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做一定单纯因为钱不够……吗？
话音落下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一者在思考，一者在恐惧。
沉默了半晌之后，秦薪首先打破了冰一样的气氛：“那么您的要求是什么？”
“……因为警察拒绝和我说太多相关的事情，我又担心这个事对我的生命有所危害，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进入萧府，查清楚侦探的下落。”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猫？呸！渣男！”秦薪扭过头，小声嘀咕到。
“您说什么?”
因为声音太小，克里并没有听清，只是揉了揉耳朵，疑惑地问道。
“我说，我还需要询问几个问题。”转过头的一瞬间，秦薪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克里忙不迭地点头。
“第一个问题，侦探昨天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或者话语?”
克里仔细想了想：“他在谈话最开始的时候好像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萧府的墙粉刷的颜色很奇特。”
“建筑布局很奇特么……还有其他的内容吗？”
“暂时想不起来了。”
秦薪点了点头，“第二个问题，你对萧府有什么了解。”
“萧府?我不太清楚，确切的说那里已经废弃了十几年了，那边很荒凉，平时就没什么人去，所以也没什么人清楚。”
“第三个问题，警察还说了什么？”
“没了……他们说不应该问的别问。”
秦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思考。
这一思考就是十分钟。
克里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秦薪的思考：“所以，这个案子秦侦探您看……”
“抱歉，我可能要首次打破自己的准则了。这个案子，我接不了。”
克里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只是去看一看情况，顺便找一找猫……”
秦薪走到桌后坐下，拿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水道：“我问你，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下这个案子最大的危险来自哪里?”
克里愣住了，“危险?”
“不错。”
“危险就是……未知。”
“如果说猫真的在萧府里，而仅仅是进入萧府就让一个侦探人间蒸发，只剩下被无声无息地放在你的小区前的几根手指……说明你的猫可能只是一个引子，而真正引起麻烦的是萧府内的情况。”
“如果仅仅是找猫就能让一个小有名气的侦探无声无息消失，那么连找人加上找猫的情况危险性可能超乎了我的想象；并且除了萧府内未知的风险，我要去查案还得冒着被警察发现和怀疑的风险——这个价格你给不起。”
克里还没有死心，试探着问道：“如果我钱给的足够多呢？”
秦薪放下茶杯，眼光突然敏锐起来，盯着克里问道：“看样子您……并不像一个出手那么阔绰的人，您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这个事情呢？真的是只是因为刚才那些说法？”
克里一愣，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算了，我说实话吧，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如果我去了的话，可能就回不来了。”
“按理来说去里面看一眼确实很容易，但是我的直觉就是告诉我……如果我去里面不找猫，我可能只是会死在里面；如果我去里面找猫，反而更危险。”
“所以这次案子，多高的价格我都不会接。”
克里皱了皱眉毛：“秦侦探，如果钱不够我们可以再商量，没必要这么拐弯抹……”
“不，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我办案成功率这么高。”
秦薪认真地看着克里，一字一句地道：“我有些时候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一些想法，除了第一次我没有当回事，结果差点送命之外，后续正是我全部考虑这些想法之后才能保证我从各种各样的局面存活下来。也许你不信，但是这次，不论多少钱，这个案子我都不会接。”
克里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转过了身，整个身影仿佛被海浪洗礼的沙墙一样垮了下去，准备离开。
“给你一个建议，就在家中等着警方的调查，这个在理论上是最合适的做法。”
克里无力的摆了摆手：“算了，你我都心知肚明，警察局那帮人确实是尽心尽力干活，任劳任怨，但是就是五年来一个案子没有破获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糟糕的警察局还没有被他们的上级遣散——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上级?”克里嘲讽地笑了一声，“希望我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如果明天没有下雨的话。”
克里拉开了门，准备回家。
秦薪把刚才盖在烤架下火堆上的铁盖子拿了起来，回到椅子上坐下准备继续烤仓鼠，随口问了一句：“顺便问一句，发现的几根手指都是哪几根？”
克里的身影顿了顿，话语中带着点疑惑：“我好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有两根大拇指，两根食指，两根中指，两根无名指……”
秦薪无语地摇了摇头，这不是记得蛮清楚的。
“……还有两根小拇指，但是就是感觉记不清具体一共几根，奇怪……”
克里摇了摇头，走出房门后顺手关上了门。
秦薪皱起了眉头。
他正在翻烤仓鼠的手停下了。
他感觉到了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正常。
因为克里的谈吐和衣着都表明了这并不是一个连基础教育都没有都接受过的人，而且他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对于数字的表述也都很清晰，这样的人突然就不清楚五乘二等于十这个基本的事实，甚至并未意识到其中有什么不对，这很反常。
秦薪双腿用力，直接一个跨步站到了桌子上，而后一个大跳来到了门前，想开门留住克里，重新询问一下整个事情。
他突然感觉到整个事情除了未知的风险，还显得有点诡异。
想必克里宁愿花极大的代价去调查，也是因为感受到了诡异，却偏偏说不出来哪不对。
秦薪拉开门，门外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
他的书房外是一条长走廊，从克里说完话到他反应过来大概两秒，从桌后到拉开门只用了三秒左右，这个时间绝对不够一个正常人走到长廊尽头的楼梯。
如果克里是大步跑过长廊，长廊里没有地毯，以这个建筑的隔音素质绝对不至于一点声音听不到。
秦薪仿佛稻草人一样杵在门口，足足十分钟没有任何动作。
他想不明白一个大活人关门后怎么五秒钟就不见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对本来应该有的常识也遗忘了还习以为常。
他如同裸体站在只开了冷水开关的淋浴头下，感受到的只有一波又一波的不断洗礼着他的寒意。
直到书房内火堆传来了“噼啪”一声，秦薪才反应了过来，转过身来，打算关上门好好地思考一番。
烤架前面摆放着十根手指，就放在桌子上。
其中左数第二根手指上面还有一个指环，指环下面有深深的红色勒痕。
手指末端还流着鲜血，仿佛是现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