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越国宫变
初二一早，越王白璋就派人到白泽兰寝宫叫人。
白泽兰问身边内侍：“叔叔已经回来了吗？”
“到明州城门口了。王上已经派人来催您了。”侍女回答。
“先去回话，我一会儿就过去。”
白泽兰整理好衣服出去。
“父王？”
白璋回头打量了一眼白泽兰道：“说好了，等你叔叔一回来，你就出发前往北国。”
“怎么也要等午宴过后吧。叔叔多年在外，总不能一回来我见都没见，就急匆匆地离开吧？”
“也好，就下午再启程。”白璋妥协道。
说话间，白褪已经骑马归来。
白泽兰站在一旁，细细打量迎面而来的中年人。
白褪离开的时候她还太小，早已经忘了白褪的样子，只隐约记得有这样一个叔叔。
只见迎面而来的人长相端正，皮肤偏黑，行走间洒脱自然。
“我回来了，大哥。多年未见，一切都还好？”白褪跳下骏马说。
白璋抬手拍了拍白褪的肩膀：“一切安好，倒是你，长年守在边关，过得倒是自在。”
“哈哈哈！自在得很。”
白褪摇头大笑，注意到白泽兰后问：“这是泽兰吧？眨眼这么大了！我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呢！”
“叔叔安好。”白泽兰淡笑行礼。
“自家人，无需多礼。”
“午宴早已摆好，随为兄来。”白璋侧身，带人进内殿落座。
“大哥如此匆忙地催我归来，可是有要事吩咐？”白褪询问。
“我们饭后再说！”
侍从刚倒满酒，便有下人进殿禀报。
“王上，王爷，鲁达将军到了！”
白褪说：“赶紧请进来。看我，光顾着和大哥说话，都忘了一同回来的鲁将军！”
见下人无动于衷，白璋发话：“无碍！还不去请进来。”
下人这才连忙退出去请人。
白褪见此脸色冷了几分，随即收敛所有情绪，继续同白璋谈笑。
鲁达进殿后，先看了眼白褪，才行礼道：“末将鲁达，拜见王上。”
“鲁将军不镇守边疆，为何擅自回来？”白璋眼神微冷，边疆将军无召而归，若有反心……
白褪开口解释：“大哥，是我非要鲁达将军一同归来的。
“我和鲁达将军分别镇守与北国接壤的东西城池多年，前不久接到大哥来信，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才恳求鲁达将军一起回来。”
即便是真有什么要事，也不需要一个常年镇守边关的将军回来主持，届时自会有重臣担任。
白泽兰淡淡地看了白褪一眼，可能这叔叔长年在外，潇洒惯了，不懂这些朝政事物，她心中想。
白璋只觉得白褪是在担忧自己，也没多想。
“既然如此，鲁达将军便退下吧，也顺便回去看望鲁老大人。”
“末将遵命。”
午宴过后，白璋执意要白泽兰动身，白泽兰无奈，最终在白璋和白褪的注视下离开。
“父王都不把我送出明州吗？”白泽兰抱怨。
“谁让你迟迟不肯动身的，现下交战在即，我又哪有那么多空闲。”
“我留下也没什么大碍！”
“不行！”白璋严词拒绝。
白泽兰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叹气道：“那我就真走了，父王要保重！”
“月可，务必护送泽兰平安抵达北国！”白璋再次嘱托。
“属下遵命！”
眼看着白泽兰的马车消失不见，白璋才和白褪返回内殿。
“大哥刚才说的交战在即……是指？”
白璋解释：“这也是我叫你归来的原因。”
“殿下已经下了指令，明日便出兵陈国！”
“什么！大哥，此事为何不提前与我说？”
白璋奇怪：“你反应怎如此之大？这是殿下的命令，就算我早与你讲，也不会改变什么。”
“可是……”
“好了，为兄不想和你吵这些我们不能决定的事。明日我会带兵和张将军汇合，届时你便留在明州，协助宰相处理政务！”
白褪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若两军交战，说不定这是他的机会！
“大哥，依我之见，前线已有张将军，不如就不用再派兵了。”
白璋轻斥：“胡闹！两国交战，怎能不派兵？即便张将军用兵如神，单单那些兵力也是不够的。”
白褪想起自己的计划，心中发急：“可是，大哥！”
“好了，大哥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胡话。等明日我走后，你要好好辅助宰相。”
白褪试图说服白璋：“大哥，我不明白，你已经当了这么久越国的王了，为什么还整天想着复国？你舍得手中的权利吗？
“大哥，你我乃至亲兄弟，我劝你一句，放弃复兴故国，建立属于我们的国家不好吗？”
“你！”
啪！
白璋闻言愣在原地，随即大步走到白褪面前，毫不留情地轮了他一巴掌。
“大哥？”白褪震惊，一时难以置信，这是白璋第一次出手打他！
白璋手颤抖着指着他，愤恨、自责、懊恼等诸多情绪一同涌上心间。
“你幼年国灭，可能对故国没有很大的依恋，我能理解，我也从来没有让你去舍命复国的想法！但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白褪被打了一巴掌，心底也来了火气，大声反讽面前的血脉至亲：“大逆不道？这便是反逆了？我不过是有自己的志向，这有什么错？
“反倒是大哥，你拼死拼活的帮姜氏复了国，到头来，他们还能让你继续当越王吗？
“呵，也是，或许人家和大哥一样，天生不喜欢权利，就爱把到手的东西送出去呢！不知前朝姜国是不是这样分出去的！”
白璋因愤怒赤红了双眼，厉声呵斥：“放肆！”
“白褪，你未见故国繁华，你未经战乱，你从未流离失所，徒有一腔空梦，殊不知你现在所拥有的，都是你口中看不起的姜氏给的！
“五十多年前，若非太子及时相救，你我早就丧命逆贼刀下！你口中看不起的姜氏是你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们乱世的故国同乡！”
谁知白褪听白璋话后，心中的嘲讽溢于言表。
“呵！身为皇室中人，保护自己子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本就是寻常之事，反是大哥大惊小怪，不过区区小事，竟记挂了这么久！最后还要为此付出这么多？”
白璋看着面前熟悉的人，自己的同胞兄弟，竟觉得如此陌生、无耻！
“大哥，我把话撂在这了，我绝不会为了你口中的繁华故国出一分力！我不会，我手下的兵，也不会！我要建立自己的国，自己的家！”
“好好好！”
白璋闻言瞬间粗重了呼吸，一连说了几声好后，才压下想拔剑捅死面前这白眼狼的冲动！
“白褪，即刻起，你我一刀两断，至于你麾下的兵马，这是越国的，也与你再无干系！
“现在便给我滚出去，滚出越国，我此生不想再看见你！”
白璋痛心疾首，转身闭眸，不愿再见那张熟悉得让人心痛的脸。
突然，白璋胸口一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身前的剑，然后缓缓转头看向身后之人。
“大哥，怨不得我，这是你逼我的！”
白褪双手紧握剑柄，用力抽出沾血的剑，抽出的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溅了白褪半脸。
脸上染了鲜血的白褪，此时眼神狠厉，表情扭曲，隐约有几分疯狂。
“大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不想复国而已，你为何要收回我的兵权？
“我的好大哥，你一直对我那么好，事事由着我，给我那么大的信任和权利，为什么不能再向我妥协这一次呢？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向你出手呢？”
“你，你这白眼狼！”白璋呕出一口鲜血。
“白眼狼？我怎么会是白眼狼呢？明明是大哥先要恩断义绝的，怎么成了我的错？我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东西，我只是单纯地自保！”
“老爷！您怎么了？”
殿外的老总管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不久又突然安静下来，实在不放心，便想着查看一下。
一进门便看到这景象，顿时慌乱了手脚，连忙奔向白璋。
“别，别过……”
“啊！”
白璋见老管家，连忙想叫他别过来，只是一切都迟了。
白褪手中的剑一闪，挽出一朵带血的剑花，老总管惨叫一声后倒下。
“老爷！”
仍留有一口气的老总管匍匐在地上，朝着白璋的方向爬了几下，才失去声息！
白璋心中痛恨，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白褪！我定要你千刀万剐！”
“大哥还笑话我徒有一腔空梦，分明大哥才是，大哥就不想想为何这么久了，竟没有人前来？”
这时，一高大男子大步走进内殿，来者正是鲁达！
“鲁将军，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已经控制了明州兵马！”
白璋一手扶住胸口：“你们！”
“哦，这还要多谢大哥信任我，多年前将越王令牌给我保命。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控制住明州兵马！”
白璋也是修行之人，胸口的一剑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但是此刻，他是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不顾伤势拔剑朝白褪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