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墙外据点
845年，调查兵团墙外据点作战。
天色昏沉，地面泥泞，冰冷的雨点倾盆而下打落在绿色的半身斗篷上，一群人骑着马匹驰骋在巨树林中。
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溅起浑浊的泥水。
“全体人员，准备战斗！”
“目标只有一个，必须解决掉它，这里将是我们人类的第一个墙外据点。”
调查兵团第十二任团长基斯发号施令，团员们紧随其后。
“目标接近！”
基斯手臂一挥：“和之前训练的时候一样，分成五班，由我们来充当诱饵，全体攻击班进入立体机动战。”
绳索的摩擦声和瓦斯喷气声夹杂在雨中，全体攻击班队员进入立体机动作战状态，目标前方十五米普通巨人。
“从各个方位同时发动进攻！”
钢刀摩擦刀鞘迸溅出火花星芒，绕到巨人后颈位置的士兵嘶声怒吼：“让你见识一下……人类的力量！”
这一次作战是特别的，寄托了基斯很大的期望，如果能够成功在墙外建立据点，那么他们的探索范围将大大扩张，持续作战能力也能得到更好的加强。
担任墙外据点负责人的只有两个人选，其他任何人都没有那个实力能够守得住。
经过这段时间的战绩，新入团的路游和利威尔获得了大家的认可，他们两个的战斗力无疑是墙内的顶峰。
路游自愿留守据点，利威尔跟随大部队继续向外探索，一个分队和路游一起执行守护据点的任务。
艾莉莎和鲁苏利亚也在这里。
他们进入调查兵团了，肯纳德和法尼亚去了希干希纳区的驻屯兵团，艾莉莎的选择是路游没想到的，不过他没权利非要让艾莉莎做什么选择，也就没说什么。
鲁苏利亚抬头仰望星空：“现在是凌晨时段，夜晚应该会安全许多，也不一定，或许是更危险了。”
目前调查兵团所知的情报是夜晚会让巨人降低行动能力，奇行种则不受限制，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夜晚一般不会遭受到普通巨人得攻击，一旦受到攻击那多半是奇行种。
加之夜晚人类视线受阻，战斗非常危险。
路游安排好守夜顺序后进入轻度睡眠，守夜人轮换到鲁苏利亚时已经差不多接近早晨，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记载着墙外的见闻以及关于巨人的各类情报。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参与墙外调查，和路游说的一样，墙外的战斗与训练兵团根本不是一回事，巨人不会乖乖当靶子，动则有丧命之危。
黑暗中传来大地的震颤，鲁苏利亚立马打起精神，将据点内的队友叫醒。
“巨人来袭！”
“不止一个，这边也有！”
另一边的守夜人脸色苍白，他看到了黑暗中狂奔的巨大身躯，两头奇行种，夜间作战压力太大了。
“保持平常心，当好眼睛，其他的交给我。”
令人安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游拔出钢刀迎向埋头狂奔的奇行种，照这个方向继续前进的话据点会被冲破。
“是！”
噗呲——
艾莉莎只看见了黑暗中闪烁的几抹刀光，回过神来的时候路游已经将染血的钢刀入鞘，神色从容。
两头奇行种的尸体倒在据点外。
“不愧是分队长！”
鲁苏利亚赞叹：“战斗力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看多少次都依旧令人感到震撼，明明是同一届训练兵出身，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艾莉莎点头，她对付笨拙的普通巨人还行，奇行种就太危险了，普通巨人一旦出现一头以上的数量也会有生命危险。
大地在震颤，脚步声从巨树林内的四面八方传来。
“情况不妙……全员准备战斗！”
可能是刚才的动静在夜里太明显了，巨人倒地的声音和吼声传出了好一段距离，其他奇行种在往这个方向聚集。
“死守据点！”
