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济世

再回国时，是响应了父亲大人的召唤。

他说曹家的日子开始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曹明珠冷冷的笑了笑，她并不觉得那些人，那些事都是错的。

在国外的她，见惯了西洋人的大胆与开放，都让她为之深思。

况且那些学生们上街游行，本来就没有错。工农商罢工罢市，也只是时代性产生的。她虽然这些年在国外生活，但是国内的事，她也听说了不少。只要是新的，她都能接受

只是老爹的封建思想，也该改改了

她此趟回国，倒也不只是来帮助曹家和老爹度过难关的，而是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渡过难关的。

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曹明珠，刚一有了想法便大干起来了

不，早在国外时，她就已经有了行动

想起她刚到时的那几个月，就开始走访名校，学习专业。后来休息日才敢放自己出去看看，坐着船，满世界跑。百忙之中还不晚打听国内政局和社会变化

前几次是很高兴，觉得故国已经很厉害了。后来逐渐被忧心所取代。

高兴时，她会跟少小陪伴她的宝贝——次归砚说说话，就像是和祖父，和曹家的列祖列宗那样对话。简直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啊。

有时候她觉得她自己也挺可笑的，天天对一块砚台说话，跟它诉喜告忧。把天下的事都告诉了它，希望它都知道。

希望世界上真的有宝物成精的说法，可我明知没有却又盼真其有。

曹明珠垂眸失笑

它若真成了精，那么就能陪自己在他乡永不孤单。心事亦有人诉，何乐为不为？但这也太方夜谭了些

身在他乡苦，看月都觉得是故乡明

在这期间，她一直关注这故国的时局，也在外国的报刊上写过新文化，以表自己响应它的决心。

更是让那些未来可期的故国少年郎们知道，她一直都再身后。从未离去。

这些漂泊的日子，她苦心学习建筑，考古，服装设计，经济学甚至还辅修了管理学，在百忙之中也不忘了传播与弘扬故国的传统文化，书法，绘画，茶艺，京剧，舞蹈，音乐。

她敢肯定，她在异国的一分钟里绝对是没有闲过的

属于自己的时间做喜欢做的事，不属于自己的时间做该做的事。她肯定是全部做到了

到后来，自从听到了外交失败后，国内国外的态度和老爹的求助，才把她召唤回了故国。

竟然没想到，同样是归国。她两次的心情好像一样，她又觉得不一样

同样是在故国危难存亡之际回来，耳边犹闻山河艰。不过是第一次，她苦心筹谋，主动权尽在手。这次她倒是被动的。

是啊，耳边犹闻山河艰，这一句，曹明珠感慨万千

不过，她心里最触动的还是故国外交失败，说的那句耶路撒冷，她才彻底决定回来。她也该回来了，因为不久是她心底的英雄逝世的二周年。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儿女，一个国人，也该回去了。

很荣幸，她的丈夫逝世的那一天是历史上拿破仑逝世的日子，后来直到她出国游历时，才惊然的发现。心里为死去丈夫暗暗自喜，暗自骄傲。他们都是英雄啊。

她回国前给位外交家写了信，表示心底的敬佩和感动。这才带着次归砚，回了国。

次归砚啊次归砚，她的经历都也与它的名字相似。再次出国，再次回国，再次加入革命，再次回曹家，再次学习，还有以后的再次嫁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回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她没有帮助曹父救助曹家的产业，也没有帮助曹父打理生意。而是穿起来学生装，编了两个麻花辫。便走在了学生游街的前列，后来以一针见血的政论被学生推荐走到了游行的最前面。

虽然每次都是以学生和警署闹得鸡飞蛋打结束，她反而觉得特别有趣。

后来又开始正面支持新文化。

在商务印书馆里，名家名士的书，白话文小说，但凡有些价值的书她都买来了。就连闺房里的书架子都天天从外头买，那些书也算没有丢的满地都是，不然回头她该心疼了。

不过最心疼的当属曹老爹。

本来召女儿回来是要帮衬着打理家族生意，不曾想她回来倒是一股脑的往外跑，跟着那些学生过街，那也就罢了。现在又跟着什么文化浪潮买了一堆没用的书，又不考状元，有什么用么？

曹明珠倒是每天乐此不疲，就是曹老爷天天气肚子

暗骂腌臜货，父女俩天天鸡飞狗跳。可能从曹明珠第一次出国之前，那仅剩的父慈子孝也便不复存在了吧？

在和曹老爹的鸡飞狗跳下，曹明珠接手了家业。

在留过洋的经济学博士，管理学学者曹明珠的带领下，迅速把曹家的产业转型成了实业，开始了实业救国

虽然开始蒸蒸日上，迎来了短暂的春天之后，还没赚的盆满钵满之时，曹明珠开始了救济难民之旅

身逢乱世，好不容易推翻乱贼帝制，又迎来了军阀割据，民众也不好过啊

曹父看在是得民心之举，又是与那些人在金陵城相处甚好的份上，曹老爹第一次破天荒没有生气，曹明珠倒有些不可置信了

随着主张新的东西开始发展，曹明珠把目光放在了，日常穿戴的衣服上

国人不能总穿洋装洋裙，或者是意味的穿封建的衣裙。走在大街上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在曹明珠的重重考虑下，她开始设计起了国人的旗袍，符合国风国史国文，又适合东方女子穿，何乐而不为？

随着有先见之明的人士，都重视起了国风旗袍之后，在那个时代，旗袍开始问世了

由于曹明珠以独特的眼光和别样审美，结合先进的想法参与了旗袍的设计后

第一批旗袍在曹家产业里售卖。

曹家以前是清廷的江宁织造府，又是在金陵既有名的口碑与名声。

刚一上架，就遭受客人疯抢。有些有头有脸的人，更是私下里十件百件的订。一下子连账房都算不出来账来了，曹老爷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一脸财迷

一夜间，曹家身价蹭蹭蹭往上涨，曹明珠再次成为金陵城炽手可热的人物。那年曹明珠3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