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来好吗
炮火轰鸣，怪物嘶吼，烧红的枪管被粗壮的大手一把扯下，恶魔一般的洛德索格轻易就破开了洛德莱萨房间的大门。
老实说，虽然三大深渊序列需要长期进食智慧生命来维持自己随时会崩溃的理智（同族效果最佳），但并不是某些人非吃不可。
像菲嘉这种女人，除了口感好一点，和其他“食物”没有任何区别，不过今天洛德索格就想吃了菲嘉，他要找回自己被打得稀碎的尊严。
上次本来就能吃了的，可被洛德莱萨那个家伙阻止了，那家伙还想杀死自己，明明自己只是比他弱了那么一点点，他就那么的嚣张，甚至连父亲都不打算让自己参加大祭了。
呵呵，去他妈的施瓦伯爵，老子是渊法师！高等的渊法师！
洛德索格的爪子感受到了一丝阻碍，那生硬的质感和刚刚扯掉的长管子很像，却又稍微坚硬一点，已经现出真身的洛德索格愈加愤怒了。
缄默者的狂暴力量施加于钢铁堡垒上，即便是由纯净元素凝结的钢铁也被撕干扯净。
看着那张丑陋的面孔，菲嘉露出了无助的眼泪，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释放出了至今为止她最强的魔法，银色的蟒蛇之颅朝洛德索格袭去，以“银蛇之击”的速度和力量，完全能将一个一阶的狂战士击飞。
可洛德索格是缄默者，“深渊”序列的初始位阶，掌控言灵与沟通之术的怪物，魔力构成的蟒蛇之颅被洛德索格的大手拦截，随后被掐灭成银色的飞灰。
洛德索格探头而出，想要咬掉菲嘉的脑袋。
脖颈上却忽然传来无与伦比的力量，提溜小猫似的将他抓起，八只机械臂锁住洛德索格那恶心丑陋的身躯，随着一串串黑色血液顺着管道流进液压中枢，章鱼博士造型般的洛德立在洛德索格面前。
“哥哥？哥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洛德索格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看着洛德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慌张。
“你在干什———”
话未说完，一个硕大的拳头就命中了洛德的脸颊将他击飞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搞来的奇怪造物，但就现在的表现力来看，非常的弱啊！”
洛德索格鄙夷的看着倒地的洛德，把手上机械臂的断肢扯下。
由元素构筑而成的钢铁？这种劣质的结构是谁想出来的？
洛德索格虽然嗤之以鼻，心里却还是有一丝慎重的，即便这些造物的力量和坚韧度都远远弱于真正的缄默者，但是如果量产了的话，对于缄默者还是有威胁的。
毕竟缄默者战斗会消耗魔力，拖久了理智就会出现问题，而这些东西，看样子只需要用魔力构筑出某种阵法就能持续吸收空气中的魔力达到自给自足。
“控制助手”的作用未达到预期，给了洛德不小的冲击，但也让洛德清晰的对自己现在“家人”的力量有了一个认知。
他们有正常的人类形态，却能通过变化成某种扭曲的怪物，来大幅强化自己的力量、速度，甚至连身体强度都会大幅增加，但这个存疑，也许他们本来的身体强度就很高。至少现在洛德感觉一般的炼金生成物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要隔没穿越那会儿，早被送去医务室急救了。
洛德索格的犹豫为洛德争取了时间，尚且完好的六条机械臂拧成一团，一个光波便朝着洛德索格激射过去。
反器械打击，“控制助手”的最终打击手段，如果这都没用的话，那洛德就要考虑逃跑的事宜了。
光波对洛德索格的伤害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大，但那些采集出来的黑血却起到了莫名的作用，本来抽得是自身的血，射在自己弟弟身上竟然产生了酸液腐蚀的效果。
洛德索格节节败退，困兽一般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最终朽烂了半边身子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尸体，洛德心一横，从兜里掏出一把机械钻刀朝洛德索格捅去。
补刀是好事，但盲目补刀就是坏事了，本应击杀洛德索格的机械钻刀被拦截在半路，而那具无生命特征的尸体再次伸出了手，仿佛那半边身子的蚀毁只是无足轻重的擦伤罢了。
“我亲爱的哥哥啊，你是被那些低劣的知识冲昏了头脑吗，还是说，这些知识真有什么足够好的东西，可以让你放弃自己的力量，转而研究这些东西呢？”
机械钻刀被硬生生捏成一团，仿佛那是一团橡皮泥捏成的，而非某种钢铁。这怪物已被腐蚀了大半个身子，无论是手臂还是脸，都只剩下了一半。
可它仍是不可逾越的高墙。
洛德索格伸出仅余的一只手想要捏断洛德莱萨那脆弱的脖子，背后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住手吧洛德索格！”
这名皮肤白皙的美丽女孩站起身坚毅地看着洛德索格，她要阻止惨剧的发生。
银色的蛇口咬出，救下马上就要窒息的洛德。
“你觉得你能阻止我？”
洛德索格的话语没有起到作用，菲嘉仍旧站在洛德身前，即便单薄的身躯从未停止颤抖，却没有动摇分毫。
于是那怪物的手突破魔法的阻碍，再次伸向菲嘉。
维持真身到现在，洛德索格耳边的呓语愈发严重了，虽然刚刚才进食了“肉”，但如此高强度的运用力量，可能只需要一个瞬间，他的身体就会直接崩溃。