粗略判断有二十只，路游也没有太多余力去分心照顾所有队友，只能希望其他人给力一点，不要死得太快。
鲁苏利亚合上笔记本，他已经写好了遗言。
艾莉莎目光坚定，紧握刀柄。
轰！
一头十五米奇行种首先进入据点范围，横移着用四肢刹车，头一转就朝路据点冲过来，路游悍然迎击。
与此同时，奇行种陆续赶到，据点惨遭包围，各个队员倾力合作，将一头十米奇行种斩杀，来不及高兴，站在树上的一名队员下一秒就命丧巨人之口。
巨人是会爬树的，特别是奇行种，在巨树之间灵活跳跃也是能够做到的，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鲁苏利亚担任诱饵，艾莉莎抓住空隙发起致命一击，却没想被横插一手的另外一头奇行种抓住，巨人的力气大到难以反抗，艾莉莎的挣扎没有用。
“艾莉莎！”
鲁苏利亚的怒吼将某人呼唤了过来，锋利的钢刀撕裂巨人的咬合肌，手腕处的肌肉瞬间断裂，艾莉莎从巨人口中滑落。
嘭！
硕大狰狞的面孔倒在艾莉莎的面前，她拨开脸上的粘稠液体，看到了路游站在巨人头上的身影，他的身上蒸发着巨人的血液，白雾缭绕。
“没事吧，还能战斗吗？”
艾莉莎重新拿起手柄：“我可以！”
“那就继续！”
就耽搁了这么一眨眼，据点和补给已经被巨人们肆无忌惮的动作给踩踏破坏，路游的战斗力再高也是分身乏术，同一个时间他只能在一个方向战斗，做不到面面俱到。
差一点被巨人的牙齿咬成两半，曾无限接近死亡的艾莉莎发生了蜕变，她的斩击更凌厉，动作更干脆，洞察力更加敏锐了。
她将之归因为心态发生了改变，眼睛和思维能够更清晰的做出反应和抓住时机，战斗力因此提升。
路游的身躯游荡穿插在巨人之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斩击凌厉到仿佛可以刺痛眼睛，快到视线都无法捕捉的战斗节奏，各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机动变向和弧线运动信手拈来。
蒸汽缭绕。
血液在飞溅。
立体机动的喷气声和巨人的倒地声相互应和，绳索刺耳的摩擦声后便是锋利不可阻挡的冰冷钢刀。
肌肉骨骼分崩离析，咆哮中身首异处，残肢断臂凌空飞舞，血液内脏漫天洒落，最后一切归于寂静。
只有路游急促的呼吸声。
钢刀已经完全卷刃。
路游举目四望，据点已经被完全毁掉，他从地上捡起两罐瓦斯更换，给自己补充刀片。
“报告伤亡情况。”
只有鲁苏利亚和艾莉莎回应他的命令，鲁苏利亚环顾一周，汇报：“生存者鲁苏利亚、艾莉莎，其余分队员全灭……”
“继续警戒，等待前方部队。”
补给虽然损坏了大部分，但剩余的还能够使用，没有这批补给的话调查兵团回程会很艰难，会死更多人。
马蹄声传来，一丝晨光突破地平线，埃尔文的返回比路游预想的还要快，他平静的目光将情况收入眼底。
周围全是还没蒸发完的巨人尸体。
“辛苦你了，看来昨晚过得并不容易。”
路游点头：“据点作战失败了，没人可以在墙外长期执行维护和坚守任务，这样的想法不符合实际。”
长期需要大部队驻守的墙外据点没有意义，调查兵团没有那么多人，小部队守不住，无法起到补给作用的据点同样没有意义。
无论是每次重新建立还是驻守据点都会造成极大的人员牺牲，这个计划目前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大部队在后方跟上埃尔文，他一拉缰绳：“很抱歉没有时间给你休息，我们需要即刻返回，回到墙内你再详细报告。”
“好。”
这一次返回墙内，伤亡情况比以往更加严重，面对一位老妇人悲伤的询问，基斯团长留下了愧疚的眼泪。
“都怪我太无能了，总是害士兵们白白牺牲……就连它们的真面目都没能查清楚……”
民众们有的悲伤，有的嘲讽。
“真惨啊。”
“什么啊，这样子我们缴税不就相当于送饲料去养肥他们吗？”
调查兵团是艾伦的目标，他气不过就拿棍子敲了一下胡说八道的中年人，然后在挨揍前被三笠拉走。
“分队长，擅自离队是……”
“我跟埃尔文打过招呼了，迟点我会回去报告的。”
小巷里，三笠一把将艾伦甩在墙上，木柴散落一地。
“艾伦，你想要加入调查兵团的想法改变了吗？”
