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无药可救
“沈医生说了，爸的手术安排在下午四点左右。你和新年说一声，我再通知小龙。”万大琴先通知万小云，后通知万小龙。
万小龙大概是在忙，没接。万大琴给他发了条信息。
见是万大琴来电，万小龙没接，也看到信息了。下午去医院，要带三万块。手头上没钱。他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向刘兰花借钱。
手机响了，是万大河来电，万小龙心里烦，没接。刘兰花来电了。
万小龙没犹豫，接了，亲滴滴叫一声，“妈。”
“小龙，我想去银行取点钱，你有时间送我吗？你爸下午动手术，我们一起去医院。”刘兰花这话说的好，不仅解决了万小龙的困难，也让万大河在手术时有儿子陪在身边。
万大河背着万大琴给刘兰花打过电话了，让刘兰花和儿子一起来医院，儿子不来，绑也也要把他绑来。刘兰花也觉得老伴动手术的时候，儿子一定要在身旁，哪怕什么事情不做，儿子也要且必须守在那里。
万小龙正愁不知道怎么和老妈开口借钱，老妈雪中送炭说去银行，正中他心怀。“妈，我的钱都存定期了，现在取不出来，您借我三万块，等我发工资了还您。”
“每回借钱，你都说发工资还，哪回还过？”
“妈，我这回一定还，我保证。”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万小龙很是尴尬，傻乐着。
“别装傻子乐呵，借你三万。你记住了，不要让大琴和小云知道，她俩知道了，会说我和你爸一碗水端不平，到时候又要吵架，尤其是你大姐。她倒不是在乎钱，她在乎的是我们做父母的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事情半道改了，还瞒着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不会说的，我保证。”
刘兰花在心里骂道：去你娘的保证！
万小龙来到老板办公室，“方姐，我爸今天下午四点动手术，我想请半天假。”
方媛很爽快，答应了，并且给万小龙两百块现金，说给老人家买两箱奶。万小龙高兴坏了，感动坏了，当即表示生是方圆的人，死是方圆的鬼。生是方媛的人，死是方媛的鬼......方媛抿嘴偷乐。
中午。
陆一一放学回到家，陆达明才想起来没做午饭。
“宝贝，一上午，爸一直在打电话，忘了做饭。爸给你下面条，很快的。”
“不吃面条！我想吃红烧鳊鱼。妈妈做的红烧鳊鱼里面的汤可以泡饭，那味道跟鲍鱼汁似的，好吃极了。我还想可乐鸡翅，糖醋排骨，片皮鸭......”陆一一叫唤，发泄自己的不满。
陆达明没理会女儿，弄半锅水，放在燃气灶上，打开火，调到最大。
面条很快就好了。连面带汤盛一碗，放在餐桌上，陆达明呼喊一声：吃面了。
陆一一见是白水煮面，小脾气上来了，“您做的这是什么面？能不能用点心？白花花的，不是面就是水。放点小葱末也是好的，至少看上去美观点。做肉丝面来不及，至少弄个西红柿鸡蛋面，酸酸爽爽，容易入口。瞧您做的，我的妈妈咪呀，像极了呕吐物，这是喂猪呢？随便糊弄糊弄就是一顿。”
陆一一嘴巴会说，巴拉巴拉说一通，把陆达明眼泪笑出来了。
“你将就着吃点，晚上我给你做红烧鳊鱼和糖醋排骨。”
“真不知道我妈当年是怎么看上您的。说您厨艺一流，她就是被您烧的菜勾住了味蕾，才被你钓走的。我妈小时候可怜，没吃过什么好菜。”陆一一进入厨房，拿一瓶老干妈。
女儿的话，让陆达明脸红。他见女儿拌的面不仅颜色好看，闻着也香，于是也弄点老干妈拌面。
“宝贝，下午四点左右外公动手术，我必须去一趟医院，晚上可能赶不回来。我让奶奶过来给你做饭。”老人年纪大了，如果不是情况特殊，陆达明不会让自己的妈来照顾女儿。
陆一一要求：“宝宝要吃片皮鸭。”
“爸让奶奶买。”
“我要吃万国农贸那家的片皮鸭。”
“爸跟奶奶说。”陆达明拿起手机给老妈打电话。
“爸，给我十块钱。”
“干什么？”
“欠同学两个修正带。”
“你不会是想着偷买辣条薯片方便面火腿肠吧？这些垃圾食品不能吃。”
陆一一无语，“我没说假话。”
“行，给你。”
“我自己有钱，在存钱罐里。存钱罐被我妈藏起来了。”
“你妈还不是担心你偷吃零食，然后不吃饭了？不吃饭和菜，会贫血。你这孩子太难养了，你妈操碎了心。不许偷吃零食，被我发现了，我对你不客气。”
陆一一撅起小嘴，没再说话。
万大河仰面朝天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您想什么呢？”万大琴担心老爸还在害怕动手术。
“小龙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我打他手机了，没接，我给他发信息了，没回。”钱到章玉口袋里，很难拿出来，万小龙没本事让她拿出来，转头向父母要钱。拿父母的钱孝敬父母，这种行为绝了！
“我也打他手机了，他没接。他是不是不想来？”万大河说。
“他不来，您的手术照常进行。”没万小龙，地球照样转。
“我动这么大手术，他怎么能不来？”
“为什么非要他来？”万大琴笑了：“没有他这道臭腌菜，开不了席？达明新年小云都会来，加上我，有这么多人陪您，您怕什么？我们会把您伺候好好的。”
“你这孩子心粗，一点也不懂爸的心。”万大河突然变脸，哭了，无声的哭，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枕头。
万大琴急忙安慰万大河：“哭什么？没事的。您的这个病，在您的眼里是个要不得大病，在内行人眼里就是个小小病，别自己吓自己。手术前会打麻药，等麻药有效果了，才给您动手术，一点也不痛。”
“到这个节骨眼了，离四点不远了，钱已经被医院划拉去了，爸怕什么？只能往前走。爸怕的是，万一走了，小龙不在身边陪着。”不择手段，拼命要儿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着老了，有儿子摔盆送终？现在他动这么大的手术，儿子怎么能不在身旁？万一下不了手术台，儿子在身旁，等于给他送终了。
万大琴明白了，在老爸心里，女儿女婿没资格陪他到最后一秒。老爸可怜，思想深受封建思想毒害，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