但他不在意，他要成为大少爷，要把洛德莱萨杀死，他不喜欢被人踩在头上。
“你是——最优秀——的缄默者，但你——打不过他，你把他——激怒了！大家——都要陪葬！”
在窒息之前菲嘉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想说的话。
在听到激怒一词的时候，洛德索格的杀意顿时大减。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失控？为什么自己掐着菲嘉？地上躺着的是洛德莱萨吗？
洛德索格如此想着。
他怀疑自己中了某种心灵咒术，不然绝对不可能来招惹洛德莱萨，自己一个缄默者，竟然羞辱一个渊法师？或者说，洛德莱萨现在的表现，就是在玩弄自己，等自己觉得足够爽快时，再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捏死自己？
洛德索格看向倒在地上的洛德莱萨，他看不到洛德莱萨的脸，但他觉得那张脸一定在努力憋笑，那是强者对弱者的蔑视，就像巨龙看待想要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人类一样，无力且可笑。
“你tmd看不起我是吗！”
可那隐隐绰绰的呓语还是起到了作用，它们挑逗着洛德索格，想让他对自己的哥哥下手，他们好享受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和丰盛的飨宴。
愤怒的洛德索格把菲嘉砸到墙上，随后掐着洛德的脖子冲了出去，力量与速度齐上，让他俩撞穿了城堡的墙壁。
一人一怪就这么浮在半空。
脖子上巨力带来的疼痛和窒息感，还有那无时无刻叽叽喳喳的声音。
洛德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丝愤怒，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呢？这个时候，不应该绝望吗？
自己马上要死了，可自己很生气。
就像妈妈被龙家人带走的时候，那时爸爸只是跪在地上，无力的哀求着别人。就像爷爷被人指着鼻子骂，被人推搡在地上，而自己甚至想冲出去还手都会被爷爷死死拦住。
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足够的愤怒。
很生气啊！
怎么会有可悲的虫子，敢于凌驾于自己之上啊！！！！！
无数灰色的身影从洛德背后浮现，洛德的身躯也逐渐变成了渊法师的模样。
在坠地的零点零一秒中，攻守转换！
洛德索格宛如破布娃娃一样被洛德拎在手中，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砸进地面，即使是缄默者强大的生命，也被砸的生命之火将息。
纯粹的体质碾压，不涉及任何超凡力量，也不涉及渊法师的任何权柄，只是肉体上的倾轧。
向所有下位的冒犯者，给予迎头痛击。
洛德索格睁开残破的眼睛，想要说出最后的求饶声，却被无数冒出来的黑色猎犬所吞噬，其中参杂有一些不知名的黑色幽魂，趁着黑色猎犬不注意，偷偷撕走一块灵魂，眼前的场面本就是它们一手促成，只不过因为某种变故从享受大餐变成了吃剩饭而已。
渊法师的侍从享用躯壳，而它们则细品那美妙的堕落灵魂。
不到三十分之一星闪的时间（约摸一分钟），这里只余遍地狼藉，再无洛德索格的身影。
褪去怒火的洛德身形逐渐缩小，最后无力地跪倒在地。
无数大胸美丽的女仆从角落里冒出，将洛德扶起。
看着这香艳的场景，洛德恍惚的精神感受到了一丝饥饿。
这是为什么呢？
自己看到美女，竟然会饿？
本能回答了洛德，洛德的手抓住一名“肉猪”，随后便是足够冲击人精神的场面。
进食与交配同时进行，这便是“肉猪”的本质作用，她们生来就是魔力催生出的产物，为的就是这些强者在发泄完怒火之后作为消耗品来稳固强者们的精神。
一只只肉猪被消耗，城堡中又涌出更多的肉猪，只要数量够多，渊法师的欲壑终究会填平，只有菲嘉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就是真实，这就是暗面，力量总伴随着疯狂与堕落，可如若不同流合污，只有化作肥料，为堕落者提供疯狂的给养。
“回来好吗？”
菲嘉终究是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洛德莱萨的变化让他觉得这个怪物仍有人性可言，即便是最渺茫的希望，她也希望能将洛德莱萨的理智唤醒。
“回来好吗？”
那是穿越后第一眼见到的女孩，那女孩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美，在那污浊的地方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就像最美丽的花朵生长在粪坑之中一样，让人感觉诡异和难以相信，那清澈的眼睛比任何人的都要明亮，也许世间之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她了吧。
疯狂的渊法师停止了自己的行为，理智逐渐回归那书本掩盖的面容之上，但身下是已经残破大半的少女尸体，怪异的手上粘满了鲜红的仍冒着热气的残肢。
在疯狂的咆哮之中，洛德晕了过去，这眼前的事实，对他来说是世间最可怕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