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同桌
晨读前的光影在课桌上切割出菱形光斑，林凌玲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笔尖在导函数图像上洇开墨点。魏倪皓突然将草稿本推过三八线，圆珠笔画的辅助线工整得像印刷体：“先求二阶导数判断凹凸区间。“
她注意到他袖口沾着可可粉，是上周自己硬塞的松露巧克力留下的。趁他低头验算，林凌玲偷偷在错题本边角画了只抱着榛果的松鼠——那是他微信头像的简笔画。
裴浅的带着最新款的珍珠发卡高傲的走进教室，目光穿过教室后排的嬉闹人群。吴诗雨正把酸奶插好吸管递给林凌玲，王圆甚至掰开半块抹茶麻薯塞进她嘴里——304寝室根本没人配合她的孤立计划。回到座位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包里精心包装的礼物盒。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彭阔耐正低头验算竞赛题，后颈被阳光晒出浅浅的分界线——那是她每天清晨提前到校调整窗帘角度的成果。
**午休时分的蝉鸣裹挟热浪**，魏倪皓趴在习题集上小憩，眼镜腿在鼻梁压出浅红印痕。林凌玲用速写本挡住斜射的阳光，铅笔在阴影里勾勒他蓬松的发旋。当吴诗雨扔来小纸团惊动他时，她慌忙在画纸角落补了道傅里叶变换公式。
“这道双曲线题...“她戳了戳他手肘，指尖沾着速写本的碳粉。
“离心率公式记反了。“魏倪皓抽出她笔袋里的荧光笔，在教材目录页画出重点，“明天带榛子酱夹心饼干，换三次提问额度。“
林凌玲把这句话记在橘子味便签上，贴进装巧克力锡纸的收藏夹。她没看见少年转身时泛红的耳尖，像晚霞染透的云絮。
**暴雨突至的放学时分**，裴浅抱着限量版的球鞋礼盒在大厅徘徊，特意露出她熬夜排队三小时抢到的签名款。当彭阔耐背着单肩包出现时，她鼓起勇气走进并递上。
“你的东西。“少年看了一眼，“以后请别再放礼物在我座位，会妨碍值日生打扫。“
正好要请假出去看医生打针，从大厅路过，恰巧看见彭阔耐将球鞋塞给保洁阿姨。彭阔耐请假回家在公交站台摘下耳机。雨帘中抱着书包的伍一一像株淋湿的铃兰，他摘下伞扣扔过去：“顺路。“
“你家在反方向...“女生话音未落，少年已冲进17路公交车。第二天清晨，彭阔耐发现课桌上有把折叠整齐的透明伞，伞骨挂着瑞士莲巧克力——他随手分给后座男生，没注意走廊转角伍一一黯淡的眼睛。
**美术课的碳粉在阳光中浮沉**，林凌玲将魏倪皓的解题步骤画成星轨。当裴浅带着女生团闯入时，她迅速用速写本盖住画纸。
“又在占用魏倪皓时间？“裴浅的钻石耳钉闪过寒光，“你们知道她转学前...“
“知道她画画全省第一？“吴诗雨举着林凌玲的获奖证书复印件，“还是知道她被你造谣？“
王圆晃了晃手表，天台监控视频正在播放裴浅小跟班陈宇承认造谣的录音。裴浅的揉搓着手指，气得发抖，一言不发。
**晚自习的吊扇搅动暑气**，林凌玲戳了戳同桌的手肘：“为什么突然愿意教我？“
魏倪皓的铅笔尖在抛物线方程上顿住。他想起上周体育课女生们议论自己体型时，是林凌玲把最后一块生巧推过三八线。
“你送的星空包装纸...“少年突然翻开习题集第38页，泛黄纸页夹着张被体温焐软的黑巧锡箔，“让我想起妈妈说，甜食能提高计算效率。“
