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元铜漏
大批妖魔祸乱北芦郡，来得太突然，人族一方根本没有丝毫预料。
人族的城池平时也是防守严密，但北芦郡地处雪芦州境内，并不起眼，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妖魔突袭的可能，战略地位毫无明显。谁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北芦郡依然成了妖魔的目标。
硝烟四起。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与平常不同的是，城中灯火稀落，漆黑一片。
黑影寥寥的昏暗中不时传来妖魔各种可怕的声音，还有战斗的激烈声与惨叫声，尖锐刺耳，震荡听闻者的灵魂深处。
······
燕封尘暂时摆脱了妖魔的围堵。
在他从一片古老屋宅后方的小径赶路经过时，忽然，一只黑色的大蝙蝠“扑哧扑哧”地扇动翅膀从一旁树林间飞起——它飞得很慢。
那只黑色蝙蝠有人头般大，显然不是寻常蝙蝠。
燕封尘一直很警惕注意着四周，他手起剑落，一剑掷出将那只黑色蝙蝠钉死在一棵树上。
“啪嗒——”
有个东西落了下来。
燕封尘从树干上取回自己的剑。随后注意到了那个东西，是一个漆黑如墨的铜漏，约莫拳头般大小，里面装着金色的液体。
那个铜漏掉在地面，正巧其中的金色液体一滴一滴地朝着下半部位徐徐滴落，速度极慢，细液如丝。
燕封尘只凝目盯了一眼，瞬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他意识恢复过来，那个黑色铜漏已经“咻——”地一下钻入了他眉心神窍之中！
燕封尘脑中昏昏沉沉，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敲了一记。但在这股昏沉感很快消退后，他又觉着格外精神，似乎感知力都提升了不少。
“这是什么诡异的东西？”
他摸了摸额头，没有伤口。
身后远远传来震荡的妖魔声，燕封尘镇定心神，快速离去。
······
一座人族坞堡附近。
成批成批的妖魔围困在四周。
五大尊者家族中的老祖宗都不在，他们在于那头尊者境的猪妖缠斗，五人联手，依旧落于下风。除此之外，还有武院院长、朝廷的高手等等，这些人也在从旁协助，他们合力牵制住了凶悍的猪妖。
其余境界较低的大批妖魔则是要各大家族的子弟自己来应对。
这便是人族与妖魔的真正厮杀。
每一个人都要上战场，妖魔袭来时谁也顾不了谁。
坞堡中收容了大量的平民，包括各家族的族人。但这场灾难来临太突兀，已有三分之一的北芦郡城内的人族都被妖魔屠戮身死。他们来不及撤离。
“之前在擂台上，我们五人没分出胜负，不如此刻再比一比？看谁先将那五头凡武三境妖魔中的一头杀死，谁就是此届北芦郡斩妖盛会的第一人！”
“这个提议不错，我赞同！”
“同意。”
······
宁舞、独孤念心、铁冰和燕潜以及江昊，他们五人为首的人族小辈们也挡在一处通道中。
有不少妖魔突破前方的防线要冲进坞堡内，其中更有五头凡武三境的妖魔。这一处通道由他们来镇守，其余地方的防守也是紧张无比，几欲崩散。燕云越等各大家族的家主和高层长老等等，这些北芦郡的大半高手都在最前方的阵线，根本无力支援。
妖魔从缺口中冲进通道。
普通的妖魔由其余一些人族英杰们抵御，不过其中的五头凡武三境妖魔却是要江昊等五人来抵抗了。
刚刚经历擂台比战，他们都是消耗巨大，甚至不少人身上负伤。这次妖魔的突袭，时机实在是掐得太准了。
经历厮杀他们才知道，这些妖魔与擂台上的妖魔有多大的实力差距。那五头凡武三境的妖魔，此刻也就江昊等人或许能够牵制一二。
四周战场惨烈混乱，血腥味浓郁地飘散空气中。
他们五个定下这个约定，但其实是斩杀妖魔还是被妖魔撕碎，结果还是胜负难知。
只是在绝境中聊表决心罢了。
身后是坞堡内部，这条通道他们只有死战坚守，不能退，也无路再退。
他们是人族的英杰。
生为人族，为人族战死，死而无悔······
就在他们要与妖魔冲杀在一起时，通道中的妖魔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躁动，随即妖魔们都掉头往回冲去。
“发生了什么？”
宁舞等几人都是一时茫然。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通道入口的方向一道手持染血长剑的身影，从妖魔尸体中间走了进来。
看到通道最前方的五人定定地站在原地，燕封尘眉头皱了皱，疑惑道；
“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妖魔又要冲进来了。”
几人都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
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燕潜，他瞪目双眼滚圆犹如两颗大珠子，震惊地望着燕封尘道；
“哥，你太强了！这是全盛状态凡武三境的妖魔啊，你一个人就杀了五头！”
······
古老陈旧的屋宅后面，一片小树林中。
在燕封尘走后没有多久，一只高大的，有两个成年男子般高的黑色蝙蝠妖从天空飞来，降落在小径上。
这只黑色蝙蝠妖身上散发出道道玄奥繁复的黑纹波动，似涟漪扩散。
没有人发现这只蝙蝠妖的踪迹，即便妖魔一方似乎也对它视若无睹。周围经过的普通妖魔仿佛没有看见它的存在，没有往这边方向注意一眼。
这只蝙蝠妖站在原地，目光扫过眼前。
忽的它眉头一皱，看到了那只倒在地上的人头大小的小蝙蝠。
那只小蝙蝠是被人用剑钉死在树干上的，剑拔出，它就掉落地面，几片落叶掩盖。
黑色蝙蝠妖“唔”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小蝠死了三只，其余也是一无所获么······”
它是后来才赶到的，自然也没有看见是燕封尘杀死了这只小蝙蝠，也并不知道这只小蝙蝠寻到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黑色蝙蝠妖沉吟了一会儿，手中一挥，地上那只小蝙蝠突兀地无火自焚起来，化作袅袅黑烟。随后它纵身展开双翅，再次消失在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