艾伦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到调查兵团的惨状后，他的内心也有些矛盾，在自由和生命中徘徊不定。
“有梦想可是很了不起的哦！”
身后的陌生声音让三笠一下子警惕起来。
路游摸了摸艾伦的脑袋，帮他捡起木柴：“不过也要考虑到家里情况才行，你不要太过钻牛角尖了，那可不是好习惯。”
艾伦性格固执坚定，正是这样很容易钻牛角尖从而走向极端，路游知道他的性格很难改变，只是忍不住提一嘴。
艾伦的眼睛亮起来了，兴奋的大呼小叫：“自由之翼，你是调查兵团的人！”
“怎么样，帅吧。”
路游得瑟的抖了抖半身斗篷，艾伦小迷弟激动的连忙点头，三笠感觉要遭，不能让艾伦对调查兵团有过多的憧憬，被这个人带过去就要出事了。
“艾伦，我们走！”
没给艾伦反应的时间，三笠强行将艾伦拉走，艾伦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是一个劲的大呼小叫。
路游还想学一下某个在东海丢掉左臂的男人，来一个梦想的传承呢，他没有帽子，可是有自由之翼的斗篷啊。
艾莉莎好奇：“你离队就是为了他？”
“不全是。”
路游伸了个懒腰：“我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稍微恢复一下体力。”
巨人世界845年，调查兵团墙外据点作战失败返回墙内，这一天是一切故事的起点，路游不会加以阻止。
不是为了维护剧情这个扯淡理由，他穿越好几个世界了，什么时候考虑过维护剧情这种事情。
他对巨人世界的格局完全提不起劲，也懒得刻意多加干涉，干脆就先让剧情顺其自然呗，遇到不爽的桥段就改变一下。
好不容易来一趟，当初看动漫时的遗憾肯定要弥补一下。
不要对路游的道德水准抱有太高的期待，本质上他和佐藤有些许相似，都是乐子人，不同之处在于他不会主动制造灾难。
他更不会将他人之死、无法拯救他人的责任归于己身，他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同一件事或许是因为心情不一样他做出的决定也会不一样。
来到这个世界之初他就说了，他只是想试试巨人的手感，特别是九大巨人，理由简单而纯粹。
黄昏时刻，路游来到希干希纳区的驻屯兵团补给所，对着夕阳的余晖遥望玛丽亚之墙。
“你在看什么……”
轰！
强烈的震动让希干希纳区内的大地都在颤抖，一只冒着滚滚蒸汽的巨大手掌趴在玛丽亚之墙上。
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震撼到难以置信的画面在眼前发生，六十米高的超大型巨人从墙外冒出巨大的头颅。
随后就是一阵猛烈的震动和冲击，超大型巨人扬起的脚掌将希干希纳区的外门击破，随后超大型巨人消失不见。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顿时惊慌失措，嘶声惨叫。
“巨人进来了！”
普通巨人穿过破碎的城门进入城镇，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移动，开始捕食人类。
路游从补给所装备好了立体机动装置，补给所里现在乱成一锅粥，没人理会路游和艾莉莎这两个调查兵团的在干什么。
艾莉莎到现在还有点恍惚，一百多年都没有发生过意外，玛丽亚之墙今天却在她的面前被击破，还出现了前所未见的超大型巨人。
“你不用跟我一起去，这是我个人的擅自行为。”
艾莉莎摇头：“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冒险，我没法对希干希纳区的人民见死不救，更不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巨人。”
“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就够了。”
艾莉莎脸色一黑，生气的给了路游一手刀。