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时间最不可辜负
西式自助餐厅里，有个小男孩拿着玩具跑来跑去，刚跑了一圈就被他妈妈拎回了座位。座位上刚好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爸爸戴着眼镜身边坐着个一两岁的小姑娘。那爸爸瞧着年龄大了些，用汤勺给小女儿把鱼肉一点点碾碎……
吃过这种鱼的都知道它里面没有刺，但做爸爸的还是担心，一点点又挑拣了一遍，十分的细心也十分的麻烦，但那男人似乎并没有不耐烦。
收回目光，郑月面前摆满了饭菜，有跟小姑娘一样的鱼，有大块的肉，还有水果、面包……她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男人迅速切着手下的肉，一小块一小块，自己却没急着吃。
“你可以喝一点酒。”冯宜晨说：“我开车不能陪你喝。”
郑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稍微抬了抬手问：“那桌一家四口，羡慕吗？”
冯宜晨看了一眼又看向郑月，“你如果两年前愿意，今天坐在这里的就是一家三口。”
“……”郑月垂下头，在今天以前她觉得自己不过是跟他分了个手，今天以后，她满心愧疚，这不是耽误人吗？
看着女人又这幅表情，他还并不想还没开始就把人吓跑，或者不想她以后都背着这愧疚，于是说起了一些事。
“其实有些事应该告诉你。”冯宜晨说：“我跟李如云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公共场合，不能随便提女明星的大名，冯宜晨拿出那人未改名之前的名字也不影响交谈，对面的女人都能听得懂。
“啊？”郑月睁大眼睛。
“简佳人知道你甩了我……”
“我不……”郑月想否认，见冯宜晨眼睛一眯，一副你敢否认的样子，忙垂下头，“你继续。”
“她想跟我在一起，但我因为跟她姐那点不清不楚就拒绝了她，她大概是受了刺激，把当年的事说了。”冯宜晨语速飞快，显然还在生气，“当年李如云想进一个比赛，什么都准备好了，却得知需要40万，然后我当时事业上赚了些钱，就被她盯上了。”
“她强了你……”
“……”冯宜晨羞恼道：“要真那样了也不一定亏，起码把这消息卖给营销号能回个本。”
“你，什么都没得到被骗了40万？我怎么不信呢？”
“简佳人可以作证。”冯宜晨说：“我喝醉酒了什么也做不了，这女人为了钱，脱了衣裳躺我旁边……”
“……”虽然觉得不可能，郑月还是说：“你做没做身体没感觉吗？就算没感觉身上该有些痕迹啊？”
冯宜晨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一大早起来不头晕目眩、身体乏力？你身边躺了个光溜溜的人理智不会被吓飞？我头脑发胀，那女人大声尖叫，整个那一早晨都是混乱的。”
郑月笑眯眯地，“你还是不够坏，钱都给了，把人压床上再回味回味……”
“你在说什么呢，郑月？”冯宜晨似笑非笑地问。
男人这表情让郑月心里有点怂，但还不至于就让她放弃叭叭嘴，“她可能真的不喜欢你吧，人都醒了，钱都给了，谢谢惠顾总要说得吧？”
冯宜晨伸手捏住对方的嘴，人工让她闭嘴，他转移话题，问：“你今年就差不多毕业了，基础知识都学到手了，现在什么感受？”
男人松开手，郑月揉揉自己的唇说：“你挺不容易的。你之前说得那些困难啊我都当借口，如今自己一点点的来，才明白什么叫难。一个机器人的诞生，要从一个螺丝开始造，难怪有些机器人看着电线满布，难看且冗杂，这个行业才刚开始，就像蛮荒拓旷，才走到了石器时代……”
“也没有那么惨，现在应该到了冶炼时代，各种东西虽然粗糙了些，简陋了些，但代替人工还是能行的。就像电子客服、扫地机器人，机器人送餐员等等。”
“嗯。”郑月说：“我可能还在石器时代，但你一定在冶炼时代。”
“那你想来我身边吗？”
“你身边并不缺少我这样的人。”郑月说：“或者你可能都看不上我这样的人，不如我们事业上就做两条平行线……”
“平行线……说得真好听，难道不是竞争对手？”
“对手哇，我还在新手村配当你对手？”
“你可以做我的伴侣。”冯宜晨说。
郑月眼睛一酸……
“你不觉得相对于事业，爱情上我们的时间在倒计时吗？”冯宜晨生生把话题扯回到两人身上，“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或者我们分隔两地再不想见？”
“在同一个行业，未必见不着。”郑月说。
冯宜晨蹙眉，说：“如果高考那会儿你跟我一起，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我二胎孩子都上小学了。但因为你一再的缺席，我允许我的孩子在我三十五岁之前上幼儿园。”
郑月愣住了，有一瞬的大脑空白。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了？”冯宜晨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有那一瞬郑月以为他要揪自己的领子。
未料到他竟单膝跪在了自己脚边，“这个是我两年前买的，如果你没胖应该还能戴。”
天蓝色的蓝丝绒盒子里放着一枚白金戒指，就像蓝天上飘着唯一一朵纯白色的云。他说他两年前就准备了，可能是打算出差回来就结婚的。谁料到他出差回来面临的是被甩，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郑月在这一瞬忘记了羞涩、甜蜜，只一脸同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们三十多了，从学生时代至今，我有一千一万次想要放弃，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你是我的宿命，我臣服于这宿命。我承诺你，每天都会陪着你，除了工作的时候，因为你也可能因为工作不能陪着我。我愿意承担家务，以及照顾我们未来的孩子，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郑月眼睛有点酸了，她仔细回忆从前看得那些偶像剧求婚的情节，想知道那些英俊帅气的男主角们说得那些有没有眼前这人说得动听，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你愿意吗？”男人等的心焦，或者说有点不耐烦。
看他这样，什么感动啊，心酸啊统统忘记了，郑月觉得能拿捏这人的机会不多，因此决定在此刻傲娇一点，她说：“你愿意陪我逛街逛两个小时吗？”
“你有那耐心逛两小时？”
“……”她忘了她不喜欢逛街，郑月轻咳一声，“那如果你未来的孩子想逛街呢？”
“你去吗？”
“……”郑月觉得这拿乔是个技术活，自己不行，还是赶紧让人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