯曾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中提出“轴心时代”这一命题:认为在公元前500年左右之时,中国、西方和印度等文明皆出现重大突破,在“轴心时代”中,各个文明都出现了伟大的精神导师,而其所缔造之精神也一直影响至今,在中国则以孔子及其思想为代表。我们知道,孔子以自觉继承与发扬夏、商、周三代之文化为其担当,而所谓“家风”文化中最为核心之价值又受儒家影响最大,故此探源“家风”文化之始端必从考察三代及其更前时代之历史文化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