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坠崖不甘
“小友，做的很不错啊。”老者口中的小友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啧啧啧，怎么弄得这么这么狼狈？我给的药粉效果还不错吧？”
辰明勉强支撑，甚至无法回话，只得怒目而视。攥紧的拳头指间渐渐渗出了鲜血。
“呵呵，小友还是省点力气，好好呆着吧。老朽调的这药粉哪怕飘散在空气中，对人也有效果哦。”看着两人渐渐逼近，辰明只能大口喘息着，借着剧痛保持清醒尽力去思考。
好似是坚持不住了，辰明向后倒去，右手都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剑柄看起来无比虚弱。
“可.....恶.....”辰明艰难从牙缝挤出痛苦的声音，可身躯又甚至可以说是在蠕动。
只要.....
“小友，还是省点力气吧——”老者拖长了声音，走上前将辰明右手踩在脚下，狠狠的碾着。伴随着又一阵钻心的疼痛，此刻辰明手边近在咫尺就是一片玄紫草的残叶。
“何苦再白白费力啊。”老者如戏弄猎物的猫，又践踏几下后才松开辰明已经血肉模糊的右手，立刻将那残叶踢远。“可惜了这一株灵药。”
“好一条妖兽。”那个少年却走向了垂死的水蛇，轻抚过坚硬的鳞甲不断赞叹。最后走到蛇头，狞笑的看着那渐渐暗淡的蛇瞳。
“这份血食，我就收下了！”手持一支精铁箭矢，伴随着血液的飞溅蛇瞳被一下插出。少年此刻带血的面容就是邪魔。
“想必小友很是疑惑吧。”老者依旧看守着辰明，同时望向少年这边。“不急不急，还有点时间才上路。”
“那药粉功效确实如我所言，只不过那水蛇不是在熟睡，而是已经和老朽斗过一场了，同时顺便已经吸入了另一些药粉。”
“哦，对了。老朽给小友的药粉虽然看似只是麻药。但如果小友当时谨慎一些，再仔细看看应该就会可以发现，底部的药粉还掺杂了不少的——毒药。”
“正是之前的那些药降低了我给你的药粉的功效，同时让那畜生更加狂躁。但第二种药粉代谢极快，与你一番缠斗自然就失效了。同时也多亏了你耗尽了那畜生的气力，真省了不少事。”
“好好见证吧。”老者一把将辰明提起看向少年处。
“匹……夫！”可老者却完全不在乎辰明虚弱的挣扎。
只见那少年一口咬在血淋淋的蛇眼上，大口咀嚼吮吸，完全是一副野兽姿态。
那蛇眼片刻便进了肚，那少年犹嫌不够一般，直接又将头埋进那血窟窿之中……
少倾，那少年起身。一脸沉醉，状若癫狂。满是血污的脸上那双眼已带上了一丝灰气。转而坐在地上开始运功。
辰明甚至无法发出呵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非人的一幕。
“邪……”可还不等辰明继续说，老者直接一拳捶在辰明胸口，辰明立时一口黑血喷出，气息更加衰弱。
“小友嘴还是放干净点为好。”老者冷冷道。
片刻之后，少年站起身元武二重的修为一下就有了不小的提升。
“不错的血食，只可惜太少了。”少年看向了辰明。“畜生终究只是畜生。到底还是不如两脚羊。”
“那少主……”老者立马接话。
“不必了。”少年打断老者，走近辰明。“虽然修为不错，但有出气没进气，还得给他解毒，太麻烦了。”
“少主的意思是……”
“直接……”少年正说着，状若垂死的辰明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攥紧的左手突然扬起，手中一直紧握的一片剑尖立时冲少年飞去。
可辰明此时还剩多少力气？哪怕是偷袭也被少年轻松挡下。看着地上带血的剑尖，少年低头不语。
“少主！”老者一下却慌了，这可是自己疏忽了。“老朽这就……”
“呃！”辰明立刻心脏骤停，却坚持不吭声。
“停！”少年却不怒反笑，抬起头玩味的看着辰明。“还是个硬骨头。那……”
思考了片刻。少年看着辰明的眼睛。
“啧啧啧，真是不甘心啊。你修为不是比我高那么多吗？怎么，杀的了我？”
“咳咳。”辰明真的无法说话了。
少年捡起地上一截玄紫草的茎叶，混着一把泥土，强塞进辰明口中。
“少主，这是……”
“反正这小子肯定也活不下来了。”少年只是拍拍手。“这么恨，不妨让他多活一会。”
“喏，那有个个悬崖，丢下去吧。”少年随口道。“连着这寒潭流出的水，想必人泡进去……”
“别让他死的太快，太轻松！”
“是。”
“噗”辰明猛喷出一口血，老者一拳打在辰明胸口，又恶狠狠道。“倒希望你能多活会儿”
一松手，辰明直直下坠，此时，无边的愤恨化作莫名的执念与杀意。
老者突然感到心悸，那最后杀意的眼光让他感到了恐惧。
随即又镇定下来。那小子恐怕在崖底野兽的分食噬下连尸骨都不会剩下。
“走了。”少年转身说道。
“浪费了这么好个血食，当然得去找补找补……”
正说间，已有怨气迷漫。
……
“我，要死了吗。”辰明突然感觉一切都慢下来了。狂风呼啸，而耳畔几乎听不到声音，费力地睁开眼，只见几滴鲜血在狂风中吹的向上飘飞。
不甘、恨意、执念……伴着怨念，不断充斥着辰明的脑海。不断闪过一个回忆，一个个几乎都是被封尘的回忆。
“噗通。”水花飞溅，崖底暗河的平静被打破，游鱼避之如瘟神，那抹血怨可怕过深邃的黑暗。
水寒彻骨，可辰明丝毫未觉。
意识沉沦着，只剩下无边的杀，无尽的怨，无终的执念。
一瞬若无，又若千年。生死亦那般渺小，那般模糊。时间已无意义。
在沉沦中迷失，消亡。直至——
生死一瞬。
“好累。”辰明终于意识恢复，犹如回光返照。
“死亡，很轻松。”犹如魔音，在脑中回荡。让辰明几乎沉沦。杀意、怨念，早已烟消云散，似再没有任何一点执念。
“甘心吗？”犹如一剂钟鸣。无缘浮出的这个不知是念头还是谁人的话语立刻让辰明惊醒。
似乎停止了下坠，好像被何人拉住了。
“不，我……”无法言语，只能在心中模糊……
“生，何苦。死，何甘？不沉死潭解脱，还愿苦海挣扎？”
顿时，那人似乎松手了。
“一了百了，还是——逆天承命？”
耳畔，那首无名曲回响。立刻执念涌现。
“不能死。”无声呐喊，竭尽全力。在冰寒彻骨中微微颤颤的伸出右手，尽力微微睁开了双眼。
身将死，心不死。
似有一道身影浮动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