月考前一天，老蒋来教室吩咐吴雨霏今天晚自习结束后把座位排好，说到“这次月考只换座位，不分班。“不得不佩服，学校老师都速度，考完两天所以成绩都公布出来了。月考成绩单投影在电子屏上的瞬间，林凌玲的指甲深深掐进魏倪皓借她的涂卡尺。数学117分的红字在阳光下泛着血色，比她速写本里画废的三十七张抛物线还要灼眼。“数学及格就陪你减肥。“她将橘子味便签推过三八线，魏倪皓的圆珠笔尖在“117分“上戳出小洞，“说话算话。“
“按照新规，前五名依次选座。“老蒋的激光笔点在吴诗雨名字上，“现在开始。“
裴浅的珍珠发卡突然坠落，在地面折射出破碎的光斑。当彭阔耐的名字出现在第十位时，她迅速将情书塞进《天体物理习题集》——那是他唯一会翻开的课外书。
“座位表出来后...“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香奈儿五号的尾调漫过晨读声，“一定要坐在他旁边。“
选座时刻的尘埃在光束中浮沉，魏倪皓的圆珠笔在课桌刻下凹痕。林凌玲看着吴诗雨走向第一组中央，王圆紧随其后占据黄金三角区。当第四名的陈宇故意掠过彭阔耐身旁的座位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裴浅急促的呼吸声。
“第五名，魏倪皓。“
少年起身时运动裤绷出褶皱，林凌玲看见他后颈渗出细汗。他略过前三排所有空位，径直走向教室西北角的窗边——那里能望见美术楼爬满紫藤的露台。
“第七名，林凌玲。“
她抱着书包穿过过道，魏倪皓正用湿巾擦拭相邻课桌的灰尘。阳光将他镜片镀成琥珀色，映出速写本里未完成的少年侧脸。
裴浅的指甲在成绩单上刮出裂痕。当她终于站起时，彭阔耐身边只剩下靠垃圾桶的位置。少年忽然抬手：“老师，我申请调至最后一排单独坐。“本来彭阔耐是想和魏倪浩坐一起的，奈何别人一对鸳鸯自己也不能插进去，好叭~主要是彭阔耐排在林凌玲后面。
伍一一的自动铅笔芯突然折断。她看着彭阔耐将课桌拖到后门角落，正好与自己隔着两排星河。昨夜偷偷夹在他作业本里的银杏书签，此刻正躺在失物招领处的透明盒里。
丁墨的U盘在老蒋电脑弹出提示。监控视频里，裴浅深夜潜入教师办公室的身影清晰可见。吴诗雨将证据链同步到年级群时，王圆正在调整新座位的三八线——这次用的是林凌玲送的星空胶带。
“你的减肥计划。“林凌玲推过重新装订的错题集，封皮贴着松鼠抱哑铃的简笔画，“从今天起体育课我陪你跑圈。“
魏倪皓的保温杯突然喷出榛果巧克力，溅湿他新买的运动手环。走廊另一端，彭阔耐正将裴浅送的钢笔还给教务处，金属外壳在夕阳下泛起冷光。
老蒋的点评，在调完座位后，粉笔灰飞舞：“这次月考，有人进步显著，有人原地踏步，还有人...“他的目光扫过裴浅苍白的脸，“心思用错了地方。“
“吴诗雨稳居第一，作文《星空》获得年级最高分。“激光笔的红点停在满分试卷上，“但有些同学...“他翻开林凌玲的数学卷，“从85分提到117分，这才是真正的进步。“
魏倪皓的耳尖在阳光下泛红，镜片后的目光掠过林凌玲泛红的耳尖。老蒋的粉笔突然指向后排：“彭阔耐，物理满分，但语文作文写成了实验报告。“
骆芋儿急急忙忙的回到教室。她从舞蹈房赶回时，新座位表已经凝固成定局。艺术生专属区贴着老蒋的便签：“月考作文写的不错，下次别在议论文里跳现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