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辛苦
“王妃怎么样了？我现在能进去看她了吧？”
得知母子平安的消息后，周蕴悬着的心算是降下来一半，忙又问。
这时候丹偌从产房里头出来，笑容满面的行礼。
“殿下放心吧，王妃一切都好，只是这会子刚生完没力气，也得收拾收拾才好见殿下，小公子已经从里头抱去正屋了，殿下可去正屋里看看。”
原先答应姜蕊的，把产房和她住的正屋中间打通了，方便她坐月子就在住惯的地方，从里头走也刚好不见风。
周蕴听到丹偌说没事，心里才不那么紧张了，而后便快步从正门穿进去，先去看孩子。
这会儿孩子正由乳母抱着，见他进来，乳母就抱着孩子福身行礼。
周蕴忙摆手，身旁乳母不慎摔着了孩子。
“王爷请看吧，小公子壮实的很呢。”
乳母笑眯眯的把孩子抱给他看。
白底红面的小被子里，还没睁眼的婴儿其实并不算漂亮，皮肤还有些皱皱的，粉粉的一团。
不过看得出孩子长得比较胖乎，那小手像肉包子似的可爱。
周蕴心里砰砰直跳，深吸一口气，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
柔软的不像话，似乎用力一些就能戳破似的。
这是他的嫡长子，他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感觉实在是无法言说的激动。
“王爷要不要抱抱孩子。”乳母低声问道。
周蕴抬头看她，眼神犹豫，“我粗手粗脚的，别碰坏了他，还是别了吧。”
“不要紧的，小孩子也不至于那般娇弱，王爷小心些，稳稳拖着孩子的头就是。”乳母解释。
她这么说了，周蕴才伸手缓缓把孩子接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一般。
或许是父子连心吧，孩子到了他的怀里就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小嘴抿了抿，可爱极了。
周蕴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软成一片。
忍不住低低的唤了声，“珎儿。”
此时此刻于他而言，姜蕊带给他的这个孩子就是世间珍宝。
抱了一会儿，把孩子还给乳母，周蕴便满心的想快点见到姜蕊。
在房里坐立不安的等了半个时辰，落葵才过来说收拾好了。
周蕴二话不说就立即去了产房里头。
虽然已经收拾过了，也点上了熏香去味，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不太好闻的气味。
尤其如今二月天还冷，为了保暖，产房里也烧了火炉子，就使得空气让人很不舒服。
周蕴暗叹幸好一早做了准备，否则在这样的房间里，怎么能好好坐月子。
快步到床榻边上，就见姜蕊苍白着脸，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殿下...”
“你辛苦了。”周蕴心头一颤，立即双手牵起姜蕊的手，低头亲了亲，“蕊儿，你给我生了一个健康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看着榻上虚弱的女子，周蕴心疼极了。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可从前只是听说，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如今亲眼看到了姜蕊的辛苦，他才真的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上午还明媚娇俏的一个人，与他一起说笑，赏花，散步，用膳，这么几个时辰，就像被抽走了大半精气，面上几乎没什么血色。
天知道为了生下这个孩子，他的小王妃独自在产房里受了多大的罪。
还好是平安生产了，还好生的算比较快。
“殿下见过孩子了吗，他怎么样？”姜蕊低声询问。
周蕴满眼温柔的点头，“孩子很好，乳母照顾着呢，我抱你回房好不好？”
其实姜蕊在产房里待久了，已经不大感觉到气味难闻了，不过还是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便轻轻点了点头。
周蕴便让人取了他的狐裘来，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抱回了正屋里。
新绿和露微一早就在被窝里放了汤婆子暖着，姜蕊过来便是热乎的，一点儿也没受凉。
乳母又将孩子抱过来给她看。
瞧着那小小一只，姜蕊情不自禁的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知道她是欢喜，周蕴含笑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湿润，低声安抚。
“放心吧，孩子一切都好，这是喜事，可别哭了，月子里流泪对眼睛不好。”
姜蕊笑着点头，眼睛里还是泪光闪烁。
“殿下守了这许久，定然也累了，快去歇着吧，我也想睡一会儿。”
生产几个时辰，力气都耗费完了。
她此刻完全是想着孩子，想着周蕴，才撑着没睡。
“无妨，我不累，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们母子。”周蕴低声道。
并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会子姜蕊也是心里还悬着，并没有完全缓过来，有周蕴在旁边守着也更安心，于是闭上眼很快就睡沉了。
周蕴在榻前守了半个时辰后，陈奉才小心翼翼的进来，压低了声音。
“殿下，晚膳已经备好了，您出去用些吧。”
“好。”周蕴点头，刚起身又问，“小厨房里备好王妃吃的膳食没有，她待会儿醒了必然会饿的。”
“殿下放心，都预备着了，一切按齐太医的吩咐做的。”陈奉道。
周蕴这才出去外室用晚膳。
彼时，谦王妃产子的消息已经禀报了宫里，其他各处也已经得了消息了。
要不是碍于姜蕊生完就已经是傍晚，不方便来府上打扰，这会子恐怕谦王府里已经又是堆满了礼品。
姜府里头，沈氏得知女儿平安产子后，就拉着丈夫还有儿子一起去叩拜先祖。
也是喜得直掉眼泪。
“娘，阿姐母子平安是大喜事，您别哭了，咱们明日就去王府看阿姐了。”姜清念安慰道。
姜侯爷也是轻拍妻子的肩膀。
“蕊儿素来是最有福气的孩子，你不必太过牵挂。”
“嗯，我去收拾东西，咱们明儿就去王府看她，你们男人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即便是顺顺利利的，也耗费不少元气，需得好好补养才是，咱们府里上好的阿胶，人参，虫草，都清点清点，拿了去给蕊儿吃。”
沈氏笑着擦泪，一边就要往库房去。
其实王府里怎么会缺这些好东西呢，不过是母亲对女儿的一片爱意罢了。
然而对比起姜家的激动，宫里头元庆帝就平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