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地有道
第17章 天地有道
但是，如果她就这样不清不楚地顺势接受他的感情，算不上是真诚，对于他们二人来讲，谁也无法接受这种情况。
完全漠视他，将他视为陌生人，她亦无法欺骗自己，每次一想到，心中便传来一阵苦涩，使她不愿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仿若冲破了什么禁制，萧霜语恍惚间感到有些记忆在脑中翻腾，她一时不慎神志恍惚，幸好及时扶住了桌边。
“霜语，你怎么了！”
只是一霎间的感觉，萧霜语缓过来，摆了摆手。
“我无事。”
在那刹那间，萧霜语仿若回想起了修仙界的记忆。
女子一袭白衣，执剑而立，却并不出鞘，她表情肃穆，似一尊无悲无喜的塑像。
她正是萧霜语。
只听到有人说道：“天地有道，所有存在的必有其道理，师尊，这是你对我说的。”
会是谁说的呢？
萧霜语完全不记得这个场景，也不记得会有何人唤她师尊，她修行上千年，并无亲传弟子，其他弟子皆唤剑尊，以名号称呼。
她无意识地念着那句话。
“……天地有道，所有存在的必有其道理……”
“什么？”
姜鼎听清后，忽然面色大变，萧霜语却没注意到，只是反复思索那个场景。
“霜语，霜语。”
萧霜语终于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沉浸在记忆里，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刚刚好似想起了一些事情。”
姜鼎眼神复杂，状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记起什么了？”
萧霜语摇摇头，道：“很零碎，我也想不出是有何意义。”
她不能说她记起了在修仙界的事情，况且，为何在修仙界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
她本以为只是这一世与前世不同，那么，又和修仙界有什么关系？
萧霜语思绪有些混乱，却也不能强求，只有这一点记忆，起不了什么所用。
“现在可有不适？”姜鼎关切地问道。
“无事。”正巧这是小二已经将饭菜呈上来，“吃饭吧。”
姜鼎视线一扫，蓦然笑了。
“霜语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萧霜语动了筷子，“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桌上饭菜都偏清淡，且以素食居多，不过做法精致复杂，半点不显简朴。
姜鼎没用菜，拿起筷子先夹了块甜糕。
萧霜语余光注意到，轻咳了一声，姜鼎动作一僵，心虚地放下甜糕开始用菜。
“餐前莫要吃糕点。”萧霜语头也不抬，这句话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仿若以前也这样教训过他。
吃了几口，姜鼎突然开口道：“此番回国，你可有什么打算？”
萧霜语刚刚在玉润珠宝吸收了红玉中的灵气，准备用这些灵气打开化意镯，从中取出炼灵丹，炼化灵根。
如果能开始修炼，那么便是有了傍身的能力，这京城中处处凶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一分能力便是多一分依仗，她的身份注定不能让她做到与世无争，她能做的，也不过是抓住一切机会，保全自身。
顺便，和那些人，把账请算一下。
“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对这里没有感情，”萧霜语垂眸，“我想置身事外也必然不可能。”
“那我又为何不加入他们，让这一潭浑水，再翻起些波浪呢。”
“我不知道有没有同你讲过，我还在宁国的时候。”
姜鼎拿着筷子的手一紧，想起萧霜语同他讲过的。
母亲惨死，父亲不慈，在吃人的皇宫中，年幼的女孩跌跌撞撞地成长，却要为了这样的国家被送去和亲。
同他讲起这些时，她还不过十七岁，女孩说着自己过去往事，面上只有冷静稳重，他却能记起那双坚定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甘的火焰。
“但是，姜鼎，我可以说，我真正经历过的，与你言之不过二三。”
她之前会同姜鼎讲过的，无非是被送去和亲前的年幼往事，但她前世在柔瓷，没有姜鼎的时候，她过了四年苦难的日子，回国不过三年，便受他们迫害而死，其间种种，都是不可与他言者。
现在回想起，前世最轻松的日子，竟然还是年幼之时，母亲还在的那段日子。
“我无法与你说太多，但是有些人和事，都会是我复仇的目标。”
姜鼎听了这番话，心中虽有疑惑，却能感受到萧霜语对他们的恨意，他看着萧霜语道：“我知你经历坎坷，若是有任何事，都可以同我说。”
“可能你不太信任我，但是，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
萧霜语轻笑出声：“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柔瓷的国师。”
“那些都不重要。”
姜鼎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皇帝已经开始有招揽的意思了。”
“所以你就这样要叛反？”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不过是另寻明主。”
听到姜鼎把皇帝称为明主，萧霜语仿若听了个笑话，分毫不信。
“若是他也能称之为明主，恐怕世上再无昏君。”
用了饭后，萧霜语便回了宫中，正巧遇到皇后身边的宫女。
见了她，宫女立马上前迎道：“白安公主，可算是等到您回来了。”
“可是皇后有事找我？”
宫女笑嘻嘻地：“您去了便知道了。”
“好，本宫知道了，便请皇后等候片刻，本宫这就前去。”
萧霜语换下在外的简素装扮，由宫女着手帮她梳洗，换上繁琐宫装，这才前去拜见皇后。
皇后正在榻上看着古籍，见她进来，笑着说道：“白安来了，快坐。”
萧霜语不怕陪她演戏，也做出一副礼数周全的问完样子，说道：“皇后娘娘可是有是找儿臣？”
“不是什么要紧事，”皇后放下手中的古书，“总叫你住在我宫里也委屈你。”
“你回来前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住处，只不过昨日时间紧，没能叫你看一看。”
“就在那边的潋滟宫，离本宫这里也近便，叫人带你去看看，可是合不合心意。”
“谢皇后娘娘费心。”
“不打紧，叫冰巧带你去瞧瞧，若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只管叫